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对啊,在伤口上撒盐,那可是老话,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多谢公公指点,小的这就去准备。”
“去吧!去吧!”
牛太监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孟九离开。
孟九刚想走,牛太监的声音却又传进了耳朵里:
“且慢着,你们家陈将军现在何处?杂家找他有些事情!”
孟九伸手一指:“中间最大的那个便是!”
牛太监朝孟九点了点头:
“好好好!那杂家就不多打扰了!”
冷冷的扫了席君买一眼:
“一会再打用力些,杂家就喜欢听犯人的惨叫声,嘎嘎嘎!”
说完,洋洋得意的昂着脑袋,朝陈悦的军帐走去。
到了陈悦大帐,掏出拜帖,朝守卫一递:
“告诉你们陈将军,就说百骑司牛二奉命来此公干。”
一听百骑司,守卫的脸当时就绿了,慌忙忙接过拜帖钻进了帐内。
几息过后,陈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亲自把牛二迎进了帐中。
害怕呀!
真害怕。
百骑司,是皇帝陛下的耳目,虽不显眼,可能耐却大的很。
朝廷大员都惹他们不起,自己一个游击将军.....随便递句话,脑袋就敢搬家。
牛二也不客气,居中坐了:
“你便是陈悦?”
陈悦躬身道:“回公公的话,在下正是陈悦,不知公公此来,所为何事?”
牛二把手侧着一拱:“杂家是受了无影公公的命,到你这来找个人。”
无影公公,到我这来找人。
陈悦的心先是‘咯噔’一声往下一沉。
别是谁犯了什么事吧?
而后,汗就出来了。
我滴个乖乖!
无影公公,皇帝身边的红人,百骑司的瓢把子,跑到我这里来要人。
那能是小事吗?
万一是谋反,那我这脑袋不也得跟着搬家呀!
声音立时抖了三分:
“那个,那个,公公啊!在下一直尽忠职守,为国戍边.......”
牛儿瞅了他一眼,见他吓的浑身乱抖,顿时回过了味。
“误会了误会了!不是有人犯事,是无影公公有个亲戚在你这当差,无影公公放心不下,让杂家过来,领他回京城去。”
“原来如此!”
陈悦长长的吐了口气。
可吓死我了。
“不知无影公公的亲戚是哪位?”
此时,帐外响起了席君买愤怒的叫骂声。
“啊!我抄你丫的孟九!有种你打死爷爷!”
几声过后,那叫骂渐渐变成了哀嚎。
而后,愈加婉转。
啊~~啊~~
嗯!
心情舒畅多了。
孟九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全是享受之色。
犯人就得这么打。
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嘛!
这动静,婉转哀嚎,听着就带劲。
陈悦有点烦躁。
尼玛的孟九。
偷俩馒头这么屁大的事,你下那么大的力干嘛?
害的老子都没法说话。
朝牛二拱了拱手:
“公公且稍等,在下让他先停下。”
牛二眼睛一瞪:“不能停!继续!杂家就爱听这动静。”
愿意,听这动静?
陈悦有点懵。
这个爱好,好奇特呀......
再一瞅牛二。
摇头晃脑,一脸享受。
看来,是真喜欢听。
这可是陛下的人,巴结好了.......嗯!机会难得,不能犹豫。
大步走到营帐门口,扯着脖子大声喊道:
“孟九,再用力一些!再残暴一些!让牛公公听个痛快!”
席君买这会死的心都有了。
捞不着吃饭就算了,还得特么的挨揍。
好吧!偷馒头确实不对,挨两鞭子也应该。
可是,打了听动静,这特么.......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忍我忍我就是不叫!
忍了三下,忍不住了!
硬生生憋出一个婉转悠长的‘啊’来,听的牛二一个劲的鼓掌:
“好好好,就这么叫,好听好听,真是太好听了。”
陈悦见牛二高兴,如同受到了鼓励一般,跳着脚的喊道:
“好,孟九,就这么打,一定要打出效果来!”
孟九捋了捋袖子,朝手心恶狠狠的唾了两口吐沫:
“得来,情好吧您呐!”
牛二双眼微闭,身体后倾,极为享受的听了好一会,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个陈将军啊!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席君买的?”
席君买!
陈悦听了,如遭雷劈。
“公公是说,您是来找席君买的吗?”
“对啊!”
牛儿点了点头:
“杂家来时,无影公公说的清楚,那席君买是他的亲戚,务必给他带回去!咋了,不行?”
此时,席君买的惨叫声已慢慢的小了下来。
牛二不满的朝帐外伸了伸脖子:
“怎么不打了,还没听够呢,再打会!”
陈悦如梦方醒,‘嗷’的一声尖叫,飞也一般的跑到了帐外:
“别打了别打了,赶紧给我放下来。”
牛二被他吓了一跳。
神马情况,怎么一惊一乍的!
可吓死杂家了。
接着,明白了过来。
挨揍的那位,八成是.......
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下去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无影公公的亲戚你们也敢打!”
待跑到刑场,席君买已然被放了下来。
连忙凑过去蹲下,堆着一脸的关切,把席君买的头给托了起来:
“席君买,席君买,你醒醒,醒醒啊!无影公公还等着你去团聚呢,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了,我回去可怎么交代呀!”
说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陈悦本来就悬着心,被他一哭,心里更是毛的厉害。
能把百骑司的人吓成这样,这背景.......口中急道:
“公公莫急,他只是晕过去了,人没事,我这就让军医给他诊治。”
牛二擦了把悲愤的眼泪,咬牙喝问道:
“他因何被打?”
陈悦朝孟九瞟了一眼:“孟伍长说,他偷军粮?”
原来如此!
牛二松了口气。
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可总算是事出有因,回去好交代呀!
“可有证物?”
陈悦脖子一缩。
毛的证物啊!就是俩馒头。
眼睛冲着孟九一个劲的瞪。
你惹的祸,你自己说吧!
偷俩馒头多大的事,孟九心里是有数的很。
平时也就骂两句。
真急了,打两鞭子也是有的。
可是,打成这样......
不敢接口啊!
人家可认识宫里的人。
牛二见没人回话,愈发生气起来:
“说,到底有没有证物?”
孟九心中一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从怀中掏出那俩馒头往前一举:
“公公恕罪,席君买就偷了俩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