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意思，接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把白驹楼给拔掉？”
“可问题是……”
陈四挠了挠头，满脸不解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还有人能做得到吗？”
虽然陈四嘴上口口声声喊陈三为死老头，但在他心底，还是非常认可陈三的实力手段的，毕竟他的一身手段尽数出自于陈三传授。
准确的说，在陈四心底深处，一直都以为陈三无所不能。
正是这个原因，陈四才会觉得，如果连死老头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其他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有人。”
陈三言辞简练，但话里却透着浓浓的坚定。
注意到陈三的眼神，陈四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面色古怪道：“你说的人……不会是秦政吧？”
现在的秦政的确还算是一回事，可也仅此而已了啊。
一个连朝堂都把控不住的国君，还指望着让他解决潜藏多年的组织？
这不是纯纯搞笑吗？
“不是，死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带着满肚子的不爽，陈四直接脱口而出道：“那家伙除了身份血脉，还有哪一点值得一提？你就确定他能做到？”
放在往常，有和秦政打交道的经验，陈四绝对不会说出类似的话。
毕竟秦政的表现，陈四也是看在眼里的。
无论是成立锦衣卫，还是在朝堂上步步为营占据上风，所作所为都还算值得一提。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说的是……解决白驹楼！
在朝堂上，有国君身份的加持，就算朝臣们再怎么不把秦政放在眼里，表面上总是要恭敬客气一些的。
可白驹楼可不会把所谓的国君身份放在眼里。
面对陈四的质疑，陈三只是笑了笑：“秦家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陈四稍稍一愣，就在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陈三已经先一步摆手道：“这段时间来回奔波，也辛苦你了，这两天就在醉鹤楼好好休息吧。”
“不出意外的话，短时间内那小子应该还腾不出来手。”
“等到他准备对白驹楼动手的时候，你再过去帮忙就行了。”
闻言，陈四下意识张了张嘴。
陈三就像是能看破陈四心中想法一样，没等陈四开口就主动道：“别的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唯独一点，可以现在就说给你听。”
“当年的你家里突遭横祸以及西蜀这些年来的变故，两者之间牵连极大，等到什么时候白驹楼事了，你也就能真正明白了。”
说完，陈三直接摆摆手，示意陈四先行离开。
见陈三的确不想多说，陈四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暂时作罢。
陈四这边刚刚得知，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于陈三的授意时，秦政这边，也得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消息。
“你是说，闻永年失踪了？”
“回王上话，的确如此。”
周泽额头挂着一层细密汗珠，惴惴不安道：“得到了王上的命令后，奴才连立即着手安排人去抓捕闻永年，结果等到了对方府邸后，却得知对方并没有在府上。”
“起初奴才以为，对方是因为忙了某些事情，暂时没回到府上，可在府上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对方的踪迹。”
说到这里，周泽咽了口唾沫：“察觉到情况不对，奴才立即将手上所有人手全都撒了出去，之后甚至还专程联系了白老将军调集军伍配合，可……可……”
话说一半，周泽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抛开之前的暗中行动不提，这次抓捕闻永年算是锦衣卫成立后的第一个正式任务了。
可结果……
刚开始行动，结果人没了？
周泽极其心虚的垂着头，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早些时候王上的话，如今还音犹在耳。
何为暴力机关，何为王上直隶。
就是这样一个被寄予厚望的衙门，结果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便折戟沉沙，这样的消息如果走漏出去，岂不是白白让人笑掉大牙？
“知道闻永年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
御桌后，秦政随手放下来自中书省的批注奏本，语气中透着疑惑。
闻永年不会束手就擒，这一点他倒是早有预料。
但对方直接消失不见，连锦衣卫以及白老将军手下的神殊军都找不到对方的踪迹，这就让他有点想不明白了。
“约莫是早朝结束之后。”
周泽仔细斟酌着字眼，解释道：“按照刑部官员的说法，大早朝结束后，闻永年并没有前往刑部衙门。”
“对方毕竟是一部尚书，刑部衙门的官员们也不敢过问对方的下落，都还以为是有了什么事情先回家了。”
“而闻府的说法是，闻永年出门参加早朝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秦政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追问道：“对方出宫势必会经过廷门，问过杜维那边了吗？”
自从金吾卫前往幽州平匪后，皇宫的安保就交给了骁骑卫。
而杜维正是骁骑卫将军，也是继黄玉龙之后的第二任负责拱卫宫廷的将领。
“骁骑卫那边倒是给出点线索，不过……”
周泽迟疑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和盘托出：“不过骁骑卫那边给出的说法是，他们只看到了闻永年从承天门方向离开，一路向南离开。”
“除此之外，他们就再也没有给出半点有用的线索了。”
“承天门？向南？”
得到这么两个消息，秦政眉头又皱紧半分。
承天门和龚安门一样，都是西蜀皇宫通往外城的宫门，只不过，两座大门一座朝南一路朝东。
而西蜀皇宫是坐西朝东的走向，通常来说，朝臣们上下朝会出入外廷，都会选择走东门龚安门。
南门方向……
秦政思索良久，蹙眉道：“南门通往哪里？”
“回王上话，自南门出去，离得最近的是永安坊。”
上次因为肃清西蜀都城中的白驹楼成员，周泽带着锦衣卫成员算是将整个都城都好好搜了一圈，对于都城内的布局，也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
秦政眉头一挑：“永安坊中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
周泽迟疑良久，最后才给出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永乐坊中商户比较多，倒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不过真要说的话，永安坊中……铁匠极多。”
秦政愣了愣，也被这个答案说的有些疑惑：“你是说冶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