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昨夜,柯博理完发后,那到家时可不早了。爷爷奶奶,慕雪清和阿黄他们都早就睡下了。
柯博和老府也不愿久醒,于是即刻就躺下了。
有了昨晚这些小插曲,柯博今天清晨,少有地比慕雪清晚起。结果跟她闲聊头发时,问慕雪清自己新的发型是不是把整体都变得更帅,慕雪清回应:“谁给你信心问这种问题?”
刷牙洗漱,撒完憋了一肚子的尿,又吃了些燕麦粥来充当早餐后,柯博就晃晃悠悠地向特战班走去了。
感受着天气的炎热,柯博欲哭无泪:这天气啥时候是个头啊?快闷死了!
来到特战班门口,柯博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这是个小巧思,因为,石头其实是可以被掰开的,里面有些小空间,装着把钥匙。
柯博解锁了木门后,把钥匙放回了石头里,安放回了地上。感受着无意间触摸到地板时,那灼烧的温度。柯博咻的一声,就缩回了手。这如果光着脚丫子走路,指不定被煮熟。
开门进入特战班里后,柯博难得地看的了些师兄在练武。这指不定是被自己影响了。什么逍遥剑术,金刚棍法,飞龙拳法.....这些高级武术,层出不穷。周围全是些轰轰地音爆,还有剑气撕破空气的轰鸣。
虽然,也依然有几个人在草上戴着墨镜,晒太阳享受,但柯博心想,估计不久后就会被同化了吧....
最让柯博惊讶的就是李凌了,他的拳法原来不是咏春。是一种大开大合,形同游龙的拳法。
不错不错,柯博忍不住心生赞叹。
李凌也注意到了柯博,两人简单地对数点头致意后,就继续各干各的了。
柯博目光,在形形色色的练武之人身边游走,忽然,停留在了孙棍宗身上。他在花式甩棍,看得柯博眼花缭乱。
但最厉害的是,孙棍宗每一挥,每一转,都贯着穿梭空气,并将它们刺破的清脆啪,或飕飕声。听着,还颇为爽耳。
穿过草坪,柯博来到只穿件内裤的刘克身边,他双臂交叉于胸前说“这天莫名其妙突然这么晒所以今天不跑步,因为怕你中暑。还有老大想要检查他的训练成果,可别让我丢脸。你现在快去哪顶遮阳棚下集合。”
曹仁杰早已解决了早餐,在等柯博。说来大家都在外面晒太阳让皮肤小麦,也那样很帅,但不用想也知道,唯一在室内的喻炊香此时肯定在思考和准备煮晚饭,毕竟,人这么多。他不忙活半天,肯定跟不上大家的用餐心情。他发型有点像马尾,但很短而且有些细和卷感。
曹仁杰正在闭目养神,双手抱胸,蹲着马步,明明屁股底下没有座椅,却给人一种他无比轻松自如的即视感。
随着柯博步入遮阳棚,曹仁杰也睁开了眼,他平静地问着:“刘克跟你说清楚了没有?”
“我知道,不就是查看训练成果吗?”柯博正在活络胫骨,这几天他学会了如何热身。
曹仁杰默默打量了几番柯博的发型后,就问他早饭吃了没?
柯博回答说,“早吃了。都有二十几分钟了。”
“那...嘶,就先从平板支撑开始吧。”
柯博听完后非常不情愿,推辞出口:“不好吧....地板怎么硬还烫。”
“你懂什么,这叫考验你的意志力和坚毅。如果你嫌太烫了,就自己把军装脱下来,垫着,不过,这样就不会增强你的毅力了。你自己选吧。”
柯博叹了口气,把军装上衣脱掉,决绝地扔到一旁,怀着忐忑的心,开始了平板支撑。曹仁杰面无表情,心里却很是认可:这温度都有可能烫伤,长碰更是非常煎熬。看看这小子能坚持多久吧。也好了解他的意志力。好帮棍宗测试测试......如果烫伤了最好。
一分钟后,柯博终于开始了叫苦:“老大!还要多久啊?!我.....我快吃不消了.....呜呜呜.....”柯博的喘息声,已经混淆了哭腔。
曹仁杰没有手表,所以他也不清楚时间。被柯博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于是他叫来了一位有手表的师兄:“郑虎威,快过来。”
柯博见曹仁杰不答,反而喊别人,已经快哭了。
郑虎威,是一位留着精心打扮的头发,穿着金链子,戴着白手套的......呃,矮冬瓜。
令人不解的是,他只有左手有戴手套,另一边没有。
曹仁杰等到郑虎威从柯博周遭绕过,来到自己旁边后,才说出了此番目的:“把你的手表给我看看。”
郑虎威本来是一脸不情愿地走来的,不过,此刻他听说曹仁杰想观摩他的手表,那嘴角上扬的...啧啧啧。
郑虎威把左手白手套脱掉,握在了右手上。然后,指着手腕上那条刺眼夺目的金色手表炫耀着:“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异常。平常给你看你都不看,今天居然主动提出要看。看来,你明白Rolex Day-Date纯金手表的魅力啦!”
