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楼下的动静,确定建子没被刁难后慢慢靠近三人看他们寻找邪修的踪迹。
三人在房中仔细搜寻。
虽然他们三个蒙着面,但宋悯已经确定穿黑衣的是她的师父严三津,现在的他还没有以后那么冷淡,虽然话不多,但有时还会开一些玩笑。
戴玉冠的是许无咎,他与六十年后威严正经的恒华派掌门一点也不像,这会儿就像一个玉树临风还带点顽皮的少年。
至于最后那个高个男修,他的眉毛修长微拱,深邃的眼睛闪烁着蓬勃的朝气和年轻人的狡黠,气质干净清爽,散发着大家族精心培养的从容自信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
宋悯捏着拳头靠近,正在查看抽屉的宋植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去看另一边抽屉。
许无咎放下书本看了眼背后,“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们?”
宋悯身体顿时僵硬。
“没有。”宋植摇摇头。
宋悯刚放松就见一枚火羽朝自己射来,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烤化,她往后一躲飞到梁上,又是数枚火羽,随之而来的还有水箭和金刺。
宋悯顿时头皮一麻,三个金丹圆满的修士打她一个,哪怕没用尽全力也让她难以招架,幸亏他们看不见灵魂状态的她,只能凭感觉出手。
宋悯使出火焰回击,三两步窜到房梁的另一边从窗户钻了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宋悯的气息消失,许无咎追到窗边皱着眉头说:“看气息也不像邪修。”
“感觉不是邪恶的东西,算了,只要不妨碍我们就行了。”宋植忽略心里的不舒服,说着从地毯上捻起一根头发,一缕魔气附在上面。
“嘭!”
风将紧闭的窗户吹开,宋悯从窗外闯进走廊,昏昏欲睡的建子被声音吵醒,揉着眼睛看向窗边,没见到人影:“姐姐?”
宋悯调整好气息出现在他身边:“我在。”
“我走的这段时间那个钱公子和春娘没有为难你吧?”
建子抿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摇头道:“没有。”
月光如流水般从窗户泻下,建子看着天上的月亮低声问:“一直还没问姐姐叫什么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我叫——”宋悯想到了宋植和邪修,邪修的事迟早会败露,到时所有人都会经受盘问,若是建子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不小心说漏嘴,恐怕会给他和周怡带来危险……
罢了,等他们抓到邪修之后再说吧。
“不好意思,现在有些不方便。”
建子哦了一声,有些失落。
宋悯抱住他安慰道:“以后我再告诉你。”
“可是我怕,姐姐这次只能待一个月,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你还会出现吗?”
宋悯不知道这次过后还能不能来到这里,她也不清楚插手建子和周怡的事对未来有什么影响,面对建子希冀的目光,她心虚地别过眼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建子点点头,困倦地靠着墙睡下,宋悯盯着楼上看,注意到严三津他们的脚步消失才又回到依娘房间。
如今邪修就藏在这座楼里,不管最后他们有没有抓到他对建子和周怡都不是件好事,她必须尽快拿到卖身契带两人离开。
“为何我们要扮成这样?”修仙界的人一般低调内敛,从小到大严三津穿的都是一些没有花纹不出彩的衣服,如今换成这样花团锦簇的衣服,他浑身不自在。
许无咎在身后偷笑,宋植穿着绣有珠宝的长袍,挥着折扇说道:“我们刚才穿的衣服怕是还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为了这里的人着想,暂时先委屈严兄了。”
话说的诚恳,他的眼里分明带着揶揄,严三津哼了一声,抬步往里面走。
一进去就有许多女子围了上来,他忍住将人挥开的念头看了眼宋植,他悄悄指了指楼上。
“我要去楼上。”
“呃……”
场面一时寂静,许无咎看不下去上前来打圆场,“姐姐们别介意,他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你们看着安排。”
他出手就是一张张银票,加上水嫩亲和的脸顿时让人们喜欢得不行,将三人引到位置上坐下好生招待,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用神识交流。
“严兄你也太着急了吧!”
“我就不该跟着你们进来,守在外面也可以防止邪修逃出去。”
“别别别,好不容易来一趟难道你不好奇?”
“无咎看着不像是第一次来啊。”
“我哥经常来,我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来来往往的漂亮女子或挽或抱着男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眼睛都忍不住往他们这瞥一眼,然后笑着与人调笑。
这三位公子瞧着好面生,黄衣女子收回视线,嘟着嘴道:“少爷,你都好久没来看月月了。”
“前几天都被家里管着,这不一出来就来看你了吗?”肥头大耳的锦服男人搂着女人上楼。
一身红衣的依娘刚好下来,眼角的细纹掩盖不住她的好心情,黄少爷见状问了句,便听她说:“不过是养的狗终于服软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月月,好生照顾黄少爷啊。”
“知道了妈妈。”
月月乖巧地应道,两人走在廊中,黄少爷问:“依娘说的狗可是那个仆人?”
“可不是嘛,还以为有多清高,不过几天就答应了。”月月将黄少爷拉进房间,“哎呀,老说他干嘛,少爷你您多关注关注我嘛。”
走廊尽头,月光照在地上一片惨白,残风呼啦啦的吹着鲜红的纱帘,让空旷的走廊越发阴森。
“卖身契卖身契……”宋悯拉开抽屉,发现里面还有个上锁的木盒。
她思索片刻,指尖变出一根针大的枝丫伸进锁芯,催动灵气让枝丫顶着担子,轻轻一拧,锁便开了。
里面装满了名贵的珠宝和金银,宋悯在底下找到了一摞卖身契,还没来得及找,恶寒从脚攀上心头,不知何时周围出现了浓烈的魔气,富丽堂皇的房间像蒙了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