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府虽然很忙,却依旧没有忘记和柯博的约定。于是,尽管他此时已经研究到魔怔了,却依旧强迫自己比以往早两个钟头就回家。
至于剃头刀呢,这个也不是问题。老府随便晃悠到了一处军营中,在里面专门剃头发的建筑内,开始往一箱杂物里翻找。
老府拿着手电筒照明,原本是想找个电池剃头刀,但很不巧,只有两把插电带线理发器。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老府无意间找到了一把手推子。这种老式理发器不需要电。他在从事卡车职业前,就曾在一家理发店中打杂时用过,所以,他对于如何使用它也略懂一二。
伸了个懒腰,老府啥也没拿就离开了。他准备待会儿把柯博带过来,毕竟这里设备丰富,还有扫把簸箕,桌子镜子,以及一箱垃圾桶。这样内部所有设备都齐了,什么理发椅、镜子、剃头工具和所需的清洁设备就都不用愁。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是共用的,所以老府行的正,做的端。并非偷偷摸摸。
。。。。。。
此时,家里人早已吃完了晚饭。柯博本来都会帮老府准备好一碗米饭,和一些没被碰过的菜放在一旁,再用保鲜膜包好,给他爸存着。但老府告知他,自己在工厂食堂有的吃以后,柯博他们就没有再特意给他保留食物了。
此时,家里的人都很闲,爷爷奶奶出去消化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慕雪清在逗狗.....咳咳,这个形容不太贴切。应该说是陪阿黄玩耍。
柯博经过一天的魔鬼训练,平常早就倒头大睡。只不过,眼下为了等老府回来,柯博也是沉重了眼皮。努力保持着清醒。
其实,柯博心里非常忐忑,因为他认为没有剃头刀就剪不了头,但,他也知道,他爸从来不会说着玩。因为,老府自认为自己是君子,而君子不可言而无信。
所以,凭借着这个了解,柯博决定比平常晚一个小时睡。他爸没回来就算了,回来了就好好理发。
趁着这个闲暇时光,柯博也可以好好专研专研定海棍法,打量打量酷炫的腰带。毕竟,男生对这么帅的东西没兴趣,那是不可能的。
最近,柯博一直在把自己练棍的姿势,和脑海中的定海棍法进行对比分析。他自知,自己不但力量比不上功法所说,就连姿势都不够标准。
于是,就两天前,武之审判官就很愤怒地训斥柯博天赋简直差劲到爆了。把柯博给骂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甚至,柯博都差点选择了放弃自己。
当然,想法就算有,柯博也不会真的放弃。毕竟他坚信,努力不会辜负他。但也是那次,武之审判官就没再出现跟柯博说话了。也许,是对当初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但,柯博真的没有尽力吗?他其实已经穷尽了全部心思,甚至每次都是练到全身爆痛才缩回战甲休息休息。因为,柯博知道,如果一切都游刃有余,感觉简单,那他将会没有任何成长。就像,那句名言一样:如果它不挑战你,那它也不会改变你。
而且,如果柯博练习时只尽百分之九十的劲,那紧急时刻降临时,他也只给的出这百分之九十的战力。
柯博还牢牢记在心里,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曾告诉过他的话:每一位冠军,曾经都是不愿意放弃的失败者。
于是,柯博就算累,也不会放弃,每一次都倾尽全力。但,柯博也不知道,也许是练的时间不够长,还是他的努力不在正确方向上。反正,不但穿战甲的持久性几乎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加。就连棍法都败给了连百分之一实力都没发挥出来的孙棍宗。
虽然,今天孙棍宗大力认可了柯博,但柯博也清楚,这全是因为他能挥舞此一万八千斤重的棍子才令他刮目相看。而并非是因为他的实力。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但,每当柯博觉得努力比不上天赋,心灰意冷,气馁至极时,他总会听见慕雪清的安慰。然后浑身都是干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位鼓励他的女人的意思?
那这样说,自己岂不是已经满足了成功一半的条件?
再加上,特战班那里的师兄还都是母胎单身汉。我柯博难道还差人一等了?我就偏不信邪。只不过,这么平繁的失败,打压,已经让他渐渐地有点心累了。
都开始问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再想想,好像确实是没有理由的。但也许,未来自己也能横扫丧尸,拯救天下,青史留名呢?想想就美滋滋的。
柯博躺在地上思考着,突然,门被打开的动静使他有点快睡着的精神猛然振作。定睛一看,原来是爷爷奶奶。柯博有点失望,但还不等他继续失望下去,爷爷奶奶身后就跟上了老府。
柯博猛地坐起,动静大到让躺在他旁边的慕雪清都稍稍被吵醒。微微蹙眉。也是这时,柯博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思考的太沉浸,遗忘了身边人的感受。
但无所谓,因为慕雪清没有被吵醒,于是,柯博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从地铺上站起,顺着老府的手势指挥,走出了屋子。老府压低了嗓门,告诉柯博:“我们去外面剪头发。”
柯博缓缓掀开自己这边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向老府方向,转身轻轻地把门合上,再挥手和爷爷奶奶告别后。门才被彻底关紧。
和老府走了几步路后,柯博才终于恢复了说话能力。用他那比较深沉的声音问着:“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去军营里的理发场所。”
柯博手插着裤兜,跟在他爹身后。也懒得回答。
老府在前面头也不回,带着路。边走边问柯博今晚吃了什么。
柯博思考了片刻,总觉得有点记不起来,但最终还是想起了:“呃,就那个蔬菜炒饭,还有碗罐头汤。然后因为清儿不喜欢我帮她开的那罐午餐肉罐头,因为太油腻了。她说吃了会不舒服,所以我就帮她吃了。她自己就喝那个什么粥。”
老府点了点头,又问:“听着挺不错。”
“我是蛮喜欢的啦...不过,话说老爸,你今天吃了什么呀?”
