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乌鸦迅掣而逼,狂掠俯冲,柯博早已在家中练习过弓弩的用法,如今搬上台面多显绰容。
他手托弓弩,这架的名字叫做驭风。在变异乌鸦即将要伤到他之前,柯博直接扣动扳机。他眼神决绝泼辣,却不料,没有箭矢被射出。他顿感诧异,来不及多想只好被动地闪身躲避,变异乌鸦落地后不做停滞,倏忽后再度奋翅翱起。敏捷地调整方向,用喙砸向柯博,后者连忙扑往新隅,吃力地做好单腿蹲姿势果断放下弓弩,掏出裤兜里的伸缩刀。
柯博不免感到了慌张,只感叹,驭风负我,唯转寄信念与你了,“突啸快伸!”随着柯博惊呼出声,甩起了缩着霜利长刃的黑色皮质握柄。他原本指望跟在家里的演习一样,刀刃会帅气地伸展出,然后自己搦着刀柄再一劈收敌。可恍惚间发现握柄形态未变后,柯博乍地记起有密码锁忘解。
来不及了,柯博已瞧见乌鸦发动起下一波攻势。他跳起站立,轻施力,侧踢将弓弩推滑到墙边。可这次他却躲不过了,乌鸦的喙在柯博眼前骤然扩大,他仿佛看得清喙在逼近,时间的流速犹如锐缓,他诧异这莫非就是濒死体验,也明白必须要立即格挡,但身体却完全动弹不了。而这一刻,柯博忽然联想到了慕雪清面对这攻势时的反应,她方才一直都有攥着鸟喙,莫非,她手速快到能在鸟俯冲完成前抽手抵御!?
柯博甚至都无法及时控制眼睑懦弱地闭上,但他的大脑却在工作室里飞速分析着画面寻找突破口,可一切都赶不上了,乌鸦黑羽微摆,双脚与喙齐刺向柯博。他意识到,这好像就是结尾了,没想到自己的落幕将如此憋屈,遗憾。
在电光火石间,柯博仿佛已经接纳了命运,可却不了解,一突兀转变。其实,连柯博都很蒙于刚才发生的事,甚至不敢相信,但他又清晰无误地目睹了乌鸦陡然间猛然下坠,落在地上一直滑到自己跟前的一幕。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鸟鸣后,变异乌鸦惊慌失措地试图振动双翼,但它挣扎不久,头就贴到了地上,眼神惊恐,胸膛开始漓血,不知何时被贯穿了一个孔。而柯博此刻却不急着补刀,他只是摸向了自己的脸颊,那里在很须臾的片刻有感受到,一阵风掠过。
柯博看向砸到地面的变异乌鸦,满怀困惑,陷入错愕。可这时,他知道自己没时间细思,当务之急应当是检查伤员。
奔向慕雪清,柯博远远地就看见,此刻她正背倚白壁,蜷缩下身子。今日穿着的是某种介于灰棕两色之间的宽裤,以及上身搭配有在左胸口缝标一块可爱小猫咪图案的较弛,干净白色短袖。她正平晏地望向柯博,轻声说道“谢谢。”慕雪清温柔的声音如风铃般悦耳,却只是拘束的音调。柯博没有客套,走近后,他目睹到了慕雪清身上最鲜明的痕迹就是其短袖正面,那条布料上的裂缝直接从胸次底端曼延至了肚脐部位,展露出,原本被遮蔽且包裹着的,柔韧细腻肌。
眼下,柯博本就有些迷茫,此刻他更是彻底迷失了稳重,他生怕慕雪清这一整片裂口都将意味着皮肤上一条狭长的创伤,还有她右掌上被鸟啄出的创口,都几乎到骨头了,可想而知有多刺痛,锥心。柯博都顾不上确认别的就准备拿起手机拨打求救电话,甚至只是摆手回应慕雪清的感谢,可他在摸了下裤兜后心里就大感一揪,因为他记得自己把其落在车上,因为忘带了!
柯博连忙俯身讯问慕雪清:“你手机快给我?我帮你打992(救救我的谐音;现实世界里是120,别搞错)。”
慕雪清指向了一旁的教室:“在里面--”柯博拔腿纵入其中,也不等慕雪清说清楚细节。他在无数排桌椅间穿梭,最终眼扫到了一个黑色布料红色拉头的背包,他直接抓起书包提梁拎着东西一边跑返一边翻找。
柯博回到慕雪清身傍时她正蜷缩,此刻略仰头看向他。她真的很美,头发丝直顺整齐,五官端正,朴实无华,却飘逸脱俗,干净整洁。柯博没闲遑观赏俏丽,一边强装镇定安抚慕雪清,一边按下了拨打键,气喘吁吁:“你别怕,我正在求救了。”
她手机的壳是薄荷绿的橡胶材质,无别装饰,很符合内敛正常的北国审美。
柯博等待电话拨通时,下意识替慕雪清嗟叹:那么讨喜有什么用?要真到关键是可不会因为你优秀且好而舍己奋不顾身。他甩散思绪,连忙眷起慕雪清:“严不严重!?”
她摇了摇头。柯博面容焦灼:“都快开膛破肚还不严重!?”他愤慨的不是慕雪清撒谎而是她自以为是的矜持!
慕雪清不知是被柯博的怒吼使怔住了还是其它原由,但面部平静地低下头注视向了衣物。她研究了片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般,即刻便冷静地开口诠释,“其实我衣服裂开的这块下面没有伤口。”
“怎么可能?”柯博依然把手机凑在耳边载听取铃声,载下意识地向下蹲,探头挨近凝视起了慕雪清的腹部。
确实没有疻痏,透过缝隙,柯博只看见了大片迷人的肌肤,还有不敢说没有一丝一块赘肉,却绝对称属偏瘦的小肚囊,她身体比例很协调,看着也很健康。伊头发居然在经历这种事后依然直顺,总是这么体面端庄,不经意都如此。
其实慕雪清有些不适应柯博肆无忌惮的眼神,但没有表露出厌恶。
柯博继续遨游着目光,览到她衣服的狼狈,若是没有内衣,恐怕两个重点部位都早已尽数映入他的眼帘。不过尽管,包裹下露的部分很是冰山一角,但从缝隙底斜的方向瞥一眼,能看到无纹无皱内衣次间所勾勒出双挺丘的浑圆,就这点已让柯博如痴如醉了。真觉告诉他,其显然是被束缚,真貌必定非常伟岸。
慕雪清此刻终于有些不镇定了,因为柯博盯着她的胸部看了片刻的这段期间手机里传来呼喊声柯博都花了片刻来做出反应。
“喂,你说什么!?请重申。”
“我说医院被丧尸入侵了,很抱歉帮不了你!如有需要请去曙春医院,孜荣无能为力了。对不起!”电话直接被挂断。
柯博懊恼地搓头,把头发抚了好几下。他最终蹲着,双手秉着手机两小臂斜靠大腿内侧,与慕雪清对视。她深邃的眼神,此刻早已充斥着疲惫。这落魄里的姿色,令柯博好想烂在她的卧榻上,深陷温柔乡。
春心荡漾不外露,君子问迹不问心。柯博无比懊恼地敷陈了原由,期间她脱掉了触碰过变异乌鸦喙的一次性手套,将其随意地放在一边,或许,之前她在做科研,毕竟脸上原本也戴着口罩,亦或者,是有备而来,比如理智救人?毕竟教室里可不像是在做病毒研究的样子。她端正秀丽的五官令人感到安谧,回应地点了两下头,柯博则诘问:“现在怎么办?不对,咱们直接去学校医务室!”
