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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男人,天下大势一言而决。

庶子天下 安之一九一九 5171 2024-11-11 00:25

  姬筱月夜闯寝宫,又讲述良久。

  从五岁萧家游玩落水,两个旱鸭子的仆从奋勇跳水送人头,当时九岁的萧家老大吓尿,七岁的老二嗷的一声就鼻涕眼泪齐流的吓跑了,直到那个被世人不看好,刚刚亡故了生母的,年仅六岁的萧家受气包,不顾深秋冰冷的湖水,一跃而下,救起姬筱月,又组织赶来的仆从,用竹竿拉两名皇家忠扑上岸,从那时开始,姬筱月渐渐的了解,观察,喜欢上了萧易。

  而今萧易将赴大圣关,当然,目前姬筱月并不知道姨母在运作萧易的其他去处。

  姬筱月怕未来相见无期,这才鼓起勇气,让父母知道缘由,希望……可以赐婚。

  姬筱月也没有久留,说完正事儿,就款款一礼,告辞离去。

  留下姬承运暗自捶胸顿足……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要飞了!!!

  当夜,姬承运如何与林玉相商不提。

  只说姬筱月凭着一股迷情时的血勇,找父母吐露心声,但回公主府后,却又羞又悔的……

  用蚕丝织就的被子里,姬筱月脸蛋红扑扑的,咬牙低声嗔道;“大呆子,居然会让我一个女儿家主动去说那些话,真的羞死了!啊啊啊啊啊……”

  粉拳捶着床板,又不敢哪怕再大声一点点,生怕被门外宿卫和宫女听见了……真是难以发泄。

  另一边的萧易,并不知道自己被小妮子“预定”了。

  姬筱月与他的关系,总是隔着一层纱,说是要好的朋友又不算,毕竟男女大妨下的社会结构,让他也不敢想这件事。

  只是,去了遥远的大圣关,应该会像很多低级军官那样,纳妾生子,如果有机会回来,家里可能安排一门亲事,如同父亲萧无敌一般,若是没有回来,或者回不来了,那就是大周军人的宿命。

  要嘛老死边关,要嘛成为父亲那样的二品武将,起码还可以在平稳时期回家探亲。

  不过想想,父亲已经多年未曾回家了,大圣关虽在父亲治下,但想见面,也不是经常可以做到……怕是只有休沐日方可。

  第二天。

  朝阳还未升起,有资格参与大朝会的官员们,就已经匆匆赶往承天门。

  由此进入,经过一座千丈长的甬道,再通过龙章门进入大朝会所在地。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书通明二字。通明殿坐落在千蹬玉座上,长两百丈,宽一百九十九丈。

  飞檐斗拱下,祥瑞鸟兽飞腾,大殿之上,代表国运的五彩之气,连肉眼凡胎都隐隐可见。

  沿着甬道两侧与宫殿广场上,整齐的排列着羽林四形中的青龙卫。

  银盔银甲,连面甲都为银色色调,头盔上代表着青龙卫的青色长缨,差不多都有二尺长。

  手中清一色的亮银枪,耀耀生辉。

  大周,这个位于乘云东南的霸主,用辉煌的宫殿,整齐的军容向臣子,万民与各国来大朝会观礼的诸列国使节展示着雄厚的国力。

  在山呼万岁中,大朝会正式开始。

  姬承运一改与林玉相处时的轻浮幽默,变得威严庄重,即使国朝重臣,在其目光扫视下,也是心中略紧,莫不是自己哪里有逾矩的地方……

  大周朝会分三种,各部主官,宰辅等为内朝会,不定时,有事就会马上召开。

  扩大至各部侍郎的叫小朝会。

  扩大范围至从五品的,是大朝会。

  十日一小,三月一大。

  而大朝会主要是解决小朝会悬而不决的事情,或者一些影响范围大的决策,这些事情均已大朝会结果为准。

  首先是歌功颂德,天下大抵如此,有喜无忧,或大喜,小忧。

  大朝会不是小朝会,也不是内朝会。内朝会是天子问计,而大小朝会不只问计,还要辩!

