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四角恋?
陆景衍一刻失笑,“我在南大的时候,你还在南中。”
“我……”她欲言又止,最后啥也没说,拾起墨镜重新戴上,并走出房间。
他在身后问,“小孩,你怎么了?”
她愤愤地抛下一句话:“我不打台球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楼梯就在房间的拐角处。
宋小檩后脚刚出了门,便一个不留神迎面撞上了人。
虽然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事发经过仅仅短短的一秒钟,映入眸里的只有一闪而过的黑色外套的影子,但那坚硬结实的胸膛,猜测应该是个男人。
她捂着撞疼了的额头抬眼看去,却在顷刻发出惊喜的喊声:“司……司正郴?你是司正郴吗?”
“小檩?”
司正郴一把拽下口罩,凑近打量她,同样惊喜:“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可还没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眉飞色舞地介绍道,“对了,这是我姐,我上次跟你说过,我还有一个常年住在北城的姐姐,还记得吗?”
“姐姐?……”
“姐,你快上来啊。”
话音刚落,周遭安静了,她才听清木质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袭白裙闯入视野中。
淡红色的波浪卷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眼间透着股道不尽的妩媚,裙摆飘飘然然,万种风情。
这不是……苏淩淩吗?
宋小檩愣住了:“苏……苏淩淩是你姐姐?”
司正郴表现得更加意外:“你们认识啊?”
她点点头:“嗯……算认识吧。”
这时,陆景衍从房间出来,那白衬衫映着天边的霞光,微微泛黄,眉眼被暮色晕染得像是打了一层彩蜡。
看见他,司正郴不由得瞪大双眼:“不是吧,这男人怎么也在这里?你们一起来的?”
下一秒,陆景衍揽过宋小檩的肩,挑眉,“是啊,我和小孩一起来的。”
“你大几岁啊?”这一幕,看得司正郴差点心梗了,咬着牙切着齿,语气里满满的醋意,“干嘛一直小孩、小孩的叫,还叫得这么亲密?”
“我从小孩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叫她小孩了。”
末了,陆景衍还伸手比划到腰间的位置,并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比你认识小孩还要久得多。”
舌头无骨,却可杀人。
真所谓句句诛心。
司正郴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的重伤,脸色都变得青紫,一口气直闷在胸腔内喘不出去,只觉得气得厉害,毕竟他说的尽是事实,这事实就活生生摆在眼前,叫人无可奈何。
宋小檩在背地里偷偷用肩膀推搡着陆景衍,表示抗拒他的靠近。
然而这一切不经意的小动作,却全被一直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苏淩淩看进眼底,她的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了温柔,和某种难以诉说的向往,轻声开口:“陆景衍,好久不见了。”
闻言,陆景衍似才发现她的存在,顺着声音抬眼望去,视线却只停留一瞬又落在别处,“很巧能在这里遇见你。”
冷漠的、疏离的……唯独没有多出一分情。
她习以为常地笑了笑:“你们也来旅游啊?”
“嗯。”
一旁的司正郴明显憋不住气了:“姐,你们……你和他也认识啊?!!唔……”
苏淩淩用手背敲了他的额头,不重也不轻,低声训斥,“正郴,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该叫哥哥,我和景衍是……高中同学。”
也不知为何在听见“高中同学”这四个字时,宋小檩蓦然松了口气。
“同学啊,你们竟是高中同学?”司正郴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点一点地破防掉,“小檩,你也知道这件事吗?”
“啊?嗯。”她点点头。
可何止是高中同学,他们还是曾经的恋人,如同白月光的存在,更是在七年后破镜重圆,连订婚宴都摆好了,差一点就结婚了。
当年人尽皆知的事情,司正郴居然不知?
但想想,他常年在国外,不知北城事也说得过去,可苏淩淩是他的姐姐,怎连自己结婚的事都不愿告诉弟弟呢?
这倒是引起了她的深思。
“景衍,许久不见,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苏淩淩的一句话骤然打乱了宋小檩所有的思绪,她下意识抬头去看身旁的陆景衍,想看他的表情如何,更想看他是何种态度,可惜还未来得及看清,司正郴便一把拽过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身边,并把苏淩淩推向陆景衍,乐呵呵道:“行啊,行啊,你们聊,我和小檩玩去了。”
“喂……”
她回头,却只堪堪望见了仍旧站在原地并且身影离她越来越远的陆景衍那双隐匿在暮色中阴沉的眼。
也正是这一眼,徒然令宋小檩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荒唐的四角恋中。
四角恋?
这也太离谱了吧。
~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沙滩上,耳边尽是人群的嬉笑声。
司正郴率先开口:“小檩,你怎么也来榕城了?太不讲义气了吧,都不告诉我。”
“对不起啊,因为……因为工作安排我就来了,倒是你,你跟我说要来榕城,却好巧在寻漉度假村遇见你。”
他拍拍胸脯,“这就说明我们俩很有缘分。”
她笑了笑,没回答。
他又自顾自地讲起来:“其实我本来这个月是不打算回国内,但我姐的心情似乎很低落,我始终放心不下,就想着陪她来榕城散散心。”
“原来是这样啊。”宋小檩看着脚下的沙砾,渐渐出神,“说实话,你说苏淩淩是你姐姐的时候,我有点被惊到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和你姐姐也算认识蛮久了,我从没想过她还有个弟弟,更没想过那个弟弟竟然还是你。”
随即,司正郴把脸凑过来,自作聪明地挑了挑眉,“因为我们姓氏不一样?”
她点头,“或许吧。”
“我爸爸姓司,她爸爸姓苏,我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司正郴缓缓道来,“小时候常听母亲抱怨前夫、也就是姐姐的亲生爸爸,说这人赌博喝酒脾气暴躁还不务正业,最后母亲受不了,在生下姐姐后,便远走高飞了。”
“只是那年,母亲远走高飞却没有带上姐姐,为此姐姐的心里总是记恨着母亲,她虽不说,可我都明白。”
往日放荡不羁的他,眼里头一次有那样暗淡的光,“母亲是我的好妈妈,可她实在算不上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