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坚定。
不就是挨顿揍嘛!
为了黎民百姓,值!
唉!
本王刚才还觉得老铁坑。
瞧瞧人家那觉悟.......那话说的,多好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比我爹说的都好。
“老铁,你放心,就冲你那句话,我拼了性命,也要保你无事!”
宋祖鹤愣了愣。
什么情况。
哪句话有那么大的魔力,能忽悠的这个小屁孩拼命啊。
不行,这事得问问。
“哪句话啊?”
李恪一脸肃然。
语气,相当的郑重。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警世良言,便是我父皇,也未必能说的出啊!”
这句啊!
宋祖鹤很苦恼的揉了揉鼻子。
这句可不就是你爹说的嘛,不过,现在是师兄,我的了。
谁让他晚说了五六年呢。
不过,剽窃哎!
还是当着人家的儿子干这事。
面皮有点烫。
“惭愧惭愧,只是有感而发,说的不好,说的不好。”
李恪摇头道:
“不,说的太好了。”
一抬腿,越过宋祖鹤,朝考神殿走去。
“我要把你说的话,记下来,裱起来,挂在我的卧房里......”
一进门,正赶上柴哲威抄好了在那炫,劈手夺在手中,撒腿就往回跑。
“借我用下。”
柴哲威如遭雷劈。
刚抄好啊!
还没背呢,就这么,没了。
“你给我站住。”
追到门口,被宋祖鹤拦了下来。
急的,直跺脚。
“老铁,你让让,那个没节操的,抢我作业。”
宋祖鹤死死拽着柴哲威。
“让他去吧!他肩负一个伟大的使命,实在没功夫抄啊.....”
好说歹说,才把柴哲威拉回了考神殿。
心里,却不由得为李恪担心了起来。
唉!
苦命娃。
背不好书,都要被爹用板子猛抽。
扛了这事,得被打成神马样啊。
哎吆!
不行了。
良心又疼了。
我怎么,这么善良啊!
李纲这会,已从震撼中走了出来。
不过,对宋祖鹤的景仰,却永远的留下了心中。
一双老眼,饱含愧疚,冲着宋祖鹤深深一揖。
而后长叹一声,搬了板凳,朝门口走去。
面容沧桑了不少。
心中却暗自庆幸。
还好没逞一时之气,不然,这个职位......都保不住了。
..........
宋祖鹤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大唐的破案效率,确实很快。
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浪静风平。
第三天,李恪便着急上火的,跑了回来。
喊叫的声音,几近哀嚎。
“老铁,可了不得了,白羽被泾阳县令,抓住了。”
抓起来也是你挨揍,关我屁事。
宋祖鹤一边腹诽,一边挣扎着从榻上爬了起来。
昨天,刚刚下山,去跟程老妖精碰了碰账。
发现,该回来的银子,少了不少。
仔细一瞅,才发现,李二拿走的老干妈,都没给钱。
说是军情似火,这点小事,来年再说。
这话忽悠别人,或许也就信了。
皇帝呀!
一言九鼎的主。
能骗咱个小百姓?
可宋祖鹤,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倒不是信不过李二的人品,而是,形势比人强啊!
如果没有记错,过不了几天,李二就得乖乖的把府库里所有的金银财帛,都给人家颉利可汗送过去。
还来年?
来年,他自己不吃土就是好事了。
心里很郁闷,偏偏又不敢说啥。
今天见了李恪。
欠债人的儿子,自然不会有啥好脸。
李恪哪知道这两天出了那么多事。
见了宋祖鹤,如同见了亲人一般,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老铁啊!这可怎么办啊!父皇会打死我的。”
你爹欠债不还,你背背锅,还不应该啊!
宋祖鹤一边腹诽,一边抚摸着李恪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老铁,不要哭,要坚强!要记住,你是为了百姓,才出此下策,以防万一。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说明,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还有就是,那个白羽,供出咱们了吗?”
李恪抬起脑袋,轻轻摇了摇。
“只是被抓住了,人还在泾阳。父皇震怒,让把人押到长安,说是要亲自审理。”
“嗯!”
宋祖鹤点了点头。
“淡定,淡定!这不是还没事嘛!记住了,要是白羽咬紧牙关,不供出我们,我们要永远的记住他。做人,要懂得感恩。”
李恪听了,脸上猛的划过一丝惊喜,而后,又垮了下去。
“那要是供出我们呢?”
宋祖鹤眼冒凶光,用力捋了捋袖子,拳头捏的‘噼啪’乱响。
“那就让他一辈子记住我们。”
李恪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可是,依旧害怕。
不耽误自己挨揍啊......
“老铁,那我怎么办?”
“要坚强!要挺住。”
宋祖鹤一边意味深长的忽悠着李恪,一边在心里,疯狂的骂着。
尼玛呀!
我哪知道该咋办。
那个该死的泾阳县令,你晚汇报几天,会死啊!突厥都不急,你急啥?
还有那个白老头,藏都不会藏,你丫的缺心眼啊,三天就被摁住了。简直就是废物嘛!
可是。
埋怨是没有用的。
目下,能救自己的,只有忽悠。
深情的,瞟了眼李恪一眼。
“老铁,你不会出卖我吧?”
李恪挂着泪珠,紧紧咬着后槽牙,用力摇了摇头。
“不会。我扛了,最多挨揍!要是把你攀扯出来,父皇非砍了你不可。所以,老铁放心,我绝不会出卖你的,可是.....”
喉头一堵,声音立时哽咽了许多。
“我真的好害怕啊!”
你明白就好。
听完了李恪的话,宋祖鹤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他轻轻拍打着李恪的后背。
那情形,好似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在安慰自己的小孙孙。
“老铁啊!不是我怕死,实在是,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完成。若是就这么死了,实在不甘心!我这一肚子学问.....不能失传了!得对得起考神老师吧!
要不这样,等这关过去了,奶糖的份子,我算你一成,怎么样,当哥的,仗义吧。”
李恪止住了哭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委委屈屈道。
“真的?”
宋祖鹤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真的。”
突然,看见门口处,有一颗小脑袋一闪而过,赶紧补充道。
“不过,你妹妹吃的糖,以后就得算在你账上了。”
心中暗自纳闷。
南湘这个死丫头,一天起码二两奶糖,不给就抢,抢不到就偷,偷不到就哭,反正,总要弄到手才会死心。她这么个吃法,怎么还不牙疼呢,这不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