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神殿内,李二的贴身太监无影,扯着公鸭般的嗓子,嘶吼着李二的口谕。
眼睛死死盯着李恪和宋祖鹤,仿佛怕他们跑了一般。
“皇上口谕,传汉王李恪,宋祖鹤入宫觐见!”
安生了一上午,宋祖鹤和李恪,终于等来了李二的旨意。
李恪倒是没啥。
预料之中的事。
而且,挨顿揍,换奶糖的一成份子,貌似,没啥不合适。
宋祖鹤就比较郁闷了。
尼玛呀!
你儿子下的命令,传老子干嘛......
我的无辜的好伐。
可是,不敢反抗啊!
门口,一溜挂着刀的呢。
眼睛,不自觉的朝程处默看了过去。
老铁,哥这次可能要落难了,你爹可千万别袖手旁观啊。
程处默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又懂了多少。
...........
俩人随着无影来到皇宫,到了两仪殿,才停下了脚步。
一看老爹在这等着自己,李恪吓得当时就打了软腿。
两仪殿为内朝,是帝王与宗人集议及退接大夫之处。
因在禁内,只有少数大臣可以人内和皇帝商谈国事,故举止较为随便,是太极宫内第二大殿。
在这里见自己......恐怕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摆明了,是要公事公办啊!
眼神,不要钱的朝宋祖鹤丢。
“老铁,咋办?父皇这是要公事公办,本王可能齁不住了啊。”
宋祖鹤老神在在,一点也不在意。
“淡定,淡定!要坚强。”
瞅了眼无影的背影,感觉这厮应该听不见,又道。
“公事公办更好!这罪过,搁你身上,也就削个爵位啥的,连挨打都免了。过几天陛下一高兴,没准又还给你了呢。”
“噢!”
李恪将信将疑的摸了摸屁股,又吧嗒了吧嗒嘴。
有一成奶糖的份子在,削削爵位,貌似没啥不可以哈。
反正,自己是皇子,不缺吃不缺喝,提拔的机会还很多。
要真是这么个结果,那可比挨揍强多了。
脸色总算稍微缓和了一些。
待到进了殿门,就看见李二虎着脸,坐在正中。
眼睛怒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身边,杵着俩人。
一个是岑文本,一个是魏大铜镜。
见魏征在,宋祖鹤的小心脏,踏实了许多。
唉!
没有白干的好事啊!
瞅瞅李恪,貌似也和自己一个想法,甚至,原本都下的没有血色的脸上,竟然划过了一丝浅浅而得意的笑意。
“你们做的好事!”
没等俩人进行进一步的沟通,李二愤怒的声音,便在两仪殿中回荡了起来。
宋祖鹤和李恪对了对眼。
啥也别说了。
怒成这样了,赶紧跪了吧!
‘噗通通’一起跪倒在地。
李恪嘴快:
“父皇,儿臣冤枉。”
李二把眼一瞪,手指李恪大声吼叫道:
“你冤枉....”
刚说了仨字,宋祖鹤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陛下,草民冤枉。”
硬生生的,把李二后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李二被噎的.....翻了个白眼。
你大爷啊!
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哔哔啥。
眼角一立睖。
“你给朕闭嘴。”
双手把腰一掐,脖子探出去了足有半尺,冲着李恪吼道:
“能耐了你,竟敢制造谣言,蛊惑百姓,数十万百姓因你一言,纷纷避居山中,说,你想做什么?”
岑文本把手一拱。
“陛下息怒啊,汉王不过年龄太小,玩心过重而已,教训教训也就是了,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宋祖鹤一怔。
咦!
这厮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稍一思索,明白了。
人家岑文本,本就是李恪的马崽。
针对的,一直是自己.......
看来,今天这俩人,都是救星啊!
可是,你想劝陛下就劝呗,老拿眼角扫我干嘛?
这事和我没关系好伐。
正犹疑间,岑文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此事,恐是有心之人,蛊惑汉王为之。”
你丫丫的岑文本!
宋祖鹤听完,牙都快咬碎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魏征一脸肃然,昂首挺胸,走到正中。
“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汉王此举,劳民伤财,影响颇大,万万不可姑息。更不可迁怒无辜,以塞天下人耳目。”
宋祖鹤听的,直翘大拇指。
没白下力啊!
这话说的,太漂亮了。
白羽咋招的,自己不知道。
可交代的时候,自己的说的明白,是汉王的意思。
想来,不会太离谱,不然,挨骂的绝对不会是李恪。
这会,人家李恪也认了罪。
人证有了,案犯也认了,马上就要‘真相’了,你岑文本非跳出来搅局,还一个劲的把屎盆子往爷头上扣。
好吧!
我承认,是我假传汉王的令。
可是,你没凭没据,就靠猜......也太牵强了点吧。
李二皱了皱眉头。
爱子啊!
虽然犯了错,虽然也很气。
可是自己也不过是想狠狠的骂他一顿。
现在,被这俩人一搅.....不处理,还真不行了。
脸一板。
“李恪,你有何话说?”
李恪幽怨的瞟了魏征一眼。
这罪过,又大了啊!
“父皇,孩儿是听说突厥意欲犯边,怕百姓遭了战火,这才出此下策,还望父皇明察。”
“这样啊!”
李二竖起食指,挠着自己的龙腮,把眼朝魏征瞟了过去。
给句话啊!
儿子,亲的。
又没啥坏心。
骂一顿得了,就别揪着不放了。
魏征依旧板着脸。
“陛下,突厥用兵,多在陇右、灵州等地,离此颇远,汉王此言,言不由衷啊!”
突然,老头动了。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汉王虽幼,可散播流言蛊惑百姓在前,鼓动唇舌欲盖弥彰在后,如此行径,若不严惩,日后诸皇子皆效仿之,天下当会如何?”
尼玛呀!
这话一出,连既得利益者宋祖鹤都听不下去了。
一张嘴,就上纲上线。
咬住了,就不松口!
这是要把李恪,往死里整啊!
当日,劝降你的时候,李恪也不是没下力啊!
你至于嘛!
李二又急又气,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喊这俩人来,本是觉得这俩和李恪关系还行。
岑文本就不必说了,魏征是李恪劝过来的,多少有点感情。
又都素有清明。
自己暴跳一点,这两人一拉,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魏老头这套路不大对啊......怎么比我还暴躁呢?
我特么缺心眼啊!
怎么把他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