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孟焱见凤璇玑发笑,有些不解。
凤璇玑低着头,说道:“皇上,你以为我现在还能走得掉吗?”
苏孟焱看着她有些害怕,害怕她会再次死去。
苏孟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说道:“璇玑,朕送你走,去哪里都可以。”
“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凤璇玑的眼里带着坚定。
她看向苏孟焱,说道:“皇上,一旦我离开皇城,只怕会马上就死。张立德哪里是省油的灯,再有凤临月恨我入骨,他们怎么会放过我?”
苏孟焱沉默不语,凤璇玑又说道:“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怕会有损皇家的声誉。”
“管他声誉不声誉,只要你能够活下去,朕什么都不在乎了。”苏孟焱将凤璇玑抱得紧了一些。
凤璇玑红了眼,一行清泪落下,滴在苏孟焱的手背上。苏孟焱的手抖了抖,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凤璇玑抱得更紧一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次日,凤璇玑如了张立德的愿,收养了永嘉。张立德很是高兴,以为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却不想,凤璇玑早已有所防备。
鸾凤殿里,永嘉被奶娘抱着,一直哭个不停。
凤璇玑看着他,有些头疼,将他接过来,轻轻的在怀里哄着。
永嘉哭声渐小,在她怀里竟然慢慢的安分了下来。
凤璇玑素来喜欢孩子,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身边也只有阿离一个。后来又因为宫中的战乱,她不得不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如今永嘉养在身边,倒也是一件好事。能够陪着她玩上一些时日,解解闷乏。
凤璇玑知道,这个孩子,自打踏入她鸾凤殿第一步起,就会万劫不复了。可是她没有过多的能力去保护他。还是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躺在她的怀里,静静的睡着了。
她叹口气,这个孩子虽然是胡士开和张如玉暗通款曲所生,但是稚子无辜。偏偏,有些人还要利用他,将他逼入绝境。
苏孟焱来瞧了她,问道:“可有什么异常?”
凤璇玑摇摇头,说道:“正是因为没有,才最可怕。”
苏孟焱眨眨眼,凤璇玑看了看四周没人,才说道:“皇上,九皇叔那儿来了口信,唐家和他的人,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皇上开口,他们必然为皇上所用。”
苏孟焱笑笑,很自然的拉起凤璇玑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柔夷。凤璇玑这次没有抗拒,而是顺从的任由他握着。
几日后,永嘉开始生病,没日没夜的哭个不停。
凤璇玑知道,张立德要开始行动了。
听闻北疆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凤璇玑心里大喜,此时,她已经不怕和张立德撕破脸了。
凤璇玑以皇后的身份宣幻心进宫,为永嘉看病。
幻心看着凤璇玑,问道:“娘娘,这是中了寒毒啊。”
“寒毒?”凤璇玑不解,一个这样小的孩子,张立德如何就舍得下得去手?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张如玉的亲生骨肉。
凤璇玑虽然恨张如玉,可是她也明白稚子无辜。
“能不能救得回来?”
幻心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不难。只是,在这个宫里,危机四伏。我怕三皇子只怕活不过去啊。”
凤璇玑想了想,道:“依着如今的形势,怕是只能在宫里了。”
幻心不解,凤璇玑解释说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凤临月和张立德这几日却安静的可以。我猜想,他们是定然知道,我会让你入宫救永嘉。若是你把永嘉带离出宫,只怕你和永嘉都会有危险。”
幻心想了想,说道:“可是在宫里,他们未必就不会有所手段啊。”
凤璇玑看着幻心,附耳道:“去冷宫。九皇叔那儿,必然会有你要用的所有东西。”
幻心看着她,点点头,说道:“幻心一定不负娘娘所望。”
凤璇玑让幻心趁着月黑风高夜,在黑鹰的掩护下,去了冷宫。
幻心突然不见,让张立德勃然大怒,问道:“幻心呢?”
“幻心姑娘也不见了。”
听了密探来报,张立德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了,怒道:“一群废物。”
众人低头不语。
张立德将此事告诉了凤临月,凤临月找到了苏孟焱,大闹了一场,说道:“皇上,皇后私藏皇子,连幻心都不见了,是不是皇后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苏孟焱挑挑眉头,看着凤璇玑,说道:“皇后不是这样的人,永嘉病了,朕让幻心带永嘉出宫瞧病。”
“可是宫里根本没有永嘉和幻心出宫的证据啊。”凤临月不甘心,一急,也就露出了马脚。
“皇上,是不是皇后害了永嘉,又联合幻心故意演戏?”
