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纪幽州淮西城,一年轻男子手插腰间,一身紫色锦袍,肩披雪白狐裘,矗立在城头之上,腰挎三尺秋水刀,眉宇间英气逼人。
他是陇右独孤家族新任家主,独孤庵,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没人不信服。
只因他爹孤独仲,一手策划了独孤氏和吴家的联姻,让孤独家能在陇右有了话语权,更有了和其他几大家族分庭抗礼的权力和军事力量。
而他也继承了独孤仲的胆量和智慧,当自己家成了北纪皇亲国戚后,疯狂的扩张独孤氏的影响力,拉拢淮西子弟和朝臣。
在幽州这个地方大有独孤氏一家独大的局面。
而原本这里的老氏族吴家,却因为出了个皇帝,整个家族西迁到了北纪大都并州的叶城,使的幽州吴家掌控的土地全都并给了独孤氏。
看着脚下一队队车马缓缓驶进城内,脸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
“家主,人差不多都到了。”一家丁匆匆上了楼,站在楼梯口便喊到。
“不急,让他们先歇歇。”说罢回头看了一眼。
一名跟随他多年的侍女赶紧上前掏出丝质手绢,平铺在椅子上。
独孤庵抖了抖锦袍坐在了椅子上,“问问张德喜来了吗,让他来见我!”
“是。”那人应了一声就匆匆下楼。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女端上了一只酒樽,一只坛子,和一只银制酒壶。
侍女娴熟的将封口处的泥土清理干净,用绢布擦了擦坛子口,拔掉酒塞。
熟练的拿起坛子,拖住坛底,琥珀色的液体从酒坛口落入酒壶中。
到了一半,酒坛在手中绕了半圈,后稳稳的放在掌上,全程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
一阵脚步声,张德喜尖锐的声音便传来,“家主,奴才给您请安.“
独孤庵手里端着一樽酒,靠近酒樽,鼻翼动了动,闭着眼睛非常享受的模样,“这是并州杜家送来的一坛百年老窖,问上一口都觉得这香味浓郁甘醇。”
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张德喜,“来,尝尝,一口下肚如刀尖入喉,热辣痛快。”
张德喜赶紧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家主,奴才我做错了什么吗?”
可怜巴巴的望着独孤庵。
独孤庵一脸怒气,“让你喝你就喝了。”
张德喜踉踉跄跄的凑上前去,颤抖的接过酒,闭上眼一仰头,一股火辣灼热敢涌上喉咙,闭上眼过了些许,发现自己没事。
“多谢家主赐酒,我在叶城皇宫也没尝过这么好的酒。”
“那是,杜家的好酒都在我这,他吴减马上都要见阎王的人了,哪有那个福分。”说罢抖了抖身上的锦袍。
“这是凉州送来的锦袍,怎么样?”
张德喜左看看又看看,皱着眉头道,“恕奴才冒昧,这凉州出好马,可怎么改行做刺绣锦袍了?”
“呦!看来这些年没白待在吴减身边呐,连凉州做什么的都知道,不简单啊。”孤独庵笑着看了他一眼。
张德喜赶紧跪倒在地,“奴才知错了,凉州出刺绣锦袍,出刺绣锦袍。”
独孤庵爽朗的笑了起来,“起来吧。这幽州近来天寒,这件锦袍就给你御寒了。”
张德喜赶紧磕头道,“家主,这使不得,奴才哪能…”
还没说完抬头却看到独孤庵一脸严肃的正对自己,他知道独孤庵的性子,赶紧再次磕头道,“奴才谢家主赏赐,谢家主赏赐。”
独孤庵将锦袍脱下来披到张德喜身上,系好丝带仔细看了看轻轻的拍了拍锦袍上的灰。
这让张德喜很受用,赶紧又跪下来千恩万谢。
“怎么样姑奶奶还是否满意?”独孤庵回到了椅子上,侍女很懂事的拿出一个新的酒樽。
“回家主,皇后他老人家很喜欢大小姐,正想着如何安排下去。”
“那就好,你回去后告诉姑奶奶,这丫头从小就被爹和他几个哥哥惯坏了,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见谅,但有一条,她要是嫁给了太子那得是正氏。”
孤独庵拿起两只盛满的酒樽,来到低着头的张德喜身旁递给了过去。
张德喜接过,“这个皇后老人家自然懂得,您就放心吧。”
“是,姑奶奶她自然知道我们的意思,只是那个自命不凡的老皇帝吴减可不那么认为了。
你回去后好好的给我看着,有任何动静随时报给我,只要独孤月前脚踏进太子府的大门,我随时派人过去除掉老皇帝,这北纪还是我独孤氏的天下!”独孤庵站在高阁上,仰望苍茫俯视大地,一手拿着酒樽,一手拖天。
就在这时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九皇子吴卓,一人一骑策马而来,在这些马车中显得格外惹眼。
“他怎么来了?”独孤庵皱着眉头喃喃道。
“家主,谁呀?”张德喜探头探脑的往前凑。
“你赶紧回去叶城去吧,以免的被人察觉,记住绕开雍州城。”
“是,奴才这就回去。”说完张德喜带上了斗篷,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消失在了车流中。
叶城长阳街上,一辆马车停靠在福月楼旁,小二马上热情的跟上前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递给了小二一张纸条,“小二,这些饭菜亥时一刻送到太子府西南侧的小门处。”
小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好家伙全都是硬菜,“小姐,您这是宴请呐?这亥时一刻是不是过了时间了?”
“是的就是亥时一刻,记住到西南侧小门,到了之后我会在那里等着你,如果有人问你是干什么的,只当说来手盘子的。”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
小二接过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
“送完后你就回去,食盒盘子之类的,等明天一样的时辰,再送一份一样的,再把前一天的收走,听明白了吗?”
小二摸了摸自己的头,再三确认了一下,怕耽误客人用餐,“您确定是亥时一刻?”
那女子撸起袖子瞪着眼珠子,抬手就一个疙瘩莉就要敲在小二的笨脑袋上。
马车门帘突然掀开,独孤月一脸严肃道,“柿子,这是叶城,不是淮西,收敛点!”
说罢合上了门帘。
女子白了一眼店小二,“你怎么那么笨,急死我了,我在说最后一遍,听不明白我就去别的家了。”
小二赶紧道,“亥时一刻,将食盒送到太子府西南侧小门处交给小姐您,不用等食盒,待明日亥时一刻再送一次收上次的食盒,循而往复。”
柿子挑起了眉毛,“呦反应挺快的,记住了哈。”
说罢上了马车,留下依然原地杵着挠头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