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并州?”
宋祖鹤、李恪几乎同时喊出了声。而后,宋祖鹤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您是王爷,您先请。
李恪道:“不在并州,在哪啊?”
太监一边喘息,一边说道:“罗,罗艺反了,陛下怕京师有恙,从并州调走了五千精骑和一万精兵。殿下,别问了,快走吧,这里呆不的。”
“罗艺反了?”
这次,一帮人,全炸了窝了。
泾州啊!抬抬腿就到长安了。
一个不巧,能把大唐给揍成流亡朝廷。
和罗艺一比,突利这点事,算个屁啊!
宋祖鹤倒是没感到意外。
毕竟,他早就知道罗艺要反,只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从春种忍到了秋收。
还有就是,程咬金干什么去了?他应该知道的啊!
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不是写信提醒卢国公了吗?”
“长孙大人不信啊!在朝堂上,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谁知道,刚争执完,就来了消息。”太监用力拍着大腿,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为了避嫌,长孙大人都被陛下派去给尉迟将军当军师,去征讨罗艺了。”
我勒个去!
宋祖鹤倒吸了一口冷气。
折腾了半天,和历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啊!
还是他们俩去打罗艺了。
眼睛往北一扫。
那俩怎么就不咬捏?
而后,心里打了个激灵。
历史上,是大唐加罗艺对颉利加突利。
颉利最强,大唐次之,罗艺和突利最弱。
渭桥之盟后,颉利突利翻脸,大唐罗艺翻脸。
不同的是,突利领着人马投了大唐,可罗艺嘛!倒是也想投突厥来着,可部下不愿意跟他走,直接把他关在了城外,这厮领着剩下的那点人走到半道,就被部下割了脑袋。
一番角逐之后,颉利大亏特亏,大唐却大赚了一笔。
毕竟,罗艺的兵马还在,突利的兵马也归了大唐。
此消彼长,李二实力大增,才得以一战而定突厥。
可现在嘛!
自己横插了一刀,在李二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击败了突厥。
突利、颉利实力未曾大损。
却没有抢到东西。
自然也不会出现分赃不均的情况。
不光没了翻脸的理由,还成了抱团取暖的小伙伴。
罗艺应该是感到了压力,所以才延缓了造反的时间。
开玩笑,突厥来了都不成,自己那点兵马.......
相应的,也有了一种失落感。
原来,大唐没有老子,一样能行啊。
于是,逐渐向突厥靠拢。
这才形成了,目前以三对一的局面。
只是,总是感觉怪怪的。
若自己是颉利。
肯定会点齐兵马,在并州发难!
这样一来,可以吸引长安的驻军北上抗敌。
到了那个时候,罗艺突然发难,直取京师。
李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遮拦不住的。
为什么是罗艺先动了手呢?
难道,他们志不在长安?
往下一蹲,在地上画了个大唐和突厥的区域草图。
仔细琢磨了一会,明白了。
突利对霫部动手,肯定得到了颉利的默许。
隔着好多部落呢。
还是步利的地盘,你说打就打啊,还那么突然。
也就是说,打霫部,只是个烟幕弹,顺带着发点财。
真正的目的,是给大唐压力,让李二不敢放手去打罗艺。
罗艺那厮,也不是想打长安,而是想撤到突厥。
泾州与西会州相邻,西会州人口才两万户,兵马只有一营,根本不是罗艺的对手。
只要李二稍一犹豫,罗艺就能取道西会州撤到突厥境内。
但是,这等形势下,谁都会犹豫。
因为突利就在眼前。
若调集兵马追赶罗艺,谁敢保证,那突厥兵不会一拥而上,肆虐并州啊!
照李二的安排看来。
他已经决定,拼了并州饱受兵灾,也得把罗艺消灭在大唐境内。
也就是说,突利不日,就会南下。
甚至,颉利也有可能会来。
如此一来,后果可就严重了!
突厥占了马邑,想往前走,雁门关可是必经之路。
老子的爹,是那里的守将。
要让你们打进去了.......按律,丢城失地,可是要斩首的。
不战死,也得挨上一刀,这可怎么整啊!
缓缓的站起身,望着考神城发起了呆.......
李恪等不及,推了他一下:“老铁,怎么办?咱们走还是不走啊?”
太监听了,急的直跺脚。
“殿下,这事得听陛下的啊!你问他做什么?”
“不走!”
宋祖鹤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公公,您贵姓?”
太监愣了愣。
啥意思,威胁杂家?
你那套,欺负欺负杂家的徒子徒孙还行,吓唬咱家,还嫩了点。
随口回道:“杂家俗姓赵,在宫里,都称杂家无踪,宋公子,有事?”
一听这个无字,宋祖鹤就知道,这丫的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和无影一个辈的。
忙摇了摇头:“没有。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后,一捏下巴:“老家哪的?还有什么人吗?”
沃日!
无踪怒了。
太监,是注定没有后的。
牵挂的,无非就是家里所剩无几的亲人。
问这个,你想干嘛?
打击报复?
再说了,咱家怎么着你了。
大老远的跑来,图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救你们的命吗?
你倒好,不领情不说,还威胁杂家。
你还是人吗?
更何况,你宋祖鹤,城门尉的儿子,一个小小的县男,也配打听咱家的底。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脸一沉:“代县男,有话直说就好,杂家不喜欢绕弯子。”
宋祖鹤朝雁门关方向扫了一眼:“我爹就在雁门关,是守将。我走了,他就得挨上,你觉得,我会走吗?”
“这个!”
无踪原以为宋祖鹤是要拿家人威胁自己,不曾想,人家玩的是代入。
是啊,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若是宋祖鹤,指定也会死守考神城,一步也不退的。
可是,晋王的爹不在考神城啊!在长安呢,凭什么和你一起玩命啊?
他若有了事,咱家可担待不起呀。
脸色依旧阴沉,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宋公子,百善孝为先,你愿助宋都尉抗敌,杂家不好说什么。可是,晋王,杂家是非带走不可的,这是陛下的旨意。”
‘咚!’
一声闷响。
无踪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后脑勺,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程处亮一扬手,把一个茶碗口粗细的棍子,扔到了一边:“于老师说过,能动手就别哔哔,跟他费什么话啊!留下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