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清将她奶奶带往了医院,老妪其实很担心,想要跑去,但慕雪清却把持住了担心告知不应着急。她其实在回去通知的路上一路都在急跑匆趋,步若飞风,可她知道自己奶奶腿有顽疾所以强抑了自己的担忧,好让她不那么担忧。
况且,晚到早到老头的治疗进度都在手术执行者的手上,而再快也至少不可能低于三个小时。倒不如乘着路上空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她奶奶听,并安慰她老头性命无忧,唯断一臂。如此一听老妪虽稍作放心,却也依然唏嘘这一臂之损仍然严峻,眼里流露着担忧。
抵达医院后,慕雪清很快便问明了手术室位置,并带着她奶奶立即走向了手术门对面靠墙的长凳上,在那里等候。在这里,护士就能和她们随时沟通手术进展了。
其实照理来说,要在手术室外等的话通常都要先和医护人员确认,以免妨碍到其他病人的通行,这也是慕雪清已经办妥的事。况且这走廊上不可能平白无故摆着张长凳,有肯定就是给坐的意思。
慕雪清和老妪在坐下后的不久就开始默念着祈祷,虽然老头的性命基本无碍,但她俩还是希望手术能顺利进行,让医生安全处理好老头的所有伤势,不要出岔子。她们没有做得太夸张,只是在心中恳切地祈求保佑,老妪左手握着念珠坐姿自然端慵,嘴唇捭阖。慕雪清的念珠早已用奠,所以她此刻徒能双手合十,后背靠墙面容恬静。
在近三十分钟的等待后,慕雪清早已祈祷完了,正在翻阅一位护士刚送来---关于柯博的报告。慕雪清仔细地阅读了一遍,虽早有预料但心中依然庆幸柯博没有大碍,他只须体力恢复、营养支持以及充分休息。再住院让医生观察个1-2天,这之后基本上便即可出院。
这走廊里半扇窗户都没有,在手术区淡绿色的场景下,一切时间仿佛都不存在。其实说实话这么等很无聊,毕竟慕雪清签署完知情同意书后就没啥别的手续要办理了,况且她手机也没带,在末世下也自然没有支付手术费用一说。不过,即使如此她们始终未来有想走或觉得可能浪费时间的心情,一切感情都被担忧覆盖。
慕雪清手紧紧握着那张被她签署过的同意书,期间有和老妪发生过视觉交汇,但她们都相顾无言,而陪伴在其实就已是最大的安慰。慕雪清本来完全可以在等待的期间去找贾主任,把迟到一事给解释清楚的,但她没有任何特别或重大的原因,就是单纯没心情去,于是一直枯等。
老妪的双手交叠,不断摩挲着,似乎想靠这样来让心中的惶恐稍微平复,却完全无法摆脱胸腔那来自顾虑沉重的压迫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场手术并不是最快的,也并未有任何医护人员在过程里出来告知两人手术的进度,把本就焦灼的等待拉得更长更朦胧。
最终,在将近五个钟头后,手术室的门才蓦地滑开,一位护士就这样走出。慕雪清一时没分辨清楚她具体是哪个职位,于是一股脑地就询问了情况。结果却被对方用冷冰冰的语气告知:“等下主刀医生会来汇报。”
“哦,谢谢。”慕雪清知道,护士都出来了说明手术甫入尾声。而果然在不久之后手术门再次开启,这次走出的是一位中年主刀医生,他身材肥胖,此刻更是满脸憔悴,服装这些都被褪去了,只剩下口罩,而在径直走到慕雪清面前后,他也已然将起摘除:“你们是患者家属吗?”
“是的。”慕雪清和老妪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
这位主刀医生点了两下头,淡定且概括地给予简洁说明:“手术已经完成了,结果很好。后续患者要被麻醉师观察一阵子,等他醒来后会被转移到重症康复室。不必担心,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只是须要进行密切监护,医生会时刻检查伤口愈合的情况,如必要也会作止痛和镇静处理。你们估计要等几天后才能去探望他了,因为他现在正处于急性恢复阶段,这几天任何可能导致感染的因素都被严令禁止。所这段时间请耐心等待吧。还有就是,虽然他目前是性命无忧的,但患者已经缺失了一条手臂,不知他能否承受这个打击.....你们有任何问题吗?”
“没有。不过真的太感谢您了!”
“谢谢您....谢谢您啊医生!”
慕雪清和老妪都迫不及待地发表了谢忱,那位主刀医生摆摆手后告知:“你们可以先去等候室里等,有办法的话我们会通知你们和病人见面。”他之后就离开了。不知等了多久,一位麻醉师小姐终于推着担架床走出了手术室,在那张床上正躺着老头,他鼎穿着一种特殊的烧伤服,这服装格外透气且柔软,这般好避免摩擦伤口与减轻疼痛。
慕雪清拉住了她身旁站起准备去追的奶奶说:“我们现在不能打扰爷爷,相信医生。”
“可是...哎,你说得对。”老妪站在原地,又问慕雪清:“那我们现在去等候室吧?”
“我把你送过去。”
“你不去?”
“我要去处理一件别的事,还有今晚我不回家,我要去陪柯博。”慕雪清眼眸深邃,旋即又岔开了话题:“你也别太担心爷爷了,他八字硬的很,没事的。”慕雪清谆劝后,就带老妪走到了等候室,而后她独自一人纵深走廊,轻车熟路。
她没有去与特战班成员会面,但能猜到大多数应该都在确认好曹仁杰,柯博的伤势无大碍后离开了。毕竟那只是须要一两天住院的轻情。
来到贾主任办公室的门前后,慕雪清调整了两下仪容,随后抬手轻巧了两下门板。没等到允许,她等了片刻,便将门把手扳动,走入了其中。她发现此刻的贾主任正坐在办工桌前检阅一些资料,应该是今日的重症病例与病人情况。
“慕雪清?你为什么都到了这时间才来?”贾主任似乎并不了解慕雪清迟到的原因,更不知道她已经在医院里待了六个多小时了。
“对不起主任,我今天....经历了很多事。”其实,连慕雪清都不清楚她迟到的这情况应该找谁处理,因为科室负责人(如副主任)或医院的人事部门,她都不熟,所以便想先来贾主任这边询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