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混乱的战场中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位在歇斯底里地杀敌后,终于步入难以再做支撑的境地,捉摸出自己的疲劳,无奈下选择撤退的人正是欧阳老头。他凭借心狠手辣的操作,在乱战中叱咤风云了很长一段时间。临走前,他故意绕到柯博旁边,嘱咐,“我要先下去了。你不行的时候适可而止,别拖到来不及的地步。相信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轮流着上场。”柯博忙于手头事,没心思回答。
欧阳老头的手指头血红喋血,他的夏威夷夏季服装早已被撕裂到破败不堪,平时桀骜不驯,放荡不羁,逍遥自在的脸庞,早已咬紧牙关,显得很是吃力,狼狈。衣服的反弹背心,更是被洒满了鲜红血渍。狠辣如欧阳老头,也难以在此等激烈的围困中毫发无损,他的左大腿被硬生生撕咬下了一大块肉,左脚半个都没了,连鞋子都一并破碎。就连右手都缺失两根手指,怕不是想扎眼睛,却反手被咬。此刻欧阳老头步履蹒跚,站都站不稳。
见到欧阳老头伤势严重的柯博,没有视而不见,他直接就蹿到他身旁,勾住他的胳膊放在后颈上,拖着就跑向了战场外面。本想送人送到终点,但柯博却不得已在突围后立即松开欧阳老头,毕竟,后方的敌军早已靠拢,柯博必须去阻挡。
正好,反应迅速的慕雪清也跑上前来搀扶住了欧阳老头,接替了柯博原本在做的事。只不过她到时,柯博早已转身杀回兽潮了。从刚才慕雪清为爷爷治疗开始,就一直都在救助,或者前往伤员的路上。至于谁先接受抢救,这还得看他们其中那一位伤的最严重。这慕雪清自有定夺。
虽然多数士兵都有随身携带绷带,也会些止血方法。但有的的伤势,仅靠包扎是起不到作用的,还需要慕雪清这类专业人士来处理。忙前顾后的她,当前也流下了许多汗液在全身,明明最讨厌,最抗拒,最害怕肮脏,污垢的她,眼下却顾不上擦拭,只能通过手上的行医动作,来麻痹自己困扰烦忧的情绪。
孤单的后勤员虽劳累辛苦,但并不及与群群丧尸搏斗的战士疲惫。柯博已经被丧尸扑倒,啃咬过很多次了。仗着战甲虽然能免疫一切外内伤,但那令人发指的虚弱感更是让境况显得不能更糟糕。
要知道,拨开以这些如泰山般压迫自己,体重不轻的野兽们,本就不是易事。更别提柯博还需要承受在全方位包围下,那没有一丝空气,如同把头埋进被窝里,那引人窒息的感受。处境恶劣,就连爷爷都陷入了危机,右手负背,少用惯用手的他战力本就有多削减,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决斗。
难的是,他必须不断来回奔波来阻止往日袭击安全区的野兽。这些动物可不好杀,爷爷赤手空拳,再加上年事已高,本就力不从心,但要拦截这些庞然巨大,彪悍雄壮,魁梧威武,勇猛顽强的对手,还相当不怕死的,更是叫人绝望。
当一只1.5米的水牛朝自己冲撞来,那视觉上的震慑力,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爷爷果断跃起,试图躲过冲撞,可没想到这水牛也不迷糊,紧跟着也高高蹦了起来。
在空中爷爷做不了任何闪躲,他深吸一口气,在敌人犄角近在咫尺之时,逼不得以只好铤而走险,踩在水牛脸上借力打力。一个华丽的后空翻,爷爷顺利降落在了满满伺机而动,张牙舞爪的野兽群里。刹那间他就被围困住了,无数只丧尸扑在他身上,将他死死压住,掩埋。
靠近走廊入口的地方,伤员在那里养伤,疲惫的人也可以休息,俗称安全区。而在食堂中心地带,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为了防止丧尸们趁着防守空虚偷袭伤员,大伙一同搬来了好几张折叠桌子。伤员们靠着底下的小轮子,滚动桌身。很快就堆摆出了一条歪歪扭扭,不这么整齐的防线。在这里,还剩子弹的两名变异士兵,负责架枪观察,击杀任何旨在靠近的敌人。
之前慕雪清恰巧便是看到了柯博往混乱外面跑,所以才果决地推开了桌子,跑向他看看有什么自己可以协助的。
由于爷爷抵御丧尸的位置离防线不远,甲乙变异士兵,都将步枪枪头调准,开火为他解围。突突突,突突突,很多野兽在身中数弹后,一命呜呼,也有些,它们出奇地舍生忘死,明明头脑中弹,却仍旧拼命地挣扎了几下,想是想要连路都走不稳的情况下,往防线窜,报复射击者。但,逐渐地,它们都会没动静。
当一部分敌人被射杀后,爷爷才得以施展敏捷的身手,推开兽群,从中逃生。眼下,爷爷身上有好多处伤口,牙痕,抓痕,这些都渗着血,流不止。传统暗黑长袍也被撕裂到遮不住身体。更凄惨的不止于此,爷爷甚至跑不了几步,就踉跄地跌掉了。是问一代豪杰,何时如此窝囊憋屈过?正当丑陋的变异野兽决定乘人之危,乘胜追击时,柯博却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虽然来得比较迟,但他算是赶上了。
将爷爷旁边的丧尸猛地踹开,柯博以自己为诱饵,掩护住了前者的撤离。他只能做这么多了,抽不出任何一丁点心思做别的事。但很遗憾,爷爷似乎已经经不住疼痛,深深地昏迷,不省人事了。趴于地上,他一动不动。
在十万火急里,慕雪清不顾自身危险,迅速赶往了爷爷身边,将他扶起,她知道柯博现在没心思说话,于是只是安静地搀扶爷爷回到了防线后方,没有过多搅扰妨碍。两位变异士兵压抑着瘴气,子弹冲击的反作用力让他们手臂止不住地颤抖。但极快地,就有一位士兵发觉子弹耗尽,紧接着另一位也清空了弹夹。子弹本就告急,现在却直接陷入空无。
失去所有后方辅助,以及战友并肩相伴的柯博,杀的是愈发娴熟,却也越来越麻木,失去人性。招数逐渐残酷,他在一次次地刷新自己坚守的道德底线,压进,践踏它。见猛踹水牛侧身,竟无果的柯博,果断暴力地用手机扎戳了两下它的眼珠子。对方直接哀嚎着倒地,血泪流淌。可杀红眼的柯博丝毫不同情怜悯,覆灭伦理观念的他,直接趁机一跃,重重地暴踏在了它的腹部,使其内脏俱损。
柯博脸上没有一丝丝玩弄敌人,愉悦的神情。相反,是那静如铁面的沉默,冰冷。无休止地诉说,对自己行为的厌恶。但也在黑暗鲜血,寂寞泥泞里,杀出了道光明,变得如此坚定,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