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馒头!”
牛儿疯了。
一共拿了俩馒头,你们就把无影公公的亲戚给打成这样?
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腿,有些抖!
作为一个太监,是没有什么亲情的。
从小就被父母送进宫里,‘咔嚓’一下,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恨。
连父母都恨,又怎么可能有亲情。
所以,能记挂的亲戚,那肯定都是.......对自己非常非常好,死都忘不了的人。
如今,为了俩馒头,你们特么......你们还是人吗?
轻轻的,碰了碰席君买的伤口。
席君买疼的直抽抽。
“别碰,疼!”
牛二心中更怒,瞪眼道:“忒狠了,忒狠了,为了俩馒头,你们怎么下的去手。”
陈悦毕竟是游击将军,好歹有些见识,连忙道:
“公公莫急,咱们先给他治好了再说。”
牛二恨恨的咬了咬牙:“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啊!”
几个军医应声而来,七手八脚把席君买抬上了担架。
席君买猛的一拽陈悦:“陈将军,狗子,狗子!”
陈悦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个叫狗子的小孩呢,让他去照顾君买。”
孟九道:“狗子没打,被关起来了,我这就去放。”
牛二抬腿一脚,把孟九踢翻在地。
“用不着你去,你的事没这么简单。”
抓起鞭子看了两眼:
“你个丧尽天良的,吃你俩馒头,你竟然沾了盐水打,你还是不是人啊?”
孟九听了,只觉得一大堆冤枉从天而降,直挺挺的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这不都是你教的嘛!
怎么反怪起了我。
但是,不敢说啊!
宫里的,没胡子.......将军还那么毕恭毕敬。
挣扎着抬起头,又猛的垂了下去。
爱咋咋滴吧!
陈悦是个晓事的,听牛二这么说,赶紧吼道:
“来人,把孟九给我捆了关起来。”
往牛二身边一凑:
“公公,君买伤的不轻,估计要养两天,若不然,等他伤好了,”
眼睛朝孟九一瞟:
“把他一起押进京去,也好给无影公公一个交代。”
有道理!
牛二眼睛一亮。
人已经打了,再气也没有用。
关键的关键,是如何交代。
有了这个孟九,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杂家是来的晚了些,可这也不能怪我呀!
这么多军营,杂家总得一个个找吧。
虽然受了些委屈,可杂家不也及时出手,救出了他嘛。
而且,还把罪魁祸首给抓了回来。
这么一来,无影公公再不讲道理,也不能怪杂家了呀!
点了点头。
“好,就依陈将军。”
把拳一抱:“杂家有事,就先告辞了!明日再过来看席君买!你们可得小心伺候着,千万不要再出意外,不然的话,别说你们,就是杂家,也兜不住的。”
不待陈悦说话,抬腿就走,走了两步,又觉得不放心,转过身,抬手朝长安方向一指:
“无影公公,可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连长孙国舅都不敢得罪他,你们竟然打他亲戚,你们!唉!”
袖子一甩。
不知道该说啥了。
耷拉着脑袋,急匆匆的朝军营外面走去。
陈悦吓的脸都绿了。
怎么这么严重啊!
不就是抽了两鞭子嘛。
在军营,这可是常有的事呀。
你至于这么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嘛!
还有就是,这个席君买到底什么来头?
以前没听说他有啥背景啊!
有背景,还用在这里当小兵?
不行,这事得先问问。
抬腿随着担架来到席君买的帐篷。
耐着性子,等着军医给席君买上好了药,这才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那个,君买呀!你们家跟无影公公是啥关系呀?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席君买趴在榻上,用力扬了扬脑袋,眯着眼睛思量了好一会,摇头道:
“回将军话”
“不不不!”
陈悦连连摆手。
“君买,你千万不要客气,咱们是兄弟,兄弟,别将军将军的,多生分啊!喊我悦哥就好。”
席君买咽了吐沫。
“这怎么成,你是”
“我就是你哥!”
陈悦打定主意,要结交席君买,自然不会再去想什么身份。
啥玩意!
弄错了?
弄错了咋了,弄错了咋了?
不就是多一个假兄弟嘛!
万一是真的呢?
那岂不是发达了。
“你直接喊哥就行!再喊将军,你就是看不起我陈悦!”
“这个!”
席君买犹豫了一下。
毕竟一起呆了那么久,一直喊将军,突然改口,有些不大适应。
憋了好久,方才悠悠然的开了口:
“悦哥!”
“哎,这就对了嘛!”
陈悦冲着席君买翘了翘大拇指!
“兄弟们,就该这么叫!买弟,好好想想,你和无影公公到底是咋回事,跟哥说说,哥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席君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还用一直在这当小兵嘛!”抓了抓脑袋:“我们村四傻子他外甥的三姑父,好象当了太监,不知道是不是无影公公。”
“有可能!”
陈悦点头。
“只是,这么远的亲戚,他为什么这么记挂你呢。”
席君买挂着一脸的苦恼,又抓了抓脑袋。
“四傻子他外甥小时候常找我去玩,我见他家穷,经常拿些吃的给他,莫非是他告诉了他三姑父?”
噢!
陈悦觉得自己明白了。
虽然关系拐了很多弯,但可以确定的是,人家是来报恩的。
也就是说........席君买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
那么硬的关系,再不济,也得比自己这个游击将军有前途吧!
连忙道:
“好好好!贤弟幼时善举,到了此时收了回报,也算求仁得仁了。”
席君买愣了愣。
陈将军说话,怎么突然这么有深度了。
以前不都是大白话嘛!
这特么,没上过学,听不大懂啊!
心里迷糊,却不敢问,只得附和道:
“悦哥说的是,悦哥说的是。”
陈悦弯着脖子往前一探:
“贤弟,今日之事,哥哥确实有失察之过,还请贤弟不要计较才是。”
席君买摇头道:“不是,悦哥,你别这样。今天这事,我也有不是的地方,怎么说,狗子也是为了我才偷馒头的,错在我,怎么能怪您呢。”
实在!
太实在了。
陈悦在心里暗暗的给席君买点了个赞!
“那好,你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哥哥我押上孟九亲自送你进京,好给无影公公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