“可是我腿走不动了。”慕雪清微微将腿外歪倾,方便柯博看清小腿位置狭长深邃的缺口,这创伤将宽松裤,棕色布料渗透于血。她声音平静。
而果断地,柯博也不管慕雪清同不同意立即将她端起,把她的书包放置在其腹上,这样能遮挡一部分裸露的润肤,慕雪清也很自觉地搂起它。刚以为柯博要开跑,可不料他毫无预兆地又将自己放下,当慕雪清艰难地调整坐姿时,柯博已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来,不嫌弃的话套上。”
慕雪清无法推辞,因为很显然柯博没细心至考虑到给她拒绝的余地。
脱去上半身唯一遮盖的柯博,显露出了那微鼓的肚囊以及那黝黑的身躯。这时,他看见慕雪清裤兜里微微滑落出了一个矩形物品,便随手帮忙塞了回去,结果,在再度抱起慕雪清后或许是脚跟没站稳,还是掉落是必然,反正薄匣子又掉出了口袋。原本很结实的木制匣在刚好的着陆角度下,出乎慕雪清意料地被撞开了,其内部一系列差不多四英尺长度的的精致细银针遍布地散落。
柯博无奈只好将慕雪清再度放下,将散铺的针搂起揽住,井然有序地收拾好,放回包里后又装进书包中。见到柯博整理完毕,慕雪清又夹着歉意开口麻烦了一个委托。“其实那边窗户框上还有一把,你能帮我也捡回来吗?”慕雪清并不是在问,而是在诚恳地请求。她原本以为柯博高挑的身子很有劲,本来打算等靠近后再让他顺手拔取,可没料到原来比较弱,因此只好让他独自来返一趟了。
虽然发展一波三折,但尽管繁杂,柯博还是在最终处理妥当了一切,慕雪清握着弓弩,而伸缩刀则在他的口袋里。柯博端起慕雪清大步向前。然而刚跨几履,学校避灾的广播便全方位奏响了。此刻走廊一刹那间便被红色且旋转的灯光映照,在这明亮却也黯昧的氛围下很是醒目,周围也响彻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柯博不知为何转头看向了窗外,不知为何,明明风和日丽的今天,却莫名布满了笼罩校园的阴沉乌云。在他所看出的窗外百米开出的区域内,这个范畴外依然是明媚的晴天,校区如同被遮蔽与阴影下,很冥。他的目光降在了一栋晦暗的大楼前,其中第二层便是医护层,他恰好在彼楼层上发现一位女护士正凭在玻璃破碎的窗台上,视力极佳的柯博凝视了片刻,清清楚楚地发现既乖谬又诡谲的一幕,一只乌鸦,居然正站在其肩膀上。
他还仰望到校园上空有只鼓动狂风的巨型鸿雁。
“我去,看来学校医院现在也去不了了。”柯博步伐没有慢下,他依然快捯前行,还要再经过几间教室和户才能临达楼道位置。
“没事,我可以自己包扎,不过,如果你能协助会更好。”
“行。不过,咱两要包扎的话,绷带这些东西没具备啊?”
“右边....两扇门后有一间杂物室,里面能找到。”
“好...诶呦你看,地上谁落下了鞋子。”
遵循指引向前行,柯博不需要掂就发现,慕雪清的身材偏瘦,但或许是归咎于他本人从不作运动,所以端托起来着实有些吃不消,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不过劳累归劳累,柯博也感受到了双手撑起的身躯质感相当舒服,而且,慕雪清贴着他肚皮的偏瘦腰小部分,也非常柔软。
正当柯博享受着这触感时,慕雪清的搭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能请问你的名字吗?
“哼,走在乱世里头名字何其冗余--”柯博原本正夹杂笑意,可蓦地,他眼神变得很敏锐,严肃,他想起了那日的一幕,会不会正是自己话太密导致慕雪清有些想要疏离....他轻叹了一息,简言义赅,四字蔽之,“我叫柯博,木字旁的柯博士的博。”
这一刻,慕雪清微微垂下了头,右手拉上着拉链,落目在腹上的背包,掺杂疲倦,微笑虚弱笑靥轻启地小声嘀咕:“我一直想找你........”
她的声音刚好被警报声覆盖,柯博没听清,直率地告知:“我没听清啊。”
抬起头看向柯博,发现他正盯着前方,慕雪清复述了一遍,换种问法:“我们是不是早就见过。”
“对呀,前几天我跟你表白了。”其实,柯博有联想到两年前那段往昔,但他不确定,更不想被误认成打感情牌来搭关系。
听闻的慕雪清,眼眸黯然了许多,她心中交织着朦胧与困惑。但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贴心地建议,“如果累的话随时歇脚,不急。”
“才怪。没有。轻轻松松好不好。”柯博嘴唇轻咧,微微撇头,有种自信的魅力。心里清楚这是强颜欢笑的慕雪清,不好拆台,只好附和:“那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安抚一句后,柯博收敛笑容,好奇地讯问:“不过,为什么这么多人里,那只乌鸦愣是专挑你下手啊?”显然,他很迷惑于这不偏不倚的,巧合。
慕雪清不假思索,她声婉:“我帮了一位遭到袭击的同学。”
她透露的只有这么多,心情还蛮平静,倒是柯博已然忿懥攻心了:“这他妈什么人?”