“我也是吃罐头食品,还有喝点汤。”老府没有隐瞒。
柯博在一旁听得很不是滋味:“这样吃的饱吗?”
“蠢货,现在有的吃已经相当不错了,你还指望什么?”
柯博脱口而出:“不是冰箱坏了吗,应该也会叫你们分担些食物吧?不然都得烂掉。像我们特战班都领了一条大只的鱼。”
老府却反驳:“欸,一巴掌给你盖过去,说话这么不负责任。剩的本来就不多,人还这么多,怎么可能人人都领的道大鱼大肉?”
柯博沉默了,一时哑口无言:对呀,这本来就是末世,怎么可能人人饱腹,大吃大喝?舒适圈待久了,都淡忘了物资的匮乏。
老府和柯博就这样换来换去的聊了几个话题,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一处剃发室里。
理发的地方比较简陋,空调都没有只有挂在墙上的电风扇,而且此刻还没有开。有一块布给铺到身上来防止发渣粘贴。就只有两面矩形镜子两张椅,镜子还被布料遮住了,然而镜子对面靠墙位置凳子却有好几个,地板是由斑驳平整且光滑的石头所铺成,方便清理,就连洗发台都只有一张,墙上还贴着平头的帅哥男。连理发器都只有两个,还全是要在修的同时一边充电才能使用的。甚至也有一条乌黑色的小架子,上面有五层小矩盘,里面就有各种各样的修建工具。比如梳子剪刀。下方还有四个轮子方便滑动。
老府让柯博坐好,在旁边的洗手台上架好了手电筒,之后,又给柯博套上了剪发围布,接着才小心翼翼地为柯博修剪发型。老府娴熟地运用着手中的工具,熟练地修剪着柯博的头发,每一刀每一剪都恰到好处。柯博已经二十岁,但在老府的眼中,他始终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孩子。随着剃刀在柯博的头皮上滑动,寸头逐渐呈现。
高级的理发本须要洗头,但现在就免了。老府剪得很快,很专业,很熟练,镇定自若,平常五分钟就刷刷地搞定了,这次居然修来修去了十几分钟,估计给了他的绝技,那最高价位的招牌菜....太酷啦。身姿换来换去。随后,老府拿出了一把刷子,帮柯博清理好了头皮上的碎发。以及用自己带的水瓶,喷洒什么专业的液体。
之后还反复走来走去,来回确认,最终还告知柯博首先需要先帮忙整理完这剃发空间再揭镜子遮布。结果平常最轻松的人这次却是唯独累得死去活来的那位,因为一切杂活都被心情大好的他独自包揽,也就是柯博。老府则在暗处偷笑。终于,期待的柯博往镜子一看,寸头?柯博惊呆了,今天他那干劲,精气神,我还以为是最优等的酷炫发型,让我成为街上最靓的仔,有啥变化中结果到头来,还是这种东西。
老府察觉了柯博的不可以,板着的那张脸。于是漫不经心地安慰:“本来就是军人了嘛。”
“啊,对。”柯博顿了两下又补充:“老六。”
“你还六了,本Tony给你剪叫天大的仁慈。五星级的你就省心吧。不可能,你不配,欸,你不配。”说完还不客气地猛搓了搓柯博的头。其实是拿湿纸巾擦拭柯博的头顶,接着叫他快起身。但柯博以为他在洗耍自己。
“啊,气煞我也!原来搁这儿报复,你耍阴招。”柯博吼吼出气也就算了,可谁知倏忽间一束光照映来,某巡逻者问道,“是谁?”
于是两人面面相觑,老府指挥,“跑!”
柯博回,“先走一步。”两人举起胳膊掩面可称悄眯眯,但总体还是挺明目张胆地跑了,真是一段可追忆发笑的经历啊。
其实柯博很常耿耿于怀,质问老府帮他修头时为啥总是很随意,从不理啥特别的发型,但他从来不知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寸头,实则每一条,不管侧面正面,相差都仅有0.001厘米不到,非常平整对齐。
老府动手时眼神里溢出着认真,心无旁骛的模样,这其实也正是造就他在工程领域上取得优异成就的一种重要的品格,当其他的同事都在上班时浑水摸鱼或者打趣彼此,互相嬉闹,调侃对方时,老府一个人闷头苦干他坚持一个理念,上班无朋友,朋友无上班,诠释便为,上班时候不要嬉闹,玩笑时候不必认真。
他还很随和,要知道,当别的同行还是小弟等级负责洗头时,做事总是不情不愿,老板娘亲自下令都毫不听从,总是充斥着叛逆的气息。只有老府他不但随叫随到还毕恭毕敬。实力和好感度达到一定数值后他该升级为真正的理发师,为客人理发细致入微,追求完美,用这熟练的手法,专注地细剪慎剃。那眼神里就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认真与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