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路淮安先去挂号,余颂言坐在走廊里的座椅上等着他。
天花板上,白炽灯照亮着走廊。余颂言低眸,浓密的眼睫在眼睑的下方投下了一抹阴影。
手臂处,米白色的衣袖向上挽起,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正赫然的显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余颂言的面色淡淡,恍若未觉,思绪飘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余颂言抬眸,入目的便是路淮安略显慌张的身影。
“学姐,我挂完号了,我们赶紧找医生吧。”路淮安气吁喘喘的跑到余颂言的面前,他的面色微微发红,垂落在额间的碎发有些凌乱,平添了几分的少年气。
余颂言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向诊疗室走去。
诊疗室离走廊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两人还是很幸运的,到诊疗室时,诊疗室除了有一个坐诊的医生外再没有旁人。
路淮安小心翼翼的护着余颂言的手臂,进了屋。
坐诊的是一个女医生,看着年岁并不大,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梳着低马尾,戴着眼镜,一身的白大卦。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女医生放下手机,看向了两人。
“医生,麻烦你看一下,学姐的手被烫伤了。”路淮安解释着,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心疼。
听此,女医生的目光转移到了余颂言受伤的手臂上。
被烫破皮的伤口出,正在向外渗血。
女医生看着那伤口皱了皱眉道:“怎么烫伤的?怎么这么严重?”
“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开水烫伤的。”余颂言淡淡的回道,面色异常的平静。
女医生看了余颂言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把手臂伸过来,我先看一看具体的情况。”
“嗯,好。”余颂言应着,顺从的伸的手臂。
透明的药膏混和着血水附着在伤口上,女医生皱着眉头看了会儿后,抬头问道:“来前是不是上了烫伤药?”
“嗯。”路淮安点了点头如实道:“我怕伤势加深,就先涂了一点药…”他顿了顿,面带紧张的问道:“是不能涂的吗?”
他记得幼时被烫伤时,舅妈就是先涂了一点烫伤药后去的医院,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男生面色担忧的看着自己,见此,女医生笑了笑道:“没有,能涂的,还是多亏你涂了药,缓解了伤势,要不然这伤势说不准会加重,只不过……”女医生微皱了下眉尖:“这药的药效太轻了,她的伤口很重,得要特效药,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药房拿药,我先把她手臂上的药膏祛掉。”
听到自己涂的药没问题,路淮安松了口气,他看了眼余颂言,点了点头道:“好,那麻烦您了。”
女医生写好单子交给了路淮安。
路淮安接过单子,看着余颂言蹲在了她的面前,他眉眼温柔的道:“学姐,我去拿药了,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余颂言着头,温声应着。
交代完,路淮安这才放心的离开了诊疗室。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余颂言和女医生两人。
女医生拿着棉签开始给余颂言清理伤口,都是年轻人,聊起天也没什么顾忌,女医生边拈着药膏边问道:“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棉签触肉的痛感从手臂处袭来,余颂言咬了咬唇,强忍着痛意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是在追你吧?”医生又问。
余颂言愣了愣,没回答。
女医生见此只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年轻人的思想总是开放一些,医生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道:“那男生对你挺好的,挺细心的……”
余颂言低敛着眉眼,听着医生的话,没作声。
…………
路淮安拿药回来时,伤口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清理伤口的药水用去了一大半,垃圾桶扔着一些沾染血迹的棉签
女医生抬头看了一眼路淮安手里拎着的药道:“药先放桌上,等我清理完了就上药。”
“嗯。”路淮安顺从的将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转而走到了余颂言的身边。
药膏是被清理完了,但痛意却是更更了,路淮安蹲在余颂言的面前,看着红唇上的一排浅浅齿印,心头一疼,他轻声的问道:“学姐,很疼吧?”
余颂言不想让路淮安担心,她摇了摇头道:“不疼的。”
路淮安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他看着女医生恳切的道:“麻烦您轻一点。”
余颂言的伤势重,女医生上药时已经动作已经放轻了不少。不过,她倒也没反驳,大家都年轻过,对喜欢的人什么感觉都懂,因此,女医生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动作又放轻了不少。
接下来,在上药时路淮安一直在旁边看着,全程神色紧张,不知道,还以为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余颂言。
上完药,女医生开始给余颂言包纱布,在挽衣袖时,女医生突然看到了手臂处的一个旧疤。
“你这个疤多久了?”女医生包着纱布问道。
这伤疤在胳膊的最上面,除非挽袖子,不然别人根本就不会看到。
闻言,路淮安的目光也朝那伤疤看去。
余颂言低眸看了看胳膊上那一块狰狞的伤疤,默了一瞬,只是很模糊的道:“很早了。”
她并没有细说时间,医生也没追问,只道:“你这疤看着落的时间也有五、六年了,要是现在想修复的话还是可以修复的。”
“就这样吧。”余颂言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想要修复。
见余颂言没有修复的想法,女医生也没再说什么。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路淮安的目光紧紧的看着那块疤,脑海里回荡两人刚才的对话,手指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