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中,秦政缠着凌王妃好一顿腻歪。
最后,还是宁水儿看不惯,硬是迫使秦政把注意力从孩子身上挪开。
“你要的信息,我已经查找到了!”
“这么快?”
听到宁水儿的话,秦政这才抬起头问了一句。
宁水儿先是点点头给出肯定答复,之后才接着说道:“按照你给出的方向,我专程安排人手往下深查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说着,宁水儿又补上一句:“你要看结果吗?”
“看看看,必须要看!”
孩子重要,但这条消息也同样重要。
秦政一边应声,一边站起身。
早些时候许玉山主动找上门,还要状告李御数十条重罪,秦政心中惊讶表面上则不动声色,之后打发了许玉山后就一路赶往宁家鸽房。
和刚刚成立的锦衣卫不同,宁家鸽房存在时间长,各种记载消息也是最为全面的。
只不过,也跟老旧消息积攒的太多有关,秦政钻进宁家鸽房待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腰都弯酸了,最后也没能找到想要的信息。
再加上景仁宫那边传来消息,问今天晚上要不要在景仁宫用膳,秦政索性让宁水儿安排人手查找线索,自己则先行赶来景仁宫。
然后才有了秦政刚才和凌王妃腻歪的画面。
宁水儿随手将泛黄纸张递给秦政,面具后那双漂亮的眸子则不住地打量着秦政。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朝堂下,都算得上是睿智的西蜀国君。
怎么到了怀有身孕的凌王妃面前,突然就变得像是脑子里缺了根弦一样呢?
而正在低头浏览信息资料的秦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宁水儿评价为了老婆宝。
“只有这些吗?”
秦政大致浏览了一遍宁水儿带来的消息,下一刻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不是因为资料中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了,相反的,而是太少了,少到几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他的认知中,宁家鸽房几乎相当于西蜀的大数据库,朝堂上的人插不进去手,朝堂外的人更不用说。
能从宁家鸽房出来的消息,无疑不是可信度自然不用多说。
而宁家多少年来一直都隐藏在秦家幕后,担任死士,身份的特殊性,也注定了宁家鸽房消息足够全面。
因为有这些前提,秦政本以为能够从宁家鸽房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最后的结果却是……
出人预料!
宁水儿带来的消息,只有寥寥几页。
论消息全面程度,甚至不如早些时候的伍淳。
“只有这些。”
宁水儿点头给出肯定答复。
在秦政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她也算是熟悉秦政的脾气秉性。
所以,根本不需要秦政多说,宁水儿很快就接着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我安排宁家人手将整个鸽房都搜索了一遍,但最后只找到了这些。”
闻言,秦政眉头又皱紧几分。
望着纸张上的记录,秦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李御,字芝兰,戊申年六月生人,出身于幽州人士,自年幼时素有神童之名,年少好学……”
这份资料上记载的是李御的生平事迹,然而,也只有生平事迹。
除了出生年月,大致人生经历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李御早些时候贵为中书省中书令,权倾朝野,看着这样的身份介绍,秦政甚至会以为对方只是坊间一个普通百姓。
“不对。”
秦政往后翻了几页,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记录上。
“永宁六年五月,中书省左侍郎门下省侍中房志勇于都城之外横梁山屯兵千余,国君秦政遇袭,是夜,李御率甲兵出现,救秦政于刀刃之下。”
这是最新的一条记录,上面的内容是当初房志勇谋反的事情。
当时如果不是李御及时领着人出场,秦政有很大可能会身陨道消。
这件事情之后,李御借机回归朝堂,重新执掌大权。
秦政前后对比了几遍,很容易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这份来自于宁家鸽房的记录,中间有缺失。
以前记录还在,最新的记录也有,但是中间至少二十年的消息却了无踪迹。
最诡异的是,其实这二十年间的记录也存在,像何时出任什么职位,在什么重大场合出现过,记录上都有显示。
问题在于,记录不够完整,就像是被刻意隐瞒了一般。
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了这份本该呈现出李御一生经历的记录,却变成了一篇陈乏无味的个人履历。
秦政意识到问题后,立即抬头看向宁水儿:“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有资格修改鸽房里的资料吗?”
“没有。”
宁水儿想也不想就摇头道:“按照规矩,一旦进入到宁家鸽房的消息,只能增添补充,不可删除修改,这也是为什么鸽房里越挖越深,就是因为消息越来越多了。”
解释完后,宁水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不过……”
闻言,秦政立即追问道:“怎么了?”
面对询问,宁水儿皱起秀眉解释道:“关于鸽房,宁家倒是还有另外一条规定,每经历百年,宁家鸽房会公布一部分无需隐瞒的消息。”
“无用的消息会被朝堂留档,或者公之于众,这条规定旨在减轻鸽房的负担。”
“开放信息后,那些消息也会从鸽房中删除。”
说完之后,宁水儿指了指秦政手里的记录:“不过这份记录是三十年前的开始记录的,并不在公布的选项中。”
正是因为这条规定和李御的记录没有牵连,宁水儿才会纠结要不要说。
听完宁水儿的解释,秦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后才随口问道:“这条规定是什么时候立下的?”
“啊?”
宁水儿虽然不明白秦政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忆了半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
“应该是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觉得宁家鸽房的太臃肿了,查阅消息的时候非常不方便,就把整个鸽房都给清理了一遍。”
“当时好像是公布了不少消息,那些消息也就消失在了鸽房里,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鸽房,各类记载都有不同程度的空缺。”
得到这么个答案,秦政瞳孔微微收缩。
注意到秦政的表情变化,宁水儿下意识追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太确定。”
秦政抖了抖那几张记录,缓缓开口道:“你说,如果当时在清理积余消息时,有人暗中篡改删除某些消息,会被发现吗?”
明白了秦政话里的意思,宁水儿也瞬间瞪大美眸。
“你是说,关于李御的记录被修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