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余颂言手上的伤都是路淮安上的药,绷带也是他负责系和拆的,对此,余颂言也已经习惯了。
今天等了半天,不见路淮安的动静。余颂言心怀疑惑,她看着路淮安轻声问道:“怎么了?”
路淮安低着头,余颂言看不清他的面色,只是听到他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道:“没什么。”
没什么?余颂言的疑惑不减,她总觉得路淮安的声音怪怪的,她启唇,正欲再说点什么,突然手臂处传来一抹清凉。
“学姐……”路淮安的声音里带了些细微的哽咽,他抬头,尽量克制着情绪,看着余颂言极轻的问道:“这个伤……疼吗?”
自从从医生那里知道了余颂言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后,路淮安的脑海中就总是浮现医生的话,他也总是克制不住的去想,余颂言手上的疤是怎么来了。
前几天上药时,见到伤疤,他还可以控制一下,可今天却不知是怎么了,实在是克制不住了,所以才问出了口。
对着他蕴了一层水雾的眼睛,余颂言愣了愣,她实在是没想到路淮安会突然的问到这块伤疤,就她自已而言,若不是这次被烫伤,她也忘了这块伤疤了。
余颂言的目光落在伤疤上,记忆也瞬间回到了自己七岁那年。
那时候,有关于余景扬的消息,已经传回来很久了。遭受沉重打击的于莉精神已然有些崩溃,有关于余景扬的一切都被于莉所憎恶,包括她。
余颂言的样貌虽然随了于莉,但是神态却是像极了余景扬,尤其是那双黝黑的眼睛,简直像极了余景扬。
正因如此,于莉对余颂言也变得苛刻了起来,她把对余景扬的不满都发泄到了余颂言身上,对余颂言是不管不问。以致于当那盆烫水从浇到余颂言的身上,于莉还没有发现,最后还是隔了半天,于莉才看到,然后送余颂言去的医院。
疼吗?
自然是疼的,不然,当时年幼的余颂言也不会哭到嗓子沙哑,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不过,这些于余颂言而言,都已经过去了,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她让余颂言学会了淡漠,淡漠过往,淡漠他人。
而至到路淮安的出现,又打破了她的淡漠。
从回忆中抽身,余颂言看着路淮安,黑白分明的星眸里映着他的身影,她稍默了片刻,看着路淮安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不疼。”
她说得轻巧,可路淮安又并非什么也不知道,听此,他的眼眶里的水雾更浓了:“学姐……”
路淮安黝黑的眼眸里像是浸上了水,润亮异常。余颂言看着他,暗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真的不疼……”
都过去了,就算是疼,现在看到他,那她也不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