“没关系。”她强挤出了一莞尔。
柯博无奈地叹气,不继续纠缠这件事。“算了。哦还有,你知道这些乌鸦是怎么回事吗?”他低头一瞧,发现慕雪清正斜头看着前方,她绝美的侧脸,以及那乌发俏垂,给容貌增添了几分妩媚。“是被最近那病毒感染了吧。好像头条还说咱们校长亲自给感染者取称谓了呢,统称蠹阤是吧?我记得新闻说会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变得跟丧尸一样。”她一直都是这般心平气和,不慌不忙,然而眉头因伤痛的蹙颦却不可遮掩。
“何止啊!”柯博鼓足了劲开始敷陈,这件事他最熟稔了:“这就是丧尸病毒,能感染任何生物。你知道为啥会失去理智吗?因为感染者在吸进去这类病毒的时候直接就被它控制了大脑,别看外表还正常其实内心早就腐败透了。怕不是这座城市马上就要沦陷于这场冲世洪流。”
柯博夸大其词所说的话,使慕雪清神色渐渐凝重,严肃。她仍然保持恬静,聆听着,从来都不会太狼狈,始终都比较体面。但柯博知道这腿伤肯定很折磨,无论是肉体的摧残还是血液的冰冷。
娓娓道来没多久,柯博就走到了杂物室门口,这里有张标牌示意所以不难发现。他将慕雪清放下,踏入门槛,拨开灯,环顾四周后只感到眼花缭乱,内部架上物件排放得也太周密了,他只好求助慕雪清:“在哪儿?”
“你找个手提包样的铁箱子,里面就是。”慕雪清喊了句后,再次将头贴着背后的白墙上,说实话柯博公主抱她,抱得极不舒服,让她感觉脖项没有支撑,自己挺着无比酸累。不过这也是难免的。也在这时,慕雪清用针利落地封住了胫感脉,因此腿部痛感被麻痹了许多,不过,这会致使步伐瘸跛,她是相信柯博会把她带到地方,因此才敢如此冒险地减轻负担。
二十秒的等待过后,柯博终于走出了杂物间,他蹲下身把医疗箱放在地上,无奈地啓诉:“这箱子打不开,所以我准备整个拎走。来,我们继续出发吧。”
“嗯。”慕雪清浅笑了两下,她已经痛到考虑不清事的地步了,而对面,柯博用大拇指抹了下鼻翼来回应,接着将她小心谨慎地托起,又用食指和中指勾住了箱子的提手,将其整个揽起。
“说到出发,”柯博才恍然间想起应当要问明慕雪清的目的地:“你想去哪儿啊。”
眼下,慕雪清有些拘束,不愿意把头靠在柯博胸膛,也不愿意把臀侧挨上,这却在某种方面倍化了柯博的负担:“你有什么建议吗?”
柯博猜到慕雪清如此求荐,大概是归咎于在之前陈述的期间里,慕雪清从中发现了他对这场危机了解的博透度,“我想让你跟我走,你会同意吗?”
看着慕雪清沉默,柯博意识到,他早该料到女生不可能会这么潦草地同意跟不熟的男子“同居。”
但他不打算轻言放弃,由衷地想争取一波,不然,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恒了。“我爸有个大卡车,里面有很多物质哦。”
柯博忍不住心切地抛出了生存诱惑,可没想到慕雪清却在这之后开口回绝:“不了,我待在宿舍里就行。”
柯博轻叹了口气,不免有些失望:“是你的决定。不过,我个人是觉得你不会一直闷在宿舍里。”
她看向柯博,有些好奇。
“女孩子家家肯定会想去和家人团聚,可在末世下你又怎么敢一个人跟陌生的计程车司机同行?倒是我能叫我爸载你一程,包安全的。”其实,就连柯博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会把话题牵扯到为慕雪清充当司机这份上。看来,他着实是太心切了,已慌不择路。哪怕只是多一天相处时间,都甘愿赴汤蹈火。
而显然,柯博急中生智的策略有效且得逞了,这一刻慕雪清直接同意,语气还略微掺杂着恳切:“你说的对。如果能带我去找他们的话,意义将非常重大。”
“那主意就这么定了。”
“嗯。”慕雪清轻柔地答应了一句,眼神却多显凝重,没有放松:“不过,我宿舍里有些很重要的东西,我想要带上它们。”
“放心,等下告诉我,我去帮你取。”
慕雪清此刻挤出的粲笑最是摄人心魄,开怀激动:“那就拜托你了。等到我家,我一定款待你们。”
柯博觉得慕雪清未免有些太客气,不作馋样:“可以啊,哦还有,既然你要加入,我就不妨提前澄清一下,其实咱们目前的目标是出城,去我爷爷奶奶家,反正城市之类的地方感觉都不安全了,我估测到郊外最适宜。还有一件事,就是除了我爸,我,还有你之外,路上还会有另一个人。”
慕雪清并不享受被柯博搂着,但她从没表露出排斥,认真地看着柯博等他揭秘这位伙伴。
“他就是庞懋勰教授。”
“你是生物系的吗?”慕雪清感到挺惊讶,她提起了些兴致。
“没有,我是数学系的。不过我爸跟他熟,所以我就也沾染上关系了。”此刻柯博早已开始冒汗,所幸他不需要通过纵横交错的走廊,毕竟已经在最外侧那条中了。
很快,柯博便彻底穿过了空旷无人的医学系走廊,踏下了楼梯口的第一步台阶,身后依然有节奏地传来喧嚣不断,噪音般的警报声,以及闪烁的血红警示灯。他深谙,楼栋里所有的学员和老师都已仓皇出逃,从未有任何人考虑过一位弱女子的安慰,那么既然此处她所信赖的学苑,对她袖手旁观,那离开也罢。柯博还暗暗决心,要在未来争取成为她,余后的归宿。
可这一刻,他还要先克服一桩小问题。
“你能先闭上眼睛一会儿吗?”
慕雪清口没多说,头也没动果断合上了眼睑。颇为听话。
柯博从梯间平台上转折了方向,他步伐紧凑,很快便跨过了平坦区域走上折返(180度)转弯的下一串楼道。
“可以睁了。”
慕雪清捭开了双睑,有些萤惑,察觉柯博正注顾前方,自己也下意识转头睐向了相同方向。然而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为什么要我闭上眼睛啊?”语气多显矜持。
“其实也没啥,我只是觉得你闭上眼睛肯定很漂亮,果真如此。”那一幕确实很平晏,面显姝媛婵娟。
慕雪清无奈地浅笑了两下,迎合柯博,而后重归恬静,不做过多调侃。她不知道,身后的墙壁上贴着只,小蜘蛛。而慕雪清扭头看向窗外后,又讯问:“你知道这阴天是怎么回事吗?”