  三种朝会另一不同之处,即是内朝会是大周的权利巅峰才有资格参与。

  小朝会只有四品以上文武参与。

  大朝会则会扩大到从五品。

  别小看这加进来的一个品级,很多言官,郎中,各部副手,军方都将军级别的小官,都是借大朝会来表现自己,希望能让天子知晓,留下印象。

  当然,一般来说,达到从五品,若是到关键部门就职,也是需要拿上大朝会去辩。

  姬承运权力集中,王权稳固,这从五品官职,连小朝会都不必经过——不过,有时候,过程是很重要的!此处画重点!

  从沿海祥瑞,到偶有飓风登陆沿岸,造成“些许”损失。

  此事天子大手一挥,免三年赋,责户部拨五十万两,加恩安抚。

  姬承运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天子,什么些许损失……说出这话的臣公,怕是自己都不信好吧?

  又有南方洪涝之事。

  一名衣着不整的三品大员,如半个乞丐般,让周围同僚都不自觉的离开半步。

  “臣,有本奏!”

  正是那衣冠不整的官员。

  姬承运位居高高的御座上,早就看到这个家伙。

  若是别人,参加大朝会衣冠不整,那些御史言官早就开喷了……

  可这人不行!

  他们喷不起,而众臣公也了解这人,不惹他最好,所以均是一副我没看见的样子……

  姬承运就知道他回来就不会有消停日子,哪次从南都回来,他不闹点事?

  忍着着把顾之章这个刺头轰出去的冲动,姬承运开口道;“顾爱卿请讲!”

  不客气不行啊!

  这大周,文人皆允文允武,尤其这顾之章,更是大周知行学派的开创者,拥护者众多。

  若是不搞正事儿,姬承运早就收拾他们了,可恰恰相反,顾之章学派之人,都以学以致用,事事简行,躬身浊衣,为民请命,以上不愧苍天,下不愧黎民为座右铭……

  这些人一心为民,就是天王老子也敢怼一怼!

  可这顾之章今天这身行头肯定是故意的!

  没跑了!

  “陛下,南都辖下富洲郡十一郡县,受游龙江水患已久,臣等殚精竭虑修堤筑坝,但今年四月春汛,仍有十数处决口,臣请罪奏折想必陛下也看过了?”

  “嗯。朕看到了,但富洲游龙江乃是大周母河,治理之事乃是千秋万代之工,非爱卿任官三载能解决的,朕不怪你。”

  “谢陛下不怪……但臣却责怪陛下!”

  轰!

  因为是大朝会,原本只有一百多人参与的小朝会,扩大为近两千人参与,这还没算在场的八百使臣与四千羽林卫。

  这一声轰响,并不是惊雷,而是人群中传出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只是人数之巨,才如此声势。

  姬承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老货回来就是要闹事的!

  但姬承运确实是明君一位,就算顾之章当着数千臣子,八百使臣的面打脸,他姬承运也接得下来。

  “爱卿若有事,可讲出来。朕先行恕你不敬之罪。”

  顾之章拱拱手,也是佩服这位的天家气度。

  “正所谓堵不如疏,臣请陛下从户部调银开通运河,陛下拖了一年又一年,如今已是第三个年头,臣要清河道,要人工开支流,将引一水脉直人京机,可为何陛下迟迟不肯拨银?”

  人群中轰响更清晰,已经能清晰听闻到比如,游龙江乃是大周国运之水,发源根本,筑堤是上策,但水脉不可改。

  已经有人如丧考妣般跪下,向着御座痛声道;“陛下,大周国运绵长,皆因游龙江,不可动其水脉,不可啊陛下!”

  也有不少人痛声怒斥顾之章,不顾国本国运,轻浮浪荡,不当人子。

  使臣中,也有不少人表示,大周乃是东南经济与文化中心,虽游龙江源于大周西绝山,但下游有秦,佘俞两国,皆仰仗游龙江水系繁衍生息,除了两国外,还有数十小国都受游龙江恩惠,一条在大周境内延绵四万多里,又在秦,佘俞两国及诸多小国延绵一万五千里的游龙江,不可轻动。

  姬承运看着高台御座下的众生相,眼中已经隐隐可见怒火。

  不是对臣公们,也不是对顾之章。

  而是对八百使臣的说辞……

  “众位爱卿,还有列国的爱卿,请注意一点,游龙江动与不动,乃是大周国的内务!”

  姬承运虽然没有表现出生气,但以大周在东南的地位,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再说,就有些给脸了……

  震慑住跳梁小丑,姬承运沉着脸说道;

  “顾爱卿!你也看到了此时的情况,朕有些事也做不得!爱卿可有良策?”

