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林淑琴突然到访
秦桑眉眼沉沉,耐心地解释:“你自己也有孩子,不能太过劳累。”
苏云琅脸色一沉,心里有点纠结。她也担心肚子里的宝宝,害怕一夜劳累,会让孩子有什么闪失。但诺诺怎么办呢?老师要照顾的孩子有很多,不可能把精力都花在诺诺身上。孩子刚受了重伤,就要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孤零零,可怜兮兮的……
秦桑看出云琅的犹豫,抚了抚她的头发:“你先回去,我在医院陪诺诺。”
苏云琅惊讶地看着他,她怀疑秦少爷长这么大,从来没在医院照顾过人。
他能行吗?
秦桑看出了苏云琅的怀疑,说出了他的缜密安排:“你先回去,我在这看着诺诺。明天一早请一个护工来,到时候你来陪他就好,也不会特别累……”
苏云琅犹豫片刻,没有继续坚持。
秦桑的安排非常周到,处处都在为她着想,苏云琅默默点了点头,去诺诺的病房外站了一会儿,跟诺诺老师又说了些话,便上了阿青的车。
从始至终,跟他没有多余交流。
当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秦桑最后一丝力量也被抽干。他靠在墙上,淡灰色的眼睛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几乎喘不过气。
刚才的几句话,是他最近和琅琅唯一平和的交流,但他不知道,这份平和可以持续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一天,总之秦桑觉得,那会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秦桑尽职尽责地守在诺诺的病房外,一夜没能入眠。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与琅琅共处的画面,回忆越美丽,便显得现实越凄凉,
好吧,至少他还有回忆,秦桑靠着冰冷的墙壁,绝望地想。可以依靠对琅琅的回忆,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三天后,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医院。
诺诺已经醒了,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他的伤口主要在头部,胳膊和腿上是轻微擦伤。诺诺乌黑柔软的头发被剃光了,光溜溜的小光头让他很羞赧,但更让诺诺苦恼的是,他的头经常会传来一抽一抽的疼痛,只要他作出痛苦的表情,云琅姐姐就会很难过。
诺诺不想让云琅姐姐难过,所以他渐渐学会了忍痛。他是个聋哑孩子,不会说话,也不会哭,这个社会剥夺了他很多美好的东西,他却用最大的善意来回报。
云琅和老师在床边陪他,教他折纸做游戏,诺诺脸上有浅浅的,让人心疼的笑容——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这美好的画面,很快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破坏了。
林淑琴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个大包小包,提着一大堆东西的孙妈。自从林淑琴怀孕后,特别喜欢积德做善事,她听说秦桑扶养的孩子出了车祸,就特意买了礼品,兴冲冲地来探望诺诺。
却不知这样的行为,其实打扰了病人休息,是非常不礼貌的。
阿青跟在孙妈后面,朝苏云琅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如果不是他多嘴提了一句,林淑琴不会想跟来的。
不过,阿青已经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秦桑,相信秦桑很快就会过来,处理林淑琴惹出的大麻烦。
没错,就连阿青也认为,有林淑琴在的地方,一定会出现麻烦。
林淑琴坐在诺诺的病床上,挤出一个自以为很慈爱的笑容。“小朋友,头还疼吗?阿姨给你带来了燕窝,等一下拆开吃。”
苏云琅淡淡看了一眼,林淑琴带来的是即食燕窝,经过十几道工序加工后,大概还没有骨头汤滋补。
再说了,她长这么大,没见过给小孩子吃燕窝的,特别是刚刚受重伤的诺诺,燕窝不如家常饭菜可口。
云琅还是握了握诺诺的手,浅浅地对他说:“快谢谢阿姨……”
不过,看到林淑琴眼角皱纹,她这句“阿姨”讲的有些艰难。
诺诺怯怯地看了林淑琴一眼,往苏云琅怀里缩了缩。
林淑琴自然是美的,但她的美却带有十足的戾气,让孩子格外害怕。
诺诺惊恐地看着林淑琴的大肚子,好像那是传说中定时炸弹。童话里不是有一个大灰狼吗,大灰狼不就是把小红帽和外婆吃了,有一个鼓鼓的大肚子……
孩子本能的排斥,让林淑琴心里非常不爽。这一切跟她想象的太不一样,要知道她大老远跑过来,是想居高临下地赐予,享受诺诺感恩戴德的。
林淑琴不满意地瞪了苏云琅一眼,好像诺诺与她不亲,是受了苏云琅的教唆。云琅垂下眼睫,没有理会林淑琴的刁难。
她接着跟诺诺说话,讲故事,林淑琴很惊讶地问:“这孩子不是又聋又哑吗,你跟他说话,他听的懂?”
这下连诺诺的老师都按捺不住了,顶嘴一句:“诺诺会看唇语。”
诺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看懂了林淑琴的唇语。他缩到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小只。林淑琴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亡羊补牢地站起来,想摸摸诺诺的头。
林淑琴坐得离苏云琅不远,她想碰到诺诺,必须先越过苏云琅。苏云琅发誓,在她发现林淑琴的目的时,第一时间向后欠了欠身。
但是林淑琴的肚子太大了,她性格又霸道,恨不得想螃蟹那样横着走,从苏云琅身上碾过去。
林淑琴粗暴地推了一下琅琅,要不是诺诺的老师抓住了云琅胳膊,云琅几乎要向后倒去。
云琅顾及着自己的孩子,用手护住肚腹,做出一个推挡的动作。谁知这一推正好推到林淑琴的肚子上,林淑琴顺势一歪,歪在诺诺的床上。
“哎呦!”
诺诺发出一句无声尖叫,只见林淑琴的腰撞在病床上,发出闷闷的钝响。
林淑琴撞得那一下并不重,苏云琅和老师很快扶起了她,叫来了值班医生。好在事情发生在医院里,医生很快赶来,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医生看了看林淑琴的肚子,说她怀孕的月份很大了,孩子不会有事。
可林淑琴仍然哎呦哎呦地喊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