“这我有些了解,首先,我方才察觉天空上有一只巨大的鸿雁,差不多是普通鸿雁的两倍大小。根据这个月份来推断,它很有可能是刚从宏国迁徙来的,鉴于它周边有许多普通大小的变异燕子很随,我们还能推断出它大概是老大,或这场入侵的主谋。而至于好端端的晴天变成阴天,应该是因为它们可以卷云,把分散的水蒸气聚合,形成乌云,当然,这需要对风的绝妙控制,而且虽然有点扯,但外国传回来的视频已经证实有能控制元素的丧尸存在了。甚至,他们国家会都传出警戒说有控雷丧尸的存在,它们似乎是为了铺陈主场优势才这样。当然,丧尸无法在没有云朵的情况下制造雷,或无空气的情况下孕育风,不过,能在条件具备时做到左右一方区域的天气。那我们不妨顺着思路究下去。”
其实,这些都是柯博在网络上浏览到的信息,他当时阅读得比较认真,因此头头是道。此刻继续阐明:“不知道是只有鸟,还是任何具备这种特定能力的丧尸,能通过鼓动强烈的上升气流,将低层的湿空气带到高空,与晴天里的云朵汇合。再通过精细的控风,它们可以形成一个环状的风流,将不同的云团向中心蔚集。风流的环形结构按理来说能将云层团团围住,逐步压缩,再通过一步提升高度,增加气流的上升速度的方式,令空气中的水蒸气更快地冷凝成水滴或冰晶,加厚云层的密度,形成乌云。而如果我没看错窗外把树枝吹得乱颤的风应该是冷风,毕竟,阴天嘛,通常风都很凉。这个的原理是,能控风的蠹阤可以向下引导高空的冷空气,利用上层冷空气的存在,创造一股从高空向地面的垂直冷风。基本就是,高空的空气比地面冷,垂直风流又会将冷空气引到地面上,所以就有冷风。而且它们甚至可以拉拢或引领来北方的风,因为北方通常更冷。还有就是通过降低风速,丧尸可以确保冷风不会迅速消散,而是缓慢地冷却周围空气,反正很复杂啦....”
如今,慕雪清对柯博满眼敬佩,但也有些许萤惑。而他,越说越喘,到后四五字三停,慕雪清取出了一包纸巾。
。。。。。。
其实逃出校园的师生们,一开始的确有服从饬令到操场上集合,大家原本都还比较镇定,闲聊的是绝大多数可也有部分人刷短视频或做复习,或者举起手机跟变异乌鸦合影(这些最早变异),直到群众里出了一位被感染的猛男,它开始扑向其他人,那时,群众便初步陷入了扰攘。而之后,在一群飞禽的凶猛搅扰,无疑彻底坍塌了秩序,学员们再也按捺不住,开始四散逃遁,大部分回了宿舍,而教授教师们则优先奔赴停车场,不愿久留校园。
一个华丽绚烂,古朴石制的牌坊,顶端牌额刻着孜荣大学四字,笔法遒劲刚健,宛若天成。这是学校的大门,两旁石柱向外蔓延开着平整的篱笆充当围栏。
在十米开外的一处位置上,宽阔且挺括的水泥地面正停着一辆十米长的卡车。
这卡车车厢比车头高,但车头最霸气,被设计得很帅,顶端有四圈夜间映射道路的昏黄色照明灯,底部也有两个。总体外观呈现地极度霸气,侧面也刻着时光的痕迹,有些许刮擦和生锈,但车身依然坚固。它曾经穿越过各种路况,见证了不少行驶时的景色。
卡车停在街上,一侧附着篱笆,两位男士正站在最接近牌坊的卡车部位,车厢前,他们一位是庞懋勰,一位是柯府。
或许是因为比别人更早意识到了危机爆发的可能性,故他两才与慌乱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如同在狂风下剧摆树枝的森林中央屹立着的巨峰,岿然肃穆。
而下的天空中盘旋着各种变异鸟类,也不乏感染后的昆虫,但它们似乎对人类不敢兴趣,因为胖叔见到过好几只从自己眼前掠过时瞥都不瞥。
飞舞中的鸟群遮蔽了天空,数量犹如那沙尘暴中的沙粒,嬉闹的同时却不知如何保持了秩序,很少会发生意外碰撞。
它们最离奇也最散发诡异的特征便是那额头中央的纹理,如同抹搽了只比皮肤深一点的颜料。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如今,仍旧有许多不知情的鸟儿怀揣着好奇飞入空中,想随便讯问两下自己是否错过了什么邀请函或重大活动。而每当那时,它们都会被好几只蓄谋已久的鸟同时控制在空中,而被活生生地强行输入幽白色气体。最终在挣扎下被剥夺身体控制权。
柯府面戴洁盾口罩双手负背,泰然自若,稍宽松的白短袖,下摆被掖入裤口中,黑色裤子穿在坚挺的双腿上显得魁梧稳重,皮带上右侧还挂着一个钥匙环,上面有几把钥匙。头上留着未经修饰的短发,眼下被凉风吹的乱摆,很有中年风范。他面容平静,双手抱胸,身高一米七七,体态结实,身材不胖,长相利落精明,果断能干。
在其一旁将一手非常自信地插在白色短袖下棕色裤兜里的胖叔,满脸描摹着不耐烦。他有个弧一形的胡须,就在人中上,在脸宽方的同时,还有股严肃沁出。
两人看着眼前杂乱不堪的人群,相对冷静。胖叔握着弓弩,但鲜少使用。不知为何也很少有变异鸟会靠近他们,似乎都想先挑软柿子捏,比如,没有武器的。那些变异人也都专注于在校园里追逐学员,从未想过针对牌坊外,真是“专心致志,有条不紊”。
最闹心的绝属电线杆上站着的那几只变异乌鸦,站在铁杆巅处用着呆愕的眼神俯瞰芸芸众人,发出的鸟啼仿佛睥睨一切的嘲笑,讥诮无比,洋溢着讽刺。是一阵既规律又尖锐的呕,呕,呕。
“没想到柯博这次真通过预兆口吐谶言了。”胖叔神情俨然,语气冷峻。
点头后,老府调侃:“也多亏你听的进去,备了洁盾还有冷兵器。”
“可不是。”胖叔靠在车厢掩严的舆门上,语气夸张,顺势而聊:“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你半个小时。”
“休假嘛。原本打算去洗车,结果半路听典故新闻说这场瘟疫已经如洪涛般席卷,从咱们这儿的东南滟灜那儿全面侵入,就心想按照约定好的赶来了。”
胖叔点头着认为有理,接着开始埋怨:“柯博这臭小子也真是!自己提的集合点,自己却最晚到!”他沉默了片刻,又猜测:“你说,会不会是遇到了困难?”
