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
驿卒回答的很干脆。
“我们头说的明白,这是英国公专门交代的信件,得快。”
心有余悸的朝殿外看了一眼:“我怕耽误事,拿了信就往长安跑,一路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李绩!”
长孙无忌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来的是驿卒不是内侍,原来这信,是李绩派人送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陛下的信,何时用过驿卒啊,不都是内侍吗?
难道?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中猛的窜上了头顶。
崩了。
但是,马上这个念头便被打消了。
李绩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压住这种消息啊!
“可曾听到什么传言?”
“没有!”
驿卒用力摇了摇脑袋,而后,好似想起了什么:
“只是听说,英国公打了败仗,死了许多兄弟,来的时候,太原城内,好多人在哭。”
卧槽!
真相了。
殿内几位的心,凉了半截。
就这,还大胜突厥,可拉倒吧!
杜如晦沉着脸拧着头,低声喝道:
“可知折了多少人马?”
驿卒道:“只听说,折了大半,具体多少,小的也不知道。”用力抓了抓脑袋,又补充道:“前两日,太原城内,哭声震天,恐怕,少不了。”
这是,惨败啊!
陛下,非死即伤......
杜如晦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抽着气,猛的扬了几下头,一翻眼皮,往后就倒。
唬的房玄龄连忙把他扶住:“克明兄,克明兄,你这是怎么了?”
长孙无忌顾不得杜如晦,咬牙问道:“你来时,那李绩在何处?”
驿卒见杜如晦倒在了地上,心中立时升起了一丝恐惧。
干咽了口吐沫,努力的回忆了回忆,小心翼翼的回道:
“听我们头说,信是从在雁门关送到太原的。想来,英国公应该在雁门关吧。”
‘呼!’
驿卒话音刚落,杜如晦突然长长的吐了口气,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人中处,一道深深的指甲印。
颜色,发紫。
看样子,是掐的不轻。
用力喘息了几下,方才颤颤悠悠的开了口:
“玄龄兄,玄龄兄,快想办法,快想办法,陛下,危矣啊!”
房玄龄哭丧着脸,泪珠子只在眼眶中打转:“克明兄,陛下走时,把朝堂交给了我们,这是何等的信任。现在正是风雨飘摇之时,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否则,就是九泉之下,也没脸见陛下啊!”
李承乾听的脸直抽抽。
不是打赢了吗?
怎么转眼,都跟死了爹一样?
伸手一扯长孙无忌:“舅舅,你们这是?”
长孙无忌恍然一惊。
对哦!
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脸一沉:“房大人、杜大人,陛下情况不明,我等身为朝廷重臣,一定要稳住。我意,令尉迟敬德立即北上,扼守龙门关,卡死河东道至京畿之咽喉,以防不测。长安城内,外宽内紧,严格宵禁,”眼朝宫内一扫:
“防止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发难,二位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剑指何人,房玄龄、杜如晦是心知肚明。
太上皇,李渊呗!
人家虽然退位,可还称着朕呢。
儿子挂了,孙子太小,牺牲牺牲晚年,再辛苦一下,出来溜达溜达,掌控一下全局,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到了那时,自己这帮人,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呀。
眼睛,一齐朝李承乾看了过去。
太子再小,他也是李二的儿子啊!
帮他爹砍他大伯,是功是过,总分得清的。
总比让李渊.......杜如晦猛的打了激灵,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噌’的一声窜了起来:“赵国公言之有理,请速行之。”
房玄龄把拳一抱:“如此,就拜托赵国公了。”
长孙无忌挂着一脸的不情愿,恨恨的甩了甩袖子:“唉!陛下啊!你说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跑到边关逞什么能啊!等微臣几天,又能如何。”
房玄龄、杜如晦相对摇头:“是啊,是啊!若是晚走几日,有赵国公在,必不至如此啊!现在,我们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了!”
.............
尉迟敬德很懵逼。
到家刚喝了口水,还没来得及跟两位夫人诉一诉离别之苦,就接到了命令。
率军一万,驻守龙门,无朝廷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关。
带兵北上,这事尉迟敬德倒是知道。
朝堂上商量过。
可是........驻守龙门,几个意思啊?
那地方对面是河东道。
是大唐的地盘。
而且,皇帝陛下,也在那边呢。
把着那不让进人.......说轻了,是擅权,说重了,那就是谋反啊。
犹豫再三,不敢执行,端着令旨,来到长孙无忌家中。
长孙无忌千说万说,尉迟敬德只是不信。
没办法,实在啊!
信里说打胜了,那就是打胜了。
你们凭什么说,是打出来事了?
驿卒?
驿卒什么鬼?
他见陛下了嘛?
什么什么,字不是陛下的。还让我看看?
你没毛病吧!我特么要是认字,还当将军啊!
总之一句话,北上可以,支援陛下也可以,卡住龙门关不让进人,门也没有。
大爷的,当爷是傻子啊!
没事,没事你怎么不去?
什么,太子的命令。
拉倒吧,太子才多大,他知道啥!
还不是你们几个穷酸文人折腾出来的事啊!
墨迹来,墨迹去,愣是拖了两天没挪窝。
好不容易达成共识,由房玄龄陪尉迟敬德北上,李二却溜溜达达的回来了......
虽然带来的兵马不多,可李二就是李二,军中的威望出奇的高。
人家听说城里有点乱,压根没去长安,直接进了军营。
跟侯君集磨叨了一会,左武卫剩下的兵马,就到了他的手里。
而后,‘唰唰唰’写了一道旨意。
我也别进去了,你们出来吧!
好久不见,挺想你们的,过来‘啦啦’。
尉迟敬德性子急,第一到。
老实的很,要啥给啥。
什么兵符军权,一股脑的塞给了李二。
还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点不拉都吐了出来。
房玄龄、杜如晦联袂而至,系统的阐述了这次误会的理由。
长孙无忌最后才到。
倒不是他故意拖延,实在是李二专门交代了传旨的,最后一个给他。
一进大帐,见那三位都站在旁边,心里就先凉了半截.......这是,合伙把我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