  “哈哈哈!”

  顾之章用一连串的大笑的同时,轻蔑的看着那些声泪俱下的大臣和希望世界和平的使臣们,万分不屑的的说道;“诸位心思百转千回,演技出众,佩服,佩服。”

  说完这句话,顾之章不顾众多同僚恶语相向,深深一礼,又拱手对姬承运说道;“陛下,大周天下,被游龙江两分,而南方水系发达,北方又缺水,若引一水脉北上,成一条七千五百五十里运河,则北方水足以。”

  顿了顿,顾之章继续道;“以后南粮北调,货运,交通皆可依赖运河。沿途十五洲一百三十二郡县,必受益匪浅,同时此举亦可贯穿沿途二十二处湖泊,让北方行成水系。把东西三万六千里,南北两万里的大周连城一气。”

  “嘶~”

  “这……”

  顾之章说完这些,静静地看着姬承运,他知道,这位天子一定很想,但也有阻力。

  看着沉默不语的天子,看着那些眼珠子贼溜溜的,互相低语的臣公们,顾之章笑了。

  他们垄断盐铁,耕地,粮食,人口,这大运河一开,他们还怎么趴在大周身上血?这才是阻力的根本,但……御座上那人,若有心,必可一言而决!

  群臣乱糟糟的,临时推举出来的一位内阁次辅金爵,硬着头皮为文官集团充当先锋。

  “臣仍是反对。这与祖制不合,陛下万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

  大殿与广场众说纷纭且是反对声音!

  沉默良久的姬承运,低声道;“拟旨户部,调六万万两白银……以筹备开凿运河之用。着御史台,遣正七品及一下的所有御史,沿途驻扎,监管核工事宜。着工部遣匠人绘制與图。另,吏部……加派流官暂定七品,入沿途洲,府,郡专司招募民工,户部配合,遣算生,账房随行。”

  随着姬承运语调渐渐升高,大殿中众人已经清晰可闻了。

  在那部分受益者的惊恐与不满甚至有些恶毒的眼光中……

  皇帝定下来了!

  要开大运河了!

  姬承运安排完,看向顾之章……

  “爱卿,如此可好?”

  顾之章也没想到,这次借着处理灾情事宜而进京一搏,居然打动了天子!

  咕咚一声,顾之章的额头实实在在砸在了石阶上……声音颤抖道;

  “臣,替天下数万万黎民,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

  这时,大殿中与广场上的,不管有没有意见,想不想支持,均是五体投地,山呼万岁!

  当众人山呼万岁过后,顾之章又起身道;“陛下,臣曾治龙尾关一关府衙。略微知龙尾关之特殊,但今早上朝闻柳相无意说起……那处已经三年无主将,又闻西北境泰蛮族异动已有些时日,臣在南都本不该为此事多言,但仍请陛下尽快指派可靠老将前往镇守,以策万全!”

  “朕知晓此事,原本是无合适人选的,不过……”

  姬承运装作犯难,心中却思量起来。

  那个要拐走自己宝贝女儿的臭小子,嗯,刚刚好让他去“锻炼”一下,这可是善意满满的——哼╯^╰!

  “老将,朕手中也不多了,不过朕仍有良才美玉可用。”

  姬承运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

  “镇东将军萧镗萧无敌之子,萧易!年少有为,承无敌爱卿多以,朕观之,正似年少之无敌。”

  顿了顿,姬承运在熟知萧无敌家中情况的臣子惊奇表情中,朗声道;“拟旨兵部,委萧易正五品都将军职,一月内,赴龙尾关履任。迟到者,畏惧兵锋不履任者,军法从事!”

  嘴角上挑的姬承运,懒得再啰嗦,一声,退朝吧!

  不等臣公再次山呼万岁,姬承运就径自向殿后去了,旁边的宫人,护卫,包括全程看戏的太子都蒙了!

  “父皇这就……跑了?天子可以这么随性的么?”

  回到后宫中,姬承运找到林玉显摆着把准女婿送龙尾关“锻炼锻炼”的事办妥了不提。

  人群中,穿着一身“诰命”礼服的林锦也蒙了!

  “啊?这就不用我自己奏请恩典了是吧?那我天不亮就起来沐浴焚香……算了,你们是皇帝皇后,我惹不起。”

  同样,在萧家后院的萧易也不知“官”从天降,这就又升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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