“我寻思不会啊,都拿把刀又戴洁盾了。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进去看看吧。”老府皱着眉头走向车头,他踩上踏板打开副驾驶的门,走到两张前排车椅之间,弯腰拾起了后排座椅上的弓弩。
这里弥漫着淡淡的柴油味及驾驶员的个人气息。挂在后视镜上的小饰物摇摆着,是一个钥匙扣,挂着褪色的金色钟表,应该能够打开。车头虽然只有两扇门,可内部却违背地有两排椅子。只不过空间较窄隘,对于腿长的人来说,膝盖或许会顶到椅背。
走下车后,老府走回了舆门附近。胖叔一直都驻足在那儿,凝视牌坊,感慨很久没有仔细打量过了,都早忘记其有多么精致玲珑。
“那我走了老勰。”
“我也去吧。”胖叔选择了跟上,然而他们却没走远,在牌坊间忽然就愣住了。怔了两秒,胖叔语气带着揶揄:“哎呦,看来我们不需要奔波了。”
“你看到了吗?”
“啧啧啧,”胖叔点了两下头,嘴角笑容略微带着诙谐与渴解:“这小子抱的该不会是他女神?”
老府与胖叔诧异的面容不同,更显自在:“我都不晓得他有女神。不过,看身材好像挺不错。”
走下最后一串楼梯的柯博汗珠沾满了整个脖项,虽然他已经很幸运于不需要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但衣服的背面亦愣是浑被渗透,他步伐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模模糊糊中恍惚间浏览到那一旁一堵墙形式的玻璃*外天空上,挂着一大片密密麻麻飞兽,闟群鸟聚集,其中大部分为麻雀与於,也有小部分却稠的候鸟。这些变异飞禽在空中盘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声音刺耳而嘈杂。
(*整条的中心位置还有条门框宽的玻璃竖着延伸八米,形成丄字,听说是天天向上的含义,但并不美观)
其实手上托着的慕雪清一直都在帮柯博擦拭淋漓而泌的汗液,他自己很尴尬,不明白为何他平时都有搬货为啥这下却如此弱。
另一方面,慕雪清则是含歉,曾几次提议柯博把她放下,让她单腿跳就行,然而这少年不是忽略,他有采纳,却告知至少要等到出了大门,才能那样。慕雪清知道,他是怕自己在走梯道时滑倒。
门框是柯博的终点线,他预估离那里还有二十步远,尽管身体已然触及极限,但他还是鼓足了劲紧捯向其,这一刻他心中交织着瘁与激。
他终于用背推开了门,楼外的冷风将他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吹得很冰,凉意一度潜入了皮肤中。柯博没有履行约定,他依然抱着慕雪清,而此刻的她与其说想要催促柯博快撒手,更不如说,很感动。
柯博所在的位置刚好能够发现牌坊前的两人,他感到一阵兴奋,朝着他们跑去,竭尽全力地冲刺着,同时强撑身体保持平衡。其实每当柯博奔跑起来,慕雪清都不免会感到些许紧张,惧怕他跌倒。而与此同时,对面的胖叔,正在用匪夷所思的目光观察柯博。
“喂!你们快把厢门打开!”
老府反应很快,连忙将门闩拨动,后再解开锁扣,外翻了这两侧的铰链门。十秒后柯博便倾尽全力地疾驰到了车厢旁。他先是调整手臂将医护包放在了其中,而后才将慕雪清轻轻却又不失急不可耐的粗鲁放置在了一旁。
“你小子怎么搞的?”胖叔走到了双手扶着舆沿低下头大口喘气的柯博身傍。闻见问题的柯博却只眯着眼睛摆了摆手,然而不作答复。见状,刚想办法坐好的慕雪清便自觉地帮忙回应:“其实这件事都赖我。”她形象温婉可人。
胖叔和老府都转头看向了她。慕雪清献笑,开始陈述起了事情的经过和原委,她吐字清晰流利,有条不紊,语气较快:“刚才我在楼上遭到了丧尸袭击,是柯博救了我,后来他见我腿受伤走不动路,于是就把我抱下来了。”
老府站在一边双手负背,听着慕雪清的话心里充斥着欢喜,觉得柯博有眼光。可看了眼腿侧的伤口后却又沉重了起来:“这样吧,你小子快把慕雪清抱到车头,我马上开车送她去医院做治疗。”
“没用的老爸,医院已经沦陷在丧尸风波里了,现在完全指望不上。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柯博摇了摇头,开始伸展胳膊,以便缓解关节酸痛。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为何仅下了四成楼就能把他累成这副狼狈样儿。或许是医疗箱重到令人发指吧。
“你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老府看向慕雪清语气怜惜。
“可以。”慕雪清点了两下头,笑容微启,她在边沿坐着,双腿垂下,坐姿挺舒服,保守,和顺。
“那要不,你到车头后排上吧,这里多脏。”
“哎呀。”柯博皱眉摇头:“后排那么挤不方便我帮慕雪清包扎。”
“挤什么?我去整理一下椅子就行。”老府也挺执拗,话音未落就走向了车厢。他承认弩箭等杂物堆在那里洵是有些局促。
见老府走远,柯博又急不可耐地催促慕雪清:“那我现在要去你宿舍,你快把钥匙给我。”
慕雪清动作麻利地把钥匙掏出递给了柯博,这么做后她便开始叙述起了这次委托的一些细节:“我的房号是G2305,也就是7号楼第3层的第5个房间。在湜漻*湖对面,翛翾°阁附近,离这里蛮远的,而且我独居,然后我想请你帮我找把梳子,我只有一把所以应该很容易找到,我的草药箱....算了,那个太重。再来几件可以换的衣服,呃,如果可以的话。还有一本书,它很重要--”
(*读音,十秒;形容水清澈)
(°消轩;无拘无束,自然飞翔)
“打住打住打住。”柯博很干脆地连说了三次暂停,而后索要到慕雪清的手机,进入备忘录后才示意她继续罗列:“现在重复一遍。”
。。。在宿舍楼。。。
其实柯博清楚慕雪清住处的位置,因此他抵地方的速度也相对比较快,总共只用时7分钟(时辰没明说就是地球时间,只有年月日是海星计量方式),何况他全程都是连跑带走,进而效果要崭高于平均。来的路上,校园阴沉沉的,原本明媚的湖泊都显得很是晦暗,倒影着平静蔽日的笼世乌云。