曹仁杰一言不发,心想:这家伙花了大半辈子积蓄,买了条好几万美刀的手腕表,而且,平常国语都说不标准,更别提英文了。但一说到表,那个名字就说的字正腔圆。
“别扯淡了,我就想看看现在几点....欸,什么鬼,完全看不懂。你快告诉我现在几点几分几秒。”
“呃,我瞅瞅....嘶,一点二十九分十六秒啦。欸,不过你看它多精致。五万美刀花的可不亏。一点都不赔本。不过,我知道你想摸,但不行,万一你碰出了指纹怎么办?那你可得陪我......”
曹仁杰也是服了。整天拿布擦几个小时,比对待自己还细心。这唯物主义没谁了。
虽然,曹仁杰不兴听郑虎威扯淡,但人家高兴。而且,他也需要那块表计时。再加上,郑虎威是不可能会把手表借给自己的。所以,只能忍辱负重了。
随着针头移动,柯博的汗液越来越多。姿势也越发不标准。曹仁杰没有出声,毕竟,现在已经过了三分钟,而且要知道柯博还是初学者,这毅力,已经相当好了,没必要再揪着姿势不放。
但曹仁杰也很好奇,柯博还能撑多久?很可惜,到了三分半时,柯博便实在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疯狂地喘着气。对他的评价,曹仁杰只给予,“还不错”三字。而柯博也不好意思说肘部已经一级烫伤了,他不想再被骂矫情,或者他猜有概率被叫细皮嫩肉。
。。。。。。
当四十分钟过去,柯博完成了最后一组深蹲后,他躺在了地上,满头大汗。认为,今天应该就到这儿了吧,的时候。
曹仁杰却提出要看他的棍法。还站起了身,告诉柯博他只有有十分钟时间休息。柯博趁着这个时间,努力平复着心率。
等到十分钟过去后,柯博才在曹仁杰的告知下,站起了身。
柯博不敢拖延,郑重地召唤出了战甲,拔出了定海神棍。按照曹仁杰的要求,摆弄定海棍法的姿势给他看。可因为柯博此时实在是太累了,手没劲,于是动作极度拉跨。
曹仁杰看着柯博的动作,直接叫停。开始严厉地批评。只不过,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柯博是因为刚运动完,所以处于虚弱状态,因此才发挥极度失常。而,他的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的装备很好,甚至,如果你能优秀地运用它,你也许都有可能会超越悟道大师的境界。但你的实力,与你的装备,不成正比。看见你这样子摆弄,我火气就大!能打就打,不能就滚呐,窝囊废。”曹仁杰一句脏话没用,却依旧句句扎心。
可柯博敢怒不敢言,甚至很奇怪为什么曹仁杰突然用起了狠话.....吓人。
而与此同时,曹仁杰的批评无休止:“你他妈的!草,你知道你这招要高速的挥吗!”
柯博硬着头皮加快了上下挥舞棍杖的速度。而曹仁杰却依旧喋喋不休:“艹艹艹!这么慢是要死啊!!!快点快点!蠢货,巴嘎,我叫你快点!!”
头盔下,柯博的眼眶早已红了,但强忍住了没哭。可曹仁杰却不知道,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停口。
看着柯博棍子越挥越快,达到了一秒一下的速度,曹仁杰依旧不满意,怒斥着:“靠,快点快点!!我特喵叫你快点!!不到一秒十下你别给我停下!”
