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出兵的阻力还不小”,少年手上拿着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帛书,帛书是平野一郎送来的。
“不过这样才更有挑战性!”少年浓眉扬起,冷笑了声,起身开始在室内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到,“豊臣秀长病重将死,最大阻碍已二去其一。剩下的千利休倒也不能小觑!一个出家人,竟然能以茶交友,却实同结党,真不知那个豊臣殿下能否睡得安心?”
“捐赠大德寺山门,立神像受香火供奉!咦?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少年停住脚步,眉头紧锁,一个阴谋开始成形,然后卷起帛书,在烛台上引燃丢掉。
几天后,平安京里悄悄流传起了几句神秘歌谣,“人不人,臣不臣,活人已成神;茶非茶,禅非禅,金阁立金身。足下天下人,木勺挑乾坤。”甚至传进了聚乐邸。
大德寺一处房舍。
“金副使,你为何置国事不顾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那枭雄?”黄允吉气的鼻息咻咻,将手上的茶盅狠狠的拍在茶台上,发出‘呯’的一声。
“黄正使,你是怕了吧?似你这等畏死软弱之人也配称一国之使者?豊臣小儿不仅自始至终从未将我国视为平等论交,更有甚者言语中故意冒犯我国国主,而且两次以童子屎尿这等污秽之物侮辱我等一国使者,试问礼仪何在?尊严何在?国体何在?还说什么枭雄,我看顶多就是个粗鄙村夫,只会虚张声势罢了!”金诚一面孔涨得通红,槊指着聚乐邸方向,高声骂到。
“两位使者慎言,息怒!别忘了此地是何处!我等性命是小,但国君仍在日夜期盼咱们带回的消息呀!”许茂赶忙低声劝到。
“哼!”黄允吉气的扭过头去。
“不过说来奇怪,豊臣关白的意思似乎把日本当做我朝上国,只可惜卑职日语浅陋,知之不多!”书状官许茂皱紧眉头,把心里疑惑轻声说了出来。
“狂妄无知之辈,弹丸之地也敢称上国?”金诚一仍然怒气未消。
“这可怎生是好?我看日本十有八九要开战!”黄允吉愁容满面。
“哈!正使莫不是被他唬住了?安心吧,日本国内初定,天下尚未归心,我敢说他顶多是虚张声势罢了!再者我朝有天朝上国,区区日本,所怕何来?”金诚一不以为然说到。
小西行长府邸。
“义父(岳父,不太确定,将就用)救我,否则孩儿必定身首异处!”宗义智跪在地上,向前膝行几步,双手一把抱住小西行长的腿,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事已至此,何苦来哉!亲家当初真是糊涂至极,怎敢扯下如此弥天谎话(宗义调告诉丰臣秀吉,朝鲜已臣服日本)!”小西行长愁眉不展,一阵长吁短叹。
“义父,子不言父过,但父债仍需子偿!倘若连您也没了办法,义智还能如何?罢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是苦了玛利亚(小西行长女儿,小西玛利亚)了!”宗义智说完放声大哭。
“蠢货!你是你,他是他!人死债消,明白不!”小西行长一脚踹开宗义智,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忽然站住继续说到,“为今之计只能向大人坦白!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只盼着大人念及旧情能饶你性命!”
“义夫,我这里有一张釜山兵力分布图,不知能不能用得上!”宗义智虽说名字里有个‘智’字,但是脑袋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智慧。
“混蛋!”小西行长怒吼着冲上去再次狠狠踢了宗义智几脚,“有这东西竟然不早些拿出来!”
“原本还有一张三京八道坤興图的,结果不小心被贼人偷走了!”宗义智揉了揉屁股,一脸委屈说到。
“笨蛋!蠢货!混蛋!你要气死我么!当初怎么就选了你······”小西行长咬牙切齿,指着宗义智,手一个劲的哆嗦。
“本就是商业联姻么!”宗义智翻了翻白眼,说的很无辜。
“来人,拖出去砍了!”小西行长声嘶力竭吼到。
聚乐邸本丸。
“呵呵,宗义调老糊涂,你却不肖他,这很好,不错!”豊臣秀吉的夸奖却让宗义智浑身汗毛直竖,忙跪倒在地,不停叩首。
“罢了,宗义调已亡故,再加上你献图有功,此事便揭过吧!但你这个对马守必须明白,对马岛乃是我进军朝鲜首要之地,也是防备朝人反扑必守之地。好生做,否则二罪并罚,到时候无论是谁也救不了你!”豊臣秀吉说完挥了挥手,紧接又瞥了眼小西行长。
小西行长忙垂下头。
回去路上。
“义父,征朝之战一定要打吗?好好做生意岂不是很好?”宗义智其实打心底不想打仗。
“谁说不是呢,和气方能生财,只是咱们这位主公啊······,不仅要进军朝鲜,甚至还想攻打明廷,进而征服天下呢,哎!”小西行长看了眼四周无人,叹了口气摇头说到。
“啊?!”宗义智惊呼一声。
“噤声!”小西行长低声斥到。
“那可怎么办?”宗义智紧张的嗓音都变了。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是不想打仗的!”小西行长连连摇头。
“原来义父也不想打仗,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宗义智庆幸不已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混蛋,什么乱七八糟的,跟谁学来的!”小西行长起脚作势欲踢,不料宗义智很干脆的转身然后一溜烟跑了。
“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还好老夫在通议那里使了银子,要不然这一关哪有这么容易过去的!“”小西行长盯着宗义智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
聚乐邸豊臣秀吉房内,台子上摆了两张图,一张是少年送的,另一张是宗义智献上来的。
“果然好手段!”豊臣秀吉说完,吩咐下人传来千利休。
时间不长,千利休到了。
“找到那少年,抓住他,杀了他!”豊臣秀吉淡淡说到。
千利休领命离开。
豊臣秀吉盯着千利休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神态。
正月二十二日,聚乐邸一处屋内,豊臣秀吉、豊臣秀次、千利休、德川家康、前田利家、宇喜多秀家、毛利辉元、小早川隆景、浅野长政、石田三成、前田玄以、常束正家、增田长盛、中村一氏、生驹亲正、堀尾吉晴、前田利家、堀秀政、丹羽长秀、蜂须贺正胜等济济一堂。
豊臣秀吉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到,“我意已决,取道朝鲜伐明,拜托诸君了!”
“我等誓死为主公效力!”众人齐声应到。
忽然一个近侍神色匆匆的出现在门口。
“何事如此惊慌?”豊臣秀吉问到。
“大人,大纳言仙逝了!”近侍哭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