凉风飕飕,路上连一位行人都难览,或许是没人有心情在这种瘥疠之灾时跑去湖畔赏光,让独自一人的柯博感到了一阵空虚与寂寞感在心头翻涌,仿佛是世上最后一位人了,有些诡异。但他倒觉得这氛围与其被评为恐怖,更不如订是刺激。
在进入宿舍楼里后柯博按照手机上记录的,“慕雪清所透露信息”,很快便到达了她的房间。记得走廊上空无一人,而柯博解锁单元门时一切也都很顺利,畅通无阻....他没有发现一旁厕所门介于门框的缝隙里贴着一面手机摄像头。
慕雪清房间内不算大,一间厕所一间卧室,但铺陈井然有序,干净整齐,没有玩偶,不显娇气,装潢很少,床单也很挺括,被子折得方方正正,毫无襞皱。窗台上还放置着盆栽等植株,其中一株植物,长得挺像人参。
扫视一圈,对于柯博来说最瞩目的就是那张桌子,上面左边堆叠了一列有序摞放的教科书,而旁边有个黑色小托盘,凹槽内就躺着把梳子,不知是什么木材,看不出端倪但有悠久的沧桑感。柯博连忙将其拿起收入了裤兜中,而后拉开慕雪清房间里的衣柜,大略检查一番后选了几套他觉得最为合适的服装,挺着急地,所以没有细思。
然而,当他即将关上衣橱时,余光却在关键时刻捕捉到了一箱很了不得的东西。
如上所说,是个透明箱子,里面装满了内裤与袜。柯博安娜不住欲望掀开了盖板,沁头探入其中,他咽了口浓唾沫,这一切在他心里的分量可不亚于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渴望执行非分的想法,柯博却努力束缚了自己,君子难道心不正,行踪也要充斥污垢了吗?
之后,柯博又在房间中巡查了一番,更多是好奇慕雪清的日常生活,也珍惜这次来之不易,冠冕堂皇领略她私下里的机会。毕竟从很久前他就好几次幻想过获得隐身能力,再尾随她回家.......
最终,柯博带上了慕雪清的草药箱以及她提到的那本北医书,名叫万睆蔚瘳瘥典。
在出了门后,他将户关严,之后一磨身准备离开。他手上端着一个结实的塑料箱,盖子上铺着一本书。载走载瞧北顾南,东张西望,这宿舍好得似旅馆,很符合慕雪清的等级。当柯博欣赏了两眼旁边一幅画后,他隐约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转头眄去,赫然发现前方走廊上正从拐角处走来着一位中年妇女。她手握扫帚步伐缓慢,朝着柯博迎面走来,由于其脸垂地面,柯博看不到其眼。
懂得末世下需要提高警惕的柯博多加留意了几分,但由于不确定身份以及还不太适应怀疑人与侥幸心理的作祟下,他并没有做好防御的完善措施。不久后,两人便要照着各自方向经过彼此了,发觉一切正常,也正当柯博因此松气的间隙中,那位清洁阿姨蓦地抛开了她的扫把,猛烈扑到了柯博身上。
柯博直接被压倒,而虽然书飞了但箱子还依然搂在身前,他不舍得松开,对方趴在箱子上,在毫不客气地揭开了柯博的面具,他眼看着清洁工额头那黝黑的菱形纹理,与吐出的幽白气体,连忙鼓劲试图把其推开,可清洁工显然有备而来,原来,柯博手双手早已被很粗鲁地踩住了,他在鞋底下的小臂动弹不得,采取不了行动。
鼎当柯博慌乱时,他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飞速奔来,将清洁工拽开并激搡后,即刻递来了援手,扛起草药箱后奋力掎扶起了柯博。站起后,柯博顾不上客套,弯腰捡起了慕雪清的北医书后跟着这位仁兄一路飞蹿,拐了好几个弯确定把人甩没影后,才遁形匿影入了厕所中。
“多谢兄台,等等,我擦!?龌蹉男你怎么在这里?”
“你先告诉我你为啥在这儿?”
见对方推抵,柯博便接回了慕雪清的草药箱,“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估计是忘不了你那富二代前女友吧。”
“没错。”龌蹉男扒在水池沿边,注视着明亮平整的镜面上他倒映的容颜,眼眸深邃。
“找到了吗?”
他点了点头。
“那结果怎么样?”
“开门的是她现任。”龌蹉男低下了头,不再凝视自己的反射,有些沮丧,有些失落。
“没事啦,这种渣女不要也罢。”
“渣女?你管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任男友的女孩叫渣?我倒觉得是我负了她。不然,不可能这么久没变迁。”
“关键是你对她百依百顺地啊。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我看你只是没现任帅。”
“或许,她纯粹只是不喜欢舔狗吧。”
“哦,那我劝你改变自己。”
“我已经....蜕变了,现在,决定在这里守护她,寻找契机。”
“算了,无药可救,你尽早死心吧卓辉飞。”
“你说话能别这么直来直去吗?你不会懂的我心情的。”
“真是服了,你还要多堕落!?为了她走上歧途,现在还要做无偿保镖?”柯博有些无语地摇了两下头,面色俨然,沉默片刻后他又想起了件事:“对了,之前我检举你那次,你是怎么被处分的?”
“没有任何处分。”
“别胡诌,我还估摸你留不了了呢。”
“哼,你的天真真是泛滥,首先我是体育健将十二代表之一,其次,柯博,这世界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你弹劾我后,我不但没事儿,现在我还跟主任们署名签订了上交照片的协议,他们还要求我标注姓名。还给我了正义的名义授予,说服我,‘她们这样穿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吗?’我甚至发现路人都不在乎,记得之间有次我偷拍时被旁边的某位女生看见我摄像的页面,你肯定以为她会扭送我吧?可笑,她摇了摇头后就加快脚步走远了,没眼看而已,根本没人会多管闲事去揭发别人,让人尴尬。”他回头看向柯博,眼里在暗淡中有一丝讥讽:“有时候我真佩服你刚正不阿的品性。”
“别扯。”柯博撇头咧嘴,毫不领情,有些皱眉。
龌蹉男闻言心情毫无波澜,只是转回了头,继续照着镜子,他的特征就是彪悍。“说完了我的理由,你看......?”