曹仁杰直接抬起臀下的椅子,砸向了柯博。这椅子与后者擦肩而过,柯博险些被击中。此刻的柯博有苦难言,不知是不是出于委屈,还是愤怒,反正他挥舞棍子的速度也越发急促。
终于,在曹仁杰的谩骂,与柯博疯了般的挥舞下,他的右臂突然脱臼了。
柯博疼的大喊了一声。而这却无济于事,反倒是让曹仁杰批评地更加严厉。不知是有意无意,反正声音是早已让特战班每人都听见了。其实,就在曹仁杰刚开始骂的时候,大家就已带着问号,停止了练功动作,看向了这边。
有的人想要阻止曹仁杰的批评,说柯博是初学者。所以不行很正常,但曹仁杰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收敛。
“靠,武术全都是被你们这群跳梁小丑给糟蹋的,怎么美妙的艺术全是被你们这些垃圾给搞砸的!让你搞这门艺术简直.....简直暴珍天物!我叫你快点,听不懂中文吗?要听狗叫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在哭啊,你里面是不是在哭?再哭滚蛋....滚蛋啊!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手脱....”
“关我屁事!我不在乎OK,能挥快点,手断了都可以!”
“诶诶诶,仁杰。我说你别这么苛刻嘛。柯博他毕竟是新手,咱们能不计较....”
“你是来搅局的吗?关你什么事?”曹仁杰的一句回怼,直接让试图为柯博说话的李凌陷入错愕,下意识退后两步,代表不再参与争辩,不再掺和。
柯博握着棍子的左手渐渐地捏紧了几分,头也微微低下。近些日子的各种批评,已经让他快受不了了......而且这次,曹仁杰....抨击地怎么这么狠?自己虽然确实是有致命缺陷,但这已经踩踏到了尊严的底线!一点情面都没留。
尖酸刻薄的曹仁杰依旧奸人得志地苛责,就是在揶揄侮辱诋毁讥讽:“靠,什么样的家长能培养出这样的蠢货?滚纳!”柯博从头到尾保护着淡定,他再次站起,一言不发,冷漠无比,不顾手臂的疼痛,努力提高挥舞速度,可刚发力来自手臂各个关节处锥心的刺痛就使他手指不自主地松弛,最终棍斜竖着猛力落下,末端猛降在了脚下的水泥地上,将其贯穿。棍子自身的重量,直接使它半截以上的棍身顷刻间插入了地板中。整个盘龙军事基地,都随之轻微颤抖了几下,就似一场小地震。棍子的颤抖声,也极度闹心,与水泥碰撞摩擦时,那动静更是宛若千万条刀锉相挲。这不但令所有人颇感错愕诧异,更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株稻草。柯博....爆炸了。
拔出神棍收回,柯博又用了须臾片刻缩回战甲,他伸手从桌上拽出背心,套上后又弯下腰捡起扔在一旁地上的军装外套蓦地给披上。寸头的发型搭配上他消瘦却坚挺,有些霸气雏形的身体,柯博有种猛男的气概。他一脸严肃地转身大步流星,直逼大门。在橡木门前他忽然停住。众人揣测地以为他马上要浪子回头,结果没想到只是转头往石径上吐了口痰,还有一大段鼾齁前摇,反正最终还放狠话:“奉劝一句,莫逼轻犊仗先躯,时来犄成耄尔惧。”威风凛凛,逍遥洒脱,他开门离去,迷彩大衣如同披风随风飘扬。
曹仁杰见状还选择补刀:“是你练的太臭!”
现在,院内一片寂静,大家的下巴都惊掉了。虽然,曹仁杰骂地确实很,但敢反抗恩师,这也太过激了。
“我去跟他说说。”孙棍宗反应过来,慌忙跑向敞开的门,准备冲出去,把柯博追回,可曹仁杰的怒吼却忽然喝止了他:“不许去。谁敢去我就按军规处置。”
“那我带瓶水给他洗脸上的泪痕,这总该可以吧?”
“他自己有。”
孙棍宗见曹仁杰这般顽固偏执,万分恼火,怒不可遏:“你怎么能这样,骂得如此狠!我叫你测他你在干嘛?!是个爷们儿都忍不了你那样激!换我我也受不了!到如今还敢命令老夫了?”
“哼!他就该骂,而且这里我说了算!”曹仁杰相当的倔,他虽然在心底深处的确有些忏悟自己的所作所为。却碍于面子,所以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如果真的因为他的过错,闪失,使柯博这个可塑战力烟消云散,那损失可不容小觑啊。
突然,喻炊香战战兢兢地从屋顶探头探脑,试问:“呃,刚才发生了什么?”显然,他思考饭菜思考的太沉浸了,所以,错过了一出好戏,啊呸!应该是一场闹剧。
而全场却无人回应他,鸦雀无声,只有棍子的震动,轰鸣,令人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