“原来如此。看来,你今天实在属于迫不得已啊。”贾主任看了眼墙上挂的时钟,而后再与慕雪清对视。她正端坐在对面,双手并未放在桌上,“是的。”慕雪清轻点了头,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疲倦。
“那现在是这样的,你迟到这件事我已经理解了,我也明白你有苦衷。”贾主任与慕雪清不同,双小臂都在桌上。“但绝对不能再犯一次了。下不为例,知道吗?”
“我知道了。”慕雪清点了两下头,面容平静,而贾主任则接着给予建议:“我看你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应该也已经累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好,那我就告辞了。多谢您的理解。”慕雪清从椅子上站起后,走到了门口,闿门而出。
而见门轻阖上,贾主任愣神了片刻,不知在思索什么,之后才再度簇意投入于工作上。
在走出贾主任的办公室后,慕雪清步伐较趋地纵深了走廊,且拐了几处角,她根据报告上的信息很顺利地找到了康复室。慕雪清进入了其中,环顾了几眼四周,对这间康复室有了个大概的初步认识。
其实她以前在孜荣上学时有去医院里参观过,因此对康复室有种框架式的了解,它们大都大相径庭。这间里有六张病床并排贴墙而列,但此刻只有行趟头蒂的两张上躺着人。慕雪清顺手掩上了门,走在床尾边确认了一番,发现最左侧靠门的床位上躺着曹仁杰,而末尾则是柯博。这病床间都有设立隔帘以分。
慕雪清走到了柯博床侧,尽量安静地在一傍的折叠陪护椅上坐下。她在安顿好后仔细观察了一阵柯博,看出他此刻正盖着一层轻薄的蔚蓝色混纺被,是标准的单人尺寸。而柯博把被子裹的很紧,与项齐高,可见他在之前有醒来过,不然医生盖的话柯博双臂通常都会在被子上,而被子还会挟腋下。她还注意到,柯博正穿着一件设计简洁且宽松的条纹病号服。
完成了一系列视察,确认清楚柯博的状态后,慕雪清便不再打扰他。又阅读了一遍报告文件,确认了他几小时前静脉输液所用的类型,发觉是葡萄糖溶液,慕雪清心中毫不惊讶,毕竟柯博电解质失衡本就在她的察觉范围之内。
她在彻底放心柯博后,将那折叠椅展开,使其赫然变成了一张小床。接着,慕雪清又在周围蹓盱,试图寻找张被子,但她很快便发现这医院似乎并没有默认病床上放置被子的现象,应该只有在需要时提供。慕雪清有些小失落,最终只好无奈地躺到了折叠床上,心想凑合一晚上,况且室内温度还挺温和的,应该没问题。
刚躺下没有,慕雪清却突然又起身了,她先是离开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后在回来时将门边的电灯开关关上,虽然灯管暗淡了,但夜灯依然柔和地布散。
慕雪清走回了椅子旁,偃躺上,转头看向平晏的柯博,她欣慰地轻莞尔,很快便转回头面朝天花板,不久便愔然入睡。
睡梦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飞逝,在十二点左右,因白日过早入眠的柯博最终也依理因过早睡而困意全无,况且这还是在不熟悉的环境下,他自然睡不深太久。
眼下,柯博在昏黄中苏醒,头不变地压着枕头,睁眼迷迷糊糊地览了几眼四周,感受着那肌肉剧烈的酸痛感他轻叹了一口气,然而,正打算继续闭睑时却忽然发现身边那床上居然卧着慕雪清。她正将双手摆在腹前,面容泰然。
柯博反应有些迟钝,怔了两三秒,而后心中一片兴奋炸开。有慕雪清陪着对他而言真的意义重大,虽然他在某种程度上也深知这房间里有些别的病患在陪伴,但熟人无疑更舒心。
柯博在感到慰籍后,还是打算合上了睑继续入眠,却在眼前的黑暗中忽然意识到慕雪清似乎没盖被子,于是,柯博连忙再度睁眼,提起虚弱酸痛的手臂,吃力地将被子调整,使其横斜。
其实,做这一切对柯博来说很困难,他首次感到就连抬被子都是件难事的无奈心情。那困难在胳膊非同凡响地痠,毕竟手臂本身的重量就足够令柯博难戗。但他最终还是做到了把被子抛起,使它一端依然遮着他的肚到大腿,另尾却舒展而落在了慕雪清的上身。
虽然被子有些许皱褶,但柯博已再无力气去在乎其的挺括,即使,若去做将意味着他能获得更多遮掩,更多保暖。可他却只是闭着眼躺在床,享受着手臂安放的轻松,如释重负的惬意泰怗。
不过,柯博并未休息多久,就再度被另一个困扰婴身。原来,他忽然发觉一股完成新陈代谢的欲望,于是自知无能如厕,又不想吵醒安睡慕雪清的他,迫不得已只好出下策,艰难地伸出手在周边摸索,最终抓起了一旁小桌台上的尿壶,掀开被子后将其放在裆前,再经过麻烦的一番操作.....
可想而知肌肉酸痛无力的柯博不可能完美无瑕地完成撒尿这等重任,他手臂颤抖,期间好几次憋捺中断了细流,找回准头后再续灌事。
其实他真的很倒霉,躺着处理把废物排出体内的役本就困难满载,更别提他还需要逼迫乏力的手臂支撑尿壶很长一段时间,观点柯博自认为他毅力足够,但随着壶入五成液他手开始颤抖了,当八成都被灌溉时,柯博直接撑不住了,尿壶提梁从手指间滑出,柯博知道其要掉,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接受“命运”,液体迅疾地淌出,柯博情急之下顾不得罄劲惫心的痛楚,连忙翘头伸手去扶起,倾力将它摆正,而这以后,他力量已彻底枯竭,柯博感受那温热沁开与皮肤发生接触,闭上了眼睛,只想好好休息,纹丝不动。
他现在也不敢盖被子了,一是累二是怕废液牵连到慕雪清。但在有被子后无被子的反差下,柯博感到了些许寒冷与不适。而他此刻仿佛化为了一滩烂泥,知道怎么动,却山宛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