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哭了。
虽然一仗没打,可是,有了太子这句话,终于能够在朝堂上,抬起头了。
虎躯一矮,‘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谢太子殿下厚爱,末将定当粉身碎骨,以报殿下厚爱。”
房玄龄听了,脸色一变。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尼玛呀!
不会说话,闭上嘴巴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话,是在朝堂上说的吗?
陛下那边,还没消息呢。
你粉身碎骨报太子,陛下那咋整?
杜如晦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李承乾。
眼下,陛下不在,太子监国。
朝中大将,不是领兵在外,就是被李二拉去护驾。
长安的兵权,都落在了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手中。
若是这三人搅在了一起,那还得了啊!
李承乾虽然年龄不大,可自幼长在皇家,有什么忌讳,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说那话,不过是见尉迟敬德确实辛苦,想抚慰一下,好让他抓紧时间,北上救爹。
万没想到,那黑厮哆嗦了半天,竟给自己整出来这么一句。
一时间被雷的外焦里嫩,呆在了当场。
长孙无忌先是心中一沉,紧接着,一阵狂喜。
外甥,长大了啊!
知道收人了。
这尉迟敬德,是朝中一等一的大将,有他在手,还怕别人翻了天去。
见李承乾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知道这是不好回答。
连忙上前,代李承乾把尉迟恭扶了起来:“鄂国公不必如此,咱们,不都是为陛下效力嘛!”
“报!”
尉迟恭刚站起来,太极殿外便传来一声悠长而妖孽的吆喝。
紧接着,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走进了殿中,把一封信,交到了李承乾手中。
李承乾打开一看:“呀,父皇大获全胜!一举歼灭突厥,正领兵往回赶。”顺手,把书信交给了长孙无忌。
房玄龄、杜如晦同时皱起了眉头。
按规矩,这等书信,应首先交给辅政大臣。
你越过我们,直接给他,几个意思啊?
长孙无忌显然没有这等顾虑,接过信瞅了瞅,‘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而后,面上一喜,扬起那信高呼道:“诸位,大喜!陛下一战灭了突厥十万大军,我大唐无忧亦。”
大臣们听了,无不欢欣鼓舞,高呼万岁。
陛下就是陛下呀,十万突厥,一仗就给干趴下了。
亏我们还在这里瞎操心........
房玄龄眯着眼,朝长孙无忌一扫,见他喜悦的脸上,好似隐藏着一丝忧虑,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打败了,怕乱了人心,故意撒谎。
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就陛下带的那点兵马,能揍趴下三千突厥兵就不错了,歼灭十万,骗鬼呢........
只是,这个地方,不好开口啊!
朝杜如晦看了一眼,见他正瞄着自己轻轻摇头,知道这是和自己想一块去了。
当下也不多说,揣着一颗坎坷的心,随波逐流的讴歌了讴歌李二的英明伟大,而后不失时机的要求退朝,好让各省、部官员,回去准备接驾事宜。
辅政的发话了,又是为了迎接父皇,李承乾自然不会反对。
看了看长孙无忌,见舅舅一个劲的点头,心里更加有了底。
“既如此,大家都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回去准备吧。”
大臣们得了话,纷纷退去。
房玄龄目送大家离开了朝堂,这才走到长孙无忌身边:“赵国公,此书信?”
“噢!”
长孙无忌猛的反应了过来。
自己越权了。
连忙把书信交到了房玄龄手中:
“房大人请看!”
房玄龄接过一看,眉头当时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这尼玛,太玄乎了吧!
十万突厥全歼,颉利、突利授首。
是我喝高了,还是陛下没睡醒啊?
顺手,递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看了,比房玄龄的反应,还大了三分。
脖子探出去足有半尺,脸几乎贴在了书信上。
神马情况?
这不是如有神助,这简直就是神在打啊。
仗打败了,怕乱了人心,送个捷报,可以理解。
可也不能这么不动脑子啊!
就这战报,给谁谁也不会信啊!
真当那突厥是泥捏的不成?
“这个......诸位,如何看?”
房玄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书信明显不是李二的手笔。
可是,李二经常不用自己的手笔写信啊。
总不能说它是假的吧。
再说了,那印记,绝对没错。
经常见,熟悉着呢。
心里有疑虑是心里有。
公开怀疑陛下,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长孙无忌捏着胡须沉吟了片刻:“不如把那信使叫来,也好问个清楚。”
两人同时点头。
对啊,不是有个活的嘛!同时拱手道:
“太子殿下,请将信使叫来,臣等也好当面问问陛下的现状。”
李承乾年龄小,没那么多想法。
爹说打赢了,那就是打赢了,准备庆功宴便是,还问那信使作甚。
只是,舅舅和两个辅政大臣都有这个意思,自己就是再不耐烦,也得陪着呀。
不然,父皇回来,他们一告状,会被打的......
头一点:“准!”
不一刻,信使便被带进了太极殿。
房玄龄一看那打扮,心先凉了半截。
陛下送信,用的都是内侍,什么时候,用过驿卒啊!
一马当先抢到近前:“说,河东道到底出了何事?”
那信使,不过是个驿卒。
平日里送信,也就能到宫门口,根本进不了宫中,就更别说朝堂了。
今日被唤进来,已被那恢弘的气势,晃瞎了狗眼。
再被房玄龄一喝,狗胆也被吓了个粉碎。
跪在地上,直哆嗦:“无事!”
房玄龄见他抖的厉害,心中疑虑更甚,一把抓住驿卒的肩膀,目呲欲裂几近嘶吼:“说实话!”
驿卒哭了。
自己就是个送信的,哪知道那么多事情啊!
大都督让送,那就送呗,你们难为我干嘛呀.......
“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长孙无忌的脸抽搐了几下。
你丫的房玄龄,有你这么问话的,瞧把人家吓的。
伸手拽了拽房玄龄,往前一站,把房玄龄挡在了身后:“房大人方才这是心急,并非要责怪于你,你莫要惊慌,好好回话便是。”
伸手从杜如晦手中拿过信件,把手一扬,轻轻挥舞着信件,和蔼可亲的问道:“我且问你,此信,是何人让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