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有七八天,牛二就等不及了。
这地方虽然不热,可是,太穷了。
要啥没啥!
而且,还臭的要死。
到处都是牛粪马尿。
席君买身上的伤还没结疤,就被他软磨硬泡的塞进了马车,席君买舍不得狗子,跟陈悦张了张嘴,带着他也上了路。
相比于陈悦等人,孟九的待遇可就差多了。
他坐的倒也是车,只不过,四面露风,顶上还有个仨窟窿。
中间一个大些,两边各有一个小的。
大的塞头,小的塞手。
又称:囚车。
随行之人,都知道这一位得罪了无影公公的亲戚,去了指定讨不着好,那是可了劲祸害。
一天就给一顿饭,两天才给一瓢水!
待到了长安,好好的一个孟大胖子,愣是给熬成人干。
席君买的心是激动的。
一不留神,沾上这么大的关系,以后的前程........待到见了面,可得小心回话。
陈悦也是翘首以待,兄弟们呀!要发达了!怎么不得给自己点好处啊!
牛儿更是兴奋的要死。
无影公公牵挂的亲戚,让自己给找着了,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一进长安,二话不说就进了宫。
无影和席君买啥关系?
没关系。
找他,不过是为了黑了那批铜像。
烧烧都是钱呀!
怕底下的人不给力,这才编了个瞎话,说是自己的亲戚。
对席君买,自然不会有什么期待感。
手一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找着了就好,给代县男送去吧!”
牛二还道是无影没听清,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公公,是席君买来了!你那亲戚!”
无影眉头皱了皱。
“知道,不是告诉你了嘛,赶紧给代县男送过去。”
牛二无奈,只得出宫,引着席君买一帮人到了青龙寺啊不,是宋府。
宋祖鹤这几天,等是百爪挠心。
银子太多,狠人太少,心里不踏实啊!
万一........一听席君买到了,高兴的飞一般的就跑了出来,抱住陈悦一声欢呼:
“席大哥,你可来了!”
陈悦急忙摆手:“我不是席君买,”伸手朝席君买一指:“他是,他是!”
宋祖鹤尴尬的笑了笑,走到席君买跟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席大哥,你终于到了。”
牛二往前一凑:“代县男,席君买可是无影公公的亲戚,到了你这,你可不能亏待了他。”
啥玩意?
他亲戚?
宋祖鹤一怔。
历史书上没这茬啊!
仔细一想,明白了过来。
感情为了那点铜,连自己都卖了呀!
嗯!
看来,无影公公对陛下,还真是没得说,起码比自己强。
不过,这事总要揭开的。
不然的话,席君买老把自己当客人怎么办?
他可是来看家护院的。
“公公误会了,无影公公和席大哥并不认识,是我托无影公公找他的。”
“你?”
牛二楞住了。
本以为帮无影找着亲戚是大功一件,谁知道.......竟是天掉包子造化狗。
这特么,白忙活了呀!
陈悦也急了。
奈奈的熊的。
还以为真是啥大干部的亲戚,闹了半天,就是男爵,还是个小孩。
这大腿抱的,忒不值了。
想发火,但是,忍住了。
好人都做到这份上了,再得罪人干嘛呀!
就当送了个人情吧!
席君买疑惑的看着宋祖鹤:
“可是,我也不认识你啊?汝父是?”
宋祖鹤虽然脑子反应不快,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一瞅众人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爵位让大家失望了。
急忙道:“家父泾阳候!”
噢!
陈悦和席君买一起松了口气。
有背景啊!
人家爹是侯爷!
这倒也说的过去。
他们俩不知道泾阳候是咋回事,牛二却有数的很。
泾阳候,说的好听,不就是玄武门那个看大门的嘛。
嘴上却不敢说破。
毕竟,能让自己家老大出力的人,基本都不是什么善茬。
“原来是泾阳候的公子,失敬失敬!”
宋祖鹤脸一拉。
啥玩意!
泾阳候的公子,失敬!
你大爷的,不知道我爹的爵位,是我给混的吗?
“牛公公不在京师?”
牛二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杂家原在宫中,蒙陛下恩典,无影公公照应,现在陇右道为监军太监。”
怪不得不认识爷呢!
闹了半天,是边边上的太监呀!
可吓死爷,还以为爷的名声不够响了呢。
一听这位不是长安的太监,宋祖鹤不禁释然了很多。
“原来如此!”
把手一摊:“各位远来辛苦,还请家中一坐。”
众人怕误了无影与亲戚相见,一路上不敢停歇,确实劳乏的很,自然不会拒绝这么人性化的意见,随着宋祖鹤进了府中。
一进门,牛二就愣住了。
大雄宝殿!
神马情况?
“代县男,您家这是?”
宋祖鹤面皮一红:“刚搬来,刚搬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牛二撇了撇嘴,没吱声。
真够混不下去的了。
连宅子都没有,住庙里。
无影公公莫不是失宠了,怎么连这等货色也结交啊!
陈悦的心,哇凉哇凉的。
自己虽然没有爵位,可也是个游击将军,别的不说,宅子三套呢!
可这位.......借宿!
这特么......
身躯一扭:“来人呀,把牛二放出来吧,劳累了一路,让他也活动活动。”
席君买脸色铁青。
我,席君买!
虽不是啥大人物,可也是一身的武艺满腹的韬略啊!
只要边关有个风吹草动,不愁挣不出一个前程来。
现在居然......
早知道找自己的是这么个主,打死自己也不来呀!
越往里走,心越寒。
这么大的地方,连个仆人都没见着。
这得混的有多穷呀!
进了大雄宝殿,宋祖鹤大大咧咧往正中一坐:
“各位请坐!”
陈悦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丫的,一个小小的男爵,屁大的孩子,敢坐中间!
你坐那,牛公公坐哪?
脸一沉:“代县男,令尊可在家中?”
“不在!”
宋祖鹤摇了摇头:
“怎么,你找我爹有事?”
陈悦冷冷一笑:“我一个游击将军,找令尊能有何事,只是牛公公乃是陇右道监军太监,位高权重,到了你家,令尊却避而不见,恐怕不大好吧!”
叫板的来了!
宋祖鹤瞪了陈悦一眼。
你丫的,小小的游击将军,敢跟我装逼。
行!今天爷就让你见识见识,逼是怎么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