“我来找慕雪清的一些私人物品。”
“谁啊?”
“你他妈不知道?”柯博元颅一振,诧异讶奇。
龌蹉男平静地思索了两秒,眉头紧皱:“啧,好像有些印象,是颜值榜首那个吧?但不露的我都不是很留意诶,她好像是......唯一一个保守派但我有瞄准过的猎物,可惜不穿短裙,只好看有什么用?简直浪费年华,生得怎么漂亮不给看。”
“你闭嘴!”
“好好好。不过,你是怎么跟她勾搭上关系的?”
“你都能跟千金勾搭上,我咋不行?”
“哼哼,但她好歹是啦啦队的啊,给我加油打气的,所以我跟她有很多相处机会嘛。你们两个院系都不同,怎么联系得上。”
“你真想知道吗?”柯博饶有兴致:“哎呦喂,这个我最擅长了,能讲上一天。”
“随便你要讲多久,开始。”
“好吧,其实,首先呢,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但我确定的是,我们不是通过社交媒体认识的,是在校园内。就是我跟她有次一起走,然后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像,比如....她人生的理想,梦想的职业,如果能改变人生里的一件事会选择改变什么,还有....呃,其实还剩很多,但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其实,当柯博叙述到一半时,龌蹉男就已无法抑制了,他先是忍不住压低嗓门地发出断断续续笑,极力憋着,而后在柯博说完“改变人生里的一件事”后就终于选择了放弃绷耐,开始粗犷豪放地烈笑。感叹也只有这家伙有可能会这样尬聊了。当他笑够时,又瞟了眼镜面上反射的柯博倒映,发现他自己也有些自嘲,后脑勺凭在墙上,仰望灯条。不过,龌蹉男更在意的是他裤兜角处耷拉出的那片粉色布料,柔软的舒适感,感觉是透气棉,琢磨来着,他虽然很少见到,但曩前也有几次....难道.....?“不是,你裤兜里揣着的是啥?内裤!?”
柯博眼神顿时怔住,他战战兢兢地歪头一睐,旋即紧张地将箱子放在跟前,腰杆还没直起就双手共用地迅速把东西塞回了兜,而后连忙辩解:“不是,这个,你误会了。”
“好家伙......我对世界的最后幻想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齑碎渣碴了?我劝你赶紧离开,在我的双拳瘙痒之前。”
柯博返回卡车的路上再没遇到丧尸,他绕过最混乱的广场,回到了舆门前。大家都在等他,见到其回来所有人无一不松口气。其实,胖叔有试图去追随,可体力不支,而老府是压根没机会去追,人就没影了。这段期间的慕雪清没有包扎伤口,她只是拨打了几通电话。
---------在所有人各就各位后:
车头上,老府正在驾驶,而胖叔则用着手机查阅新闻,他告知,“我好像收到了斡晄军事基地的邀请函。”
“我也收到了。”老府脚踩油门,平静地回应,更认真地注视街道。
他很警惕,比平常谨慎,好奇,也严肃,惶恐于末世下的秩序将会如何。但同观察,事实看来,马路上行驶的车辆都还基本上一如既往地遵纪守律,循规蹈矩,路程里,老府没见过任何一辆车闯红灯,或互撞彼此,去违反交通规则,要说唯一的怪异点,不寻常的现象,那就是有些车辆在尾随,毕竟,老府坐在卡车上,视野会比其他车型高,他透过后视镜瞄到了几辆菱纹驾驶者的小轿车在尾随街上的其他车辆,不明显,不招摇,但他不觉得自己会多疑。不过,老府洵有见到好几辆电双轮的骑行者被别的骑行者给感染,这些案例是有目共睹并且普遍发生的现象。有些甚至直接被强吻。还有一位母亲和三个孩子,车被推翻后那母亲直接被歹徒控制住,并被强制逼迫地吸入瘴气,鲜少会有人伸出援手,有的,最终也会被“恩将仇报。”
空中的变异鸟类在道路上空比较稀疏,它们从来不会袭击街道上“封闭”的车辆,但道路上仍有飞鸟们在空中盘旋,而后有序地落在红绿灯杆上,休息足后再度斡巡一番,周而复始,一团嬉闹的鸟雾。而不同于带着摸鱼感的这群飞禽,负责路边的变异飞禽办事效率明显更高,行道上的行人们不断地被针对。翅者会把喙钻入人唇间,不过,并没见到任何扎破眼睛的险恶“凿者”,显然,变异生物似乎是有伦理的。而遍布飞禽最多也最混乱扰攘的区域不是右侧沿街的单元楼小区,而是左边的商场。那里嘈杂喧闹地,不知要遭殃几比例。有些变异鸟形成排竖站在广场周围的大楼屋顶边缘,俯瞰爪下的人伺机而动,但更大一部分在空中乱扑腾,到处舞,有些正在进行或准备俯冲,卯足了劲,憋足了势,人们只得等着遭殃。虽说他们散开撤离地很快但无奈人群太混乱了,人们完全陷入疯狂,有些横冲直撞碰倒人也不扶,有些甚至肆意妄为,荒淫无度地侵犯上课众旅间美女,从过意不去到兽性解放快到一眨眼间,毫无约羁,甚至有人袖手旁观,看热闹拍照....而出去的路大多也都被变异“人”杜组了,显然那些鸟是有组织的,并非仅仅鲁莽地肆意妄为。
而再度聚焦马路上,由于丧尸危机早已在宏国爆发,因此,信息早已在这几天里传播扩散到了寰球各地,进而致大多数人都已有先知于事态的严重性,明白这是丧尸风波,至少不会不明所以,恍惚疑惑,迷茫不觉。多数司机都在第一时间将路程调回了家的方向,准备尽快退守单元里避风头,却不知,家中也有可能,“不安全”。最极端的案例里,有位丈夫用菜刀戮了他的妻子,为保己身,也有些人逃跑了,开始流浪。
与多数人不同,老府正准备去某家超市里购入干粮,他准备囤买籴积。
也不知话题是如何发展的,但最终老府向坐在他身旁的胖叔问起了柯博“抱回的这位美女,”胖叔感叹:“那女孩我认识,非常乖巧,生的漂亮还聪明伶俐。应该,比你老婆还智慧。”
老府冷漠辩论,惦记着这句:“注意你的言辞,首先我老婆是无可比拟的。其次人家都大学生了,不要一直用乖不乖来形容,听着就像你很不尊重女生。况且你以前还是那种渣男,我很难不这样联想。”
“可恶,别一直提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胖叔情绪有些恼。