凤临月句句直指凤璇玑的不是,苏孟焱压着性子,说道:“好了,朕说过了,永嘉病了,朕让幻心带着永嘉去看病了。难道你也要怀疑朕吗?”
凤临月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心里过激了,低着头,不敢再说。
突然,张立德求见。
苏孟焱看着她,问道:“爱卿,有何事?”
“皇上,臣听闻永嘉不见了。臣心里很是担心,臣身边只有如玉一个女儿,如玉又只有永嘉一个儿子啊。永嘉是臣所有的希望啊,还请皇上一定要严查此事啊。”
看着张立德装模作样的样子,苏孟焱觉得很是恶心。
他不屑一笑,说道:“张爱卿,这宫里的事情,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张立德愣了愣,定定的看着苏孟焱,一时语塞。
苏孟焱又说道:“朕方才才同贵妃说过,永嘉病了。皇后让幻心带着永嘉去治病了,有什么不妥?”
“不知道永嘉是生了什么病?”张立德假作关心的问着。
“寒毒。”苏孟焱也毫不避讳的回答。
张立德冷冷一笑,说道:“那样小的孩子,怎么会中了寒毒?皇上,请一定要彻查此事啊。是不是哪个狠心的人,见永嘉没有了母亲,才欺负他的。”
苏孟焱恨恨的看着张立德,他没有想到张立德会这样变向的指向凤璇玑。
“是啊,本宫也很想知道,是谁如此狠心要害一个这样小的孩子。还是,他想要隐瞒什么?”
声音是凤璇玑的,他们顺着门外看去,凤璇玑抱着永嘉出现。
凤临月和张立德都愣了愣。
永嘉在她的怀里动了动,眉头红红的,大哭着。
凤璇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身体,安抚着他。
她将永嘉交给幻心,看向张立德,说道:“张大人,永嘉是本宫的养子,本宫也和你同样的关心他。”
张立德尴尬的笑笑,说道:“有劳娘娘关心了。”
凤璇玑笑笑,说道:“永嘉这一病啊,倒是本宫让发现一个线索。”
他们心里发虚,看着凤璇玑。
凤璇玑说道:“本宫发现,这个孩子,长得越来越不像皇上了。反倒,有点像胡士开。”
张立德心里一紧,看着凤璇玑,怒吼着:“皇后娘娘,这话可不能胡说啊。”
“胡不胡说,滴血验亲,就是最快的证据了。”
凤璇玑看着张立德,张立德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被凤璇玑给摆了一道。
苏孟焱看着凤璇玑,也说道:“是朕的意思。朕发现,永嘉和朕没有半点相似,也和其他皇子不像。心里生了疑问。正巧,他生了寒毒,朕欲为他换血救命。幻心却说朕和永嘉不是父子。朕也不信。”
张立德心里有些发慌,身体抖了抖,却还是要故作镇定。
苏孟焱看着他,又说道:“今日正好,张大人是永容的外祖父,你也在场,皇后也在。那就让幻心为朕滴血认亲,也请大人做个验证。”
张立德心里一紧,说道:“皇上,这事可千万不能听霄晓之人胡言乱语啊。”
凤璇玑听了,笑笑说道:“是啊,若是让霄晓之人,拿永嘉做了文章的确不好。不如今日趁着张大人在场,也好做个证人,以免以后有人拿他的身世说事儿。”
凤璇玑的话让张立德更加的害怕,张如玉和胡士开的事儿,他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没有想过,张如玉敢如此大胆,竟敢私下和胡士开珠胎暗结。
“皇上,孩子还小,还没有张开呢。若是听风就是雨,现在滴血验亲,只怕以后孩子知道了,该是要委屈了。”
张立德说着,处处不想滴血验亲。凤临月此时一句话不说,就等着看热闹呢。
凤璇玑笑笑,道:“张大人,我相信你也不想永嘉一直被人诟病。倘若他真是皇上所生,他长大之后,若是知晓此事,势必会感谢皇上,为他证明身份的。若他非皇上所生,皇上也好做出处置才是啊。”
张立德浑身都在颤抖,凤璇玑笑了笑,先是割了自己的手指,又取了永嘉的血,滴在清水里。两个人的血无法相融。
苏孟焱见状,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将血滴进清水中,竟然也无法和永嘉的血相融。
张立德见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