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头！”
“死老头你在哪儿呢？”
“这什么情况？啊！你赶紧滚出来给小爷解释清楚！”
陈四看着面前满脸谄媚笑容的年轻人，只感觉肺都快气炸了。
现在他的感觉就像是，他只出门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就发现妻子跟人跑了，孩子该姓了，连带着家门宅院都被人给平了。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陈三那个死老头还能有谁？
听到陈四的骂声，那青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这位客……”
“客你娘！”
陈四张嘴就骂，半点都不给对方面子：“睁大你的狗眼瞅瞅，小爷我哪里像是客人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陈四甚至想一拳头抡到对方面门上。
他打小在醉鹤楼长大，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结果刚回家就遇到这么一桩子事情，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那青年看到陈四这架势，心里也有点发虚。
毕竟他在万象街也算是待了有段时间了，没少看到登门砸场子的情况，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砸了饭碗。
要知道，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份既轻松又赚钱的活计，
就这么白白丢了，岂不是要心疼死。
“这位爷，您……”
“行了，让他上来吧。”
青年话还没说完，二楼栏杆处便响起一道嘶哑声音。
听到这声音，青年这才松了口气。
有醉鹤楼的主家开口，这件事情算是跟他没太大关系了。
青年瞅了眼满脸怒容的陈四，急忙侧开身子让到旁边。
“你小子给我等着，等小爷下来再找你算账！”
陈四狠狠指了指青年，然后迈开脚气冲冲上了楼。
那青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继续留下来，还是趁着对方找自己麻烦之前先行开溜。
而陈四上了楼后，熟门熟路找到陈三平时休息的地方：“死老头，你……”
“查到了白驹楼头上？”
陈四刚酝酿了一嘴的唾沫，结果还没来得及喷出来，就被陈三一句话堵了回来。
陈四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憋在嘴里的脏话最后反而变成了一句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
陈三斜瞥了陈四一眼，随手拢了拢那件脏兮兮的黑袍：“真当我这些年是混吃等死吗？”
本来陈四还挺惊讶的，结果听到陈三这说法后，当场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死老头，你嘛意思啊？”
陈四一副炸了毛的模样，气呼呼道：“你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干嘛不早点说？非要让小爷白跑一趟？是不是玩儿我呢？”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小爷今天给你没完！”
回想起当时看到胡老头坦然赴死的模样，陈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三看着陈四捋袖子的架势，满脸不以为然，甚至还有点嫌弃。
“我查到的再多，终究只是线索，现在的人，大抵都是这幅狗脾气，道听途说远不如耳闻目见。”
陈四眨巴眨巴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就在他刚以为陈三要透露出什么重要消息的时候，陈四微微转动目光，突然开口道：“就跟我说我是你爹一样，你会相信吗？”
听到这话，陈四想也不想张嘴就骂：“放你娘的狗屁，死老头，你少在这里占我便宜，我爹妈早就死在常乐坊了！”
而面对陈四的污言秽语，陈三的反应却极其冷淡。
只见陈三摊了摊手：“看吧，你果然不信。”
“我……”
陈四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陈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好在陈三很快就改了口，主动提及正事：“关于当年的事情，我的确知道一部分实情。”
陈四脸色一凛，心中的不爽迅速消散退却。
“不过，有些事情终究要讲究一个眼见为实，即便我说的再详细，该不相信还是不相信。”
“正是出自于这个原因，这趟常乐坊之行你必须要亲自去，不仅如此，你还要让那小子也亲眼目睹，亲耳听到。”
察觉到陈三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陈四表情愈发凝重：“先让我去皇宫跟那……”
陈四本来也想学着陈三一样称呼秦政为“那小子”，但注意到陈三眼神不善后，又及时改了口。
“让我跟秦政混个面熟，之后再借着我的手，让秦政察觉到白驹楼的存在，之后领着秦政去常乐坊，去见胡老头，以秦政的性格，遇到这一连串事情，肯定会动脑子思索。”
“之后再顺理成章让他意识到，当年的事情和白驹楼有脱离不开的关系？”
说到这里，陈四长长舒了口气，目光微抬，落到陈三的身上：“可是，为什么？”
就算知道了整个过程，可他还是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兜兜绕绕转这么大一个圈，最后的结果却只是为了让秦政自己意识到白驹楼的严重性。
最让陈四不爽的是，单从这件事情闪过来看，他想要为父母家人报仇的事情，反而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陈三声音嘶哑，沟壑道道的脸上神色平淡：“另外你也不用多想，整件事情于你而言并没有半点影响。”
“最起码，你想要查明真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面对陈三这样一番说辞，陈四只是皱眉不语。
单从结果来看，的确如此。
可知道归知道，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
皱眉良久后，陈四才闷着嗓子吐出一句话：“从头到尾，一直都是白驹楼在背后搞鬼？”
这一次，陈三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道：“那小子的反应如何？”
“还能怎么样？”
陈四闷闷不乐的憋出一句：“看他那架势，应该是惦记上了白驹楼，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该集中精力找白驹楼的麻烦了。”
以陈四的脾气秉性，能让他不爽的人还真没几个。
刚好，面前的老头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那就好。”
得到答案后，陈三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就可以继续下去了。”
“啊？”
陈四惊异出声：“继续？继续什么？”
“当然是将白驹楼除之而后快。”
陈三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瞪了陈四一眼：“你不会真的以为，白驹楼只是我告诉你的那么简单吧？”
陈四瞬间瞪大双眼，目光愕然。
这死老头，竟然还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