“无所谓啦。”老府单手操着方向盘,左手托颊:“不过确实,这女孩很好看。好看嘛,它分为六个类型,萌,御,骚,纯,甜,还有过度精致,俗称玲珑,也就假的地步,这绝大部分的漂亮都有受众群,很难符所有人的胃口,,还容易看腻,这种我就称作为....塑料美。还有华而不实的。但慕雪清这种是属于.....竹。翠竹嫩叶多实在嘛。”
“哦,我懂我懂,就像乌云外那轻飘的白云,朴实自然。”
“没错,就是这种舒服到通吃的模样。这种恰到好处的美女,用彧仙的话说就是,芬宣之媛,影水宁竹(影子在水面上宁静的竹:平静、自然),连我都只见过两位。”老府大笑了几声后感慨:“我柯家可真是走桃花运。对了,说说你为什么给那女孩这么高的评价。”
胖叔笑容也意犹未尽,他扬着嘴角释疑:“咱们学校漂亮的妹子千千万,这大杂烩里很难比照,可就像你所说,长相舒服之中的,就属她最顶尖,身材还好。还有就是,漂亮的十有八九都是二三手,她,大概率是崭新。”
“细说。”
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后的胖书进入了敷陈状态:“这女生啊你不知道,很温柔体贴。第一点,她从来不会为了跟潮流混搭在一起而委屈自己,这是很少见的。第二,她去给新生传授心得时我发现,她真是个高情商的女生,就是她,花了一整堂课来建议医学系新生,以后应该警戒避踩的后尘。”
“嗯,娓娓道来。”
“就是,哇,我到今天都历历在目。就是,她在开头先笑容由衷又粲然地感谢了台下每一位来听讲的学生,虽然她明明是在无偿地给他们好处,还说能给他们提供借鉴是她莫大的荣幸。那次结尾时还陪笑着道歉,说占用了他们的课程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毕竟,那堂课本来是要听医学系主任讲课的,当然,也是她,叫她去做的。反正足足讲了好几轮,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当结束后有同学来询问更多问题时她也会很热忱地倾囊相授,一度排起了长龙。最后慕雪清见只剩一个男的了就直言告诉他,自己急着要赶去另一个班级,已经快要迟到了,于是她们边走边聊,尽管那男子走路慢吞吞且拖沓地,逼的慕雪清脚步也要被牵涉着拖缓,但最终男子见目的地到了,感恩道谢,告诉她他要去找朋友时,慕雪清依然会露出明媚灿烂的微笑,说,听起来不错,拜拜。即使被害得迟到了几分钟。”
“你怎么知道这些?”
“那段时间医学院主任离异,我想去碰碰运气。”
“这种冷饭你都吃?”
“欸死板。知道什么叫风韵犹存吗?”
“哼。”老府轻蔑一笑:“真是活该,单身到这地步。”
顿时,胖叔陷入沉默,“嗨,就你每次怼我。算你狠,揪我痛处。”他开始摇着头埋怨,眼神倦了。回想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一旁,老府未在意,转而探究起了另档正事:“我其实奇怪,就是,你不觉得这些变异鸟把病毒从宏国带到这儿来很有猫腻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胖叔摊开手叙述常理:“本来就是二月,正值候鸟迁徙时。而且传播危机早在前段时间爆发了,他们也没掖着嘛。宣告了世界让各国策划措施来抵御这场危机了。我说,你该不会弄丢手机了吧?”
老府凝重地看着前方,等候绿灯闪烁好开过这处三叉路:“这我都知道,不过我是说这些鸟变异后还知道要迁徙,这又怎么解释?”
“它们记忆是保留的嘛。”
鼎当两人聊得起劲,老府的电话铃却突然碍兴地响了。他摸索几下口袋后,将手机娴熟地掏出。屏额贴附耳边。
(别被误导,别效尤,开车时拨打接听电话都是违法的)
“喂。”
“你好,我们是霁原银行有限公司分部,您的信用卡过期了,请问你要....”
“这位朋友,都末世了你还整这出?准备避难吧。挂了。”
“........”
随着电话挂断,老府放下了手机,调侃:“这年头诈骗真是执迷不悟,这种世道了都还想着搂钱。”
还不等胖叔回话,电话又响了。老府松懈地握起手机瞧了眼,表情没有烦躁,接通了电话,开启免提。
“妈。”(方言)
“欸,儿啊,是我。”
“怎么啦?”
“你那边出现丧尸了没?”
“哦,有啊,前几天不早都通知你可能会有了。”
“那你小子还不赶快回来,还是我们去找你!?”
“别别别,你可别这样。跟老爸好好躲好,备足物资就行了。我们距离这么远.....有机会我再开车过去找你们。”
“好好好。我们物资早都备好了,都有三个星期的份了,你们也去备点,听到没?可别让伟伟[听起来更像委为]饿肚子!要多买水果和蔬菜!”
“这我当然知道啦,你们也去多囤点,至少需要三个月分量。跟老爸也别饿着了......哦还有,我前几天寄的北药,你们收到了没?”
“有收到。”
“有收到哦.....收到就好。那可是我这边附近非常出名的北医大师亲自开的秘方,听说可灵了。哦还有,老爸头痛不是去看医生了吗,有没有好点?”
“没事啦,医生说克制点就行了。”
“哦,这样啊。叫他自己要多注意吧,别整天灌进去大几斤白酒了。”
“知道啦。对了,为什么我给我孙子发视频他不接?”
“他昨天陪我去运货,手机落车上了,偶尔会这样。不过之前已经把手机还给他了。”
“这么粗心?我还担心他感染了。说到感染你大姑变异啦,我跟她视频的时候看到了。”
“可恶,她老疼我了。”
“可不是。这病贼可怕,眼睛会变红。电视说靠近这种人会被传染。我都不敢靠近。”
“对呀,它们已经不是人了,是被病毒控制的傀儡。”
“那你爸今天还去闹巷。”
“叫他快回来。”
“哦。”
在阻止一场危机后,老府又介绍起了一件趣事:“对了,你们孙子最近可抱回来了个大美女。太俊俏了我跟你说。”
“俊俏不好,我们留不住。”这次,电话那头是沉着的男声,略微嘶哑,带着烟腔。
“什么话?不要以貌取人,我听别人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