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有些别人没有的东西时,一些人就会过来曲意奉承,准备从你这里得到点什么,这种本领并不是长大后才能学会的,小时候一些人就可以出色的玩变脸这个游戏。
姥爷的到来就意味着我能有好吃的,所以金龙,江冰,雨露她们得到这个消息都来找我玩了,而且话里话外都催促着让我去找姥爷带着我去赶集。
不过姥爷忙着干活,是没有功夫来搭理我的,所以看见姥爷不给我买吃的,这些人失望的一哄而散,不再搭理我,嗯,我觉得可能这些人连狐朋狗友都算不上。
我在南园子采了点葡萄藤蔓上新生的枝条,这东西是可以吃的,奶奶叫它酸根,放进嘴里,浓烈的酸涩感从口腔中迸发出来,酸的我龇牙咧嘴。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姥爷和二姑爷干活,嘴里嚼着酸根,观察着大人们干活。
我发现二姑爷往桶里装水泥的时候总是装的满满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看姥爷咬牙的神情就能知道,用手不借助外力,也没有滑轮的把装满水泥的桶拽上房顶显然不是个轻松的活。
中午干完活奶奶请二姑爷和姥爷吃饭,饭桌上二姑爷一边吃一边好像随意的说,哦,嫂子,我上次借的那四百块钱忘了这次捎过来。
奶奶只是笑笑,依旧用筷子给我夹菜,不搭话,其实奶奶给我夹菜是因为从小好像奶奶就嫌弃我上筷子去盘子里夹菜,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想明白,奶奶可能是嫌弃我脏,或者怕我的病会传染一样,虽然没有明说,但就是这个意思。
二姑爷嘴里的动作放慢,看奶奶并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反应,皱了皱眉,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后来等着人走,奶奶跟我说,“你二姑爷这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等我开口说这四百块钱不用还了,他想的美,大工一天才八十,干这点活就想让我把这钱免了?我请他吃饭就很够意思了,装个水泥费多大劲?德行……”
其实我觉得亲戚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明枪暗箭,笑里藏刀呢?真是够累的,尔虞我诈不应该是在亲人中间这么用的,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显然这里是没有我说话的地方的。
姥爷来的时候带了两棵银杏树的树苗,一颗栽在南院台阶边,一棵在院子东边墙下,两棵树还没有我手指粗,风一吹沙沙作响,看起来要随时折断一样。
我总是喜欢做一些别人不能我可以的东西,虽然有时候不见得有多么的高明,但是这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小的时候总是想炫耀一些东西。
这可能是因为我缺了某些东西,才急于想在其他地方找到存在感。
我喜欢模仿着课本里的古诗,胡乱凑字写一些看起来像诗的东西。虽然狗屁不通,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我写的是什么,但是这不影响我可以向其他人显摆,看他们那副震惊里带着嫉妒和憧憬的目光,嗯,一个小小的恶趣味。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编的瞎话自己都信了,久而久之,我潜意识里居然就认为我自己真的会写诗,偶然在家里看见一些爷爷拿回来的大块石膏盘子,我就拿钉子一点点刻上我写的“诗”,一院子的石膏不知道写了多少我的歪诗,可惜大部分早已经没了,偶然存下来的现在看看居然神奇的还有点意思。
现在想想,虽然当时写的狗屁不通,但换个角度考虑,这是不是无形中培养了我写作的兴趣呢?毕竟没有干坏事,也不失是一种兴趣的培养方法。
教室外南边有一排花坛,种着凉丹子花,白白的花朵里包着花蕊,绿色的大叶子比巴掌还大,不时的有小蜜蜂飞到花朵中。
花坛一共有八个,两个或者三四个人石头剪刀布或者小人老虎枪比赛谁先到对面,谁赢可以自己走一步或者让对方退一步。
不过经常玩嗨了忘了身后的花坛,总是不经意的把花给踩一脚。
这种游戏没有什么变化,几天就会被抛弃,一群小孩聚在一起想玩什么,最后决定玩骑马打仗。
我因为长的比较高,所以我当马,不过我这匹马不会背人,总是拽着别人的手走,所以没有办法反击,只有挨打的份,因为别人背人都是托着大腿的,可是大夏天的都穿着短裤我实在不好意思摸女同学的大胯。
因为奶奶跟老师交代过我的身体原因,所以老师是不让我四处瞎跑,下课就让我坐背阴的小台阶上。
我又成了一个局外人,索性慧也没有玩伴,陪着我坐在台阶上,我们两个用树枝在泥土上画井字棋玩,虽然这个游戏挺无聊的,谁走中间就可以赢。
我上的是二年级,隔壁一年级班里有一个傻子,经常四处搞破坏,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其他人在远处打闹,突然那个傻子冲过来拿着一个针管冲我滋了一身的水,看我站起来要打他,这小子一溜烟就跑了。
我气的去找许老师告状,不过结果注定让我失望,许老师只是淡淡的瞅我一眼,然后说知道了就回教室了,临走的眼神好像告诉我跟傻子较什么劲。
我这才幡然醒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老师,老师还会跟你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蛋,为什么他只找呗你诸如此类的话。
平静的学生生活像一潭湖水,有时总会有一颗石子溅起一些波澜,嗯,除了被溅了一脸水的人,没人在意。
学校里定期会举行大扫除,要求每个学生从家里拿脸盆和拿抹布来学校。
而我家里的抹布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穿坏的裤衩,破洞的背心,我实在不好意思拿学校里去的,不过奶奶说,“这算啥,没人笑话你,你总在意别人干什么。”
是的,奶奶并不在乎,但我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我偷偷把背心撕成条,让人看不出是什么。
学校本身就不大,每个班负责自己的教室和教室对应的值日区。
屋子里除了扫扫地就是擦玻璃,其实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的东西硬是能拖两节课,一块玻璃可以来回擦十遍,嗯,都快看不见玻璃的存在了,也确实是干净一段时间。
农忙放假的时候我就要跟着拖拉机上各处看大人掰玉米。
坐在蓝天白云下,微风轻轻吹过地里刚刚见到太阳的杂草,一阵沁人心脾的青草的香味让人沉醉。
爷爷家和老奶家还得再加上老太爷家的地有好几十亩,而且什么地方都有。
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是位于采石场下方不到一百米的一块不到一亩地的三角地。
这里的玉米长得并不是很好,这里的环境还是比较恶劣的,但是毕竟蚊子腿在小也是肉,总是有一些收成的。
每次来这里收玉米总是要担惊受怕,因为采石场时不时就要开山炸石,每次工人都招呼我们到边上的房子后面躲避,不时有巨大的石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而从半山腰的位置轰的一下迸溅开来。
我总是不太愿意来这里,我怕会有一块大石头会落在头顶,把我压扁,不过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