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听了皱起眉头,问道:“皇上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吃了什么东西?”
黄锦“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李太医说笑了,皇上什么没有见过,怎么会受刺激呢?吃的东西就更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就是…很突然,正批改着奏章就躺下了。”
李时珍也没有再问,开始搓起手来。
西苑的守卫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径直朝着跑了过来,刚要喝止却看到黄公公居然坐在车夫身边,而没有坐进车厢里,正愣神想怎么回事呢,黄锦隔着老远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了,“杵着干吗呢?把门打开,全打开!!”
尖锐的声音险些刺穿守卫的耳朵,守卫也顾不上太多,转身去开门,就在两扇大门都被推开时,马车好像没有减速一般就冲了进去。
马车还没有完全停稳,黄锦就跳下马车,说道:“李太医,快点,我们到了。”
李太医抹了抹嘴,脸色有些苍白,说道:“你这是想把我颠死吗?然后去找其他人给皇上诊治?”
黄锦愣了一下,但是看到李时珍身上明显添了些呕吐物,“这不是着急吗?您可快点吧。来来来。”
黄锦此时拉起李时珍的手腕,就往里面跑。
都不用黄锦指出来,李时珍就已经知道皇上在哪里了。太医院的几个同僚,从同一个屋子里急匆匆的跑出了出来,看样子好像是被谁赶出来了。太监宫女端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在进进出出。
李时珍皱着眉头问道:“不是说还没有找到病因吗?怎么开始用药了?”
黄锦往前看了一眼,没有答话,直接就跑了过去,拽住一个太监劈头盖脸的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有查出病来了吗?怎么开始用上药了?这是什么药?”
“一些的滋补的药。”邵延从屋子走了出来,说道:“皇上现在身子很虚弱,所以……”正说着他看到了已经来到近前的李时珍,诧异的问道,“李太医?您这是……”
李时珍没有理会他,直接把人推开,走了进去。
皇上就躺在龙榻上,看上去脸色如常,呼吸也比较顺畅。李时珍轻轻的把朱厚熜的袖子往上推了推,右手搭在脉上。
黄锦和邵延都凑了过来,还没有等完全走近,李时珍的手就已经离开了朱厚熜的手腕。
黄锦连忙问道:“李太医,您可瞅出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时珍看看朱厚熜,又转过来看看黄锦和邵延,站起来冷冷的说道:“你们没事,我还有事,可没有时间陪你们在这里胡闹。”说着就要往外走。
黄锦和邵延当时就是一愣,连忙问道:“李太医请留步,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把把脉就要走呢?”
李时珍用力瞪着两个人,吼道:“皇上的脉搏强劲有力,比我的还要好,哪里像是两天不吃不喝的样子?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正在研究一个从来没有人注意到的医学门类,不要打搅我!”
邵延愣了一下,问道:“什么门……”
黄锦往前走了一步,有意无意的用肩膀撞了下邵延。“李太医这话从何说起,皇上的事岂能儿戏呢?”
李时珍“哈”了一声问道:“要是皇上真的有问题,你会留意到我身上的污渍吗?你会坐到车厢外而不向我多说说皇上的情况吗?”转过来身来对邵延说道,“我到了这里你还能有心思注意到我的衣服。皇上出事了,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去留意别人的衣服是否干净。”
黄锦和邵延相互看了两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挡着路没有让李时珍出去。
李时珍看看他们两个,转过身来走到龙榻近前,说道:“皇上,我……微臣发现人的血虽然看上去都一样,但是很多时候却无法完全融合到一起。甚至一个人的血进入另一个人身体里的时候,极容易引起人的死亡。这几个月来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眉目,相信顺利的话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完全知道为什么。所以我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如果我真的参透了里面的奥秘,那绝对可以拯救很多人。”
黄锦是听懵了,但是朱厚熜却从龙榻上一跃而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保证你没有说谎?”
李时珍说道:“皇上可以戏耍微臣,微臣哪里有胆子对您撒谎呢。”
朱厚熜没有机会李时珍语气里不敬,继续问道:“你目前都发现了什么?”
李时珍说道:“有的可以完全融合到一起,有的放在一起却会形成血块,这些血块很容易完成血管的堵塞,造成人的死亡。现在我正在做血的分类,如果可以准确的区分开,以后有人再有出血过多的情况,我们就有办法救人了。”
邵延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无意识的说道:“你不是在研究人体结构吗?怎么又开始研究血液了?”
“人体结构古时的医书上都有所涉及,只是不太完整而已,所以我用了三个月将其补充完整,虽然好像还有些东西,但是因为完全摸不着看不到,也就先放下了。刚好研究一下为什么同样是血,输入另外一个人体内,为什么会死人。”
朱厚熜震惊的看着李时珍,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研究到这种地步,这简直……“你这么看着我干吗?”他突然发现邵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可没有让他用活人研究过。”
李时珍看了看皇上,又看看邵延,说道:“皇上和邵千户无意中让我发现了这个。皇上偷偷的将一些死囚的尸体给我,而锦衣卫也经常将一些审讯过后的犯人交给我医治,无意中才发现了这件事。总之没有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李时珍又要往外走,朱厚熜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李时珍帮忙。“李太医,不要着急嘛,你的研究一时半会也弄不出来,朕倒是有些急事想请太医帮忙。”
李时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问道:“皇上装病而已,随便找个人,开一些滋补的药,躺两天就是了,何必非要找我呢?”
朱厚熜笑道:“你的大名已经传遍天下,被人称为神医。朕以修成正果,却生了病。神仙得病,不找神医还能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