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岑文本几近癫狂的双眼。
李恪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岑先生。
可是,又想不出自己哪错了。
很苦恼,很茫然......
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只能满怀歉疚的看着岑文本。
希望能用自己真诚而纯洁的目光,让暴怒岑先生冷静下来。
先生,别骂了。
快放学了,等着练摊呢!
银子啊!
母妃把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了。
我得把它挣回去!
正在那捉急,岑文本却停下了叫骂,开始训起了李恪。
“日后不可再去。”
李恪一愣。
别人能去,我不能去?
凭什么啊?
我那摊子也是亲戚开的好不好。
可是,不敢说呀。
他是真怕岑先生。
这丫的,真告家长啊!
苦着脸,耷拉着脑袋,昧着良心,轻轻的回答了一个‘是’字。
对于李恪,岑文本是了解的很。
一瞅那模样,就知道他不服气。
只是,人家都应了下来,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要不,先这样?
回头,再跟杨妃娘娘谈谈。
嗯!
也只有如此了。
谁让人家是放了学去练摊呢。
自己鞭长莫及啊!
心里有了计较,面色好了许多。
把手一挥。
“既已知错,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回去后要好好读书,不可懈怠。”
李恪听了,如蒙大赦。
慌忙应了一声,躬了躬身子便退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柴哲威几个苦着脸远远站着,好似在等自己。
仗义啊!
要不说是铁哥们呢!
我不出来,都不走。
真不错。
连忙赶了过去。
柴哲威他们倒真是在等李恪。
不过他们不是因为仗义。
而是......这事得有人拿个主意啊!
岑先生说的好听,可用意谁都看得出来。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说是考试,不就是想吓唬吓唬大家,让大家不敢去练摊嘛。
若是几天以前,不去也就不去了。
横竖和那摊子也没啥感情。
可现在。
银子啊!
一天快一两呢。
不让我们去,你给啊?
有心去找宋祖鹤,李恪却被开了小灶。
鬼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啥最新消息呢。
没奈何,只得远远的等着。
见他出来,一帮人往前一拥,拉着李恪就往烧烤摊子走。
“哥们,岑先生找你说什么了?”
“对啊对啊,岑先生最疼你了,是不是给你透露了什么消息!”
..........
神马?
宋祖鹤听到这个消息。
愣住了。
考试?
还诗词歌赋?
几天?
那玩意是几天能会的?
尼玛几年也不行啊!
摆明了是要砸摊子嘛!
不行我得治治他。
只是!
眼睛扫视了一圈众人。
歪瓜裂枣。
难度很大啊!
“你们先去照应摊子,我好好想想怎么办。”
转身回到里屋,抱着脑袋就躺在了床上。
学写诗的书呢。
给我出来。
这本不是,那本也不是.......
众人见他没拿出个章程,就一个人跑到了屋里,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
合着不用喊你家长呢。
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行,还得找他。
探进头去一看。
卧槽!
这边天都塌了,你居然,睡觉!
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眼睛,一齐朝程处默瞄了过去。
他可是给你们家打工的,上啊!
程处默摇了摇头。
眼睛往外一扫。
“我不行,我爹都治不了他.......”
而后把脸一转,面向李恪。
你官最大,你上啊!
李恪挠了挠脑袋。
很苦恼。
过去问吧,人家答应想办法了。
再问,有点说不过去。
不问吧,一帮人火烧眉毛,你在那睡觉.....
等等!
睡觉。
眼睛一亮,一股希望喷发而出。
莫非是。
手一抬,食指竖在嘴边。
“嘘!”
神神秘秘的扫了众人一眼。
“估计,是考神托梦!”
冲着门外勾了勾手。
“别乱他,咱们走。咱们要相信考神,相信于芬老师,这么大的事,总不能让我们诌吧!”
众人恍然大悟。
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可不咋滴,那天背文章时,也是睡着觉会的。
正待离开,宋祖鹤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呼’的一声做了起来。
“汉王,你刚才说啥?”
李恪被吓了一跳。
“没没说啥啊!”
宋祖鹤一翻身,跳到了榻下,鞋也不穿逼到了近前。
“不对,你说了,分明就是你的声音,快重复一遍,这很重要。”
李恪吧嗒了吧嗒眼。
我说啥了?
噢!
“我说别乱你,要相信考神相信于老师,怎么了?”
“就这些?”
宋祖鹤拧着眉头,满脸的都是我不相信。
程处亮突然插言道。
“汉王还说,别乱你,让我们出去。”
“也不对!”
宋祖鹤摇了摇头。
“刚才猛的有了想法,一高兴,忘了。”
一听不是坏事,李恪这才松了口气。
静心一想。
“我还说,这么大的事,总不能让我们胡诌吧!”
“着啊!”
宋祖鹤猛的拍了下巴掌,抱住李恪不由分说,‘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就是胡邹!”
不待众人醒过神,他一把拉过程处默。
“快,纸笔伺候。”
.........
迂腐!
看着滔滔不绝跟自己讲着大道理的岑文本,杨妃心里是一个劲的腹诽。
自从‘全面’的了解了宋祖鹤。
她对岑文本便冷漠了许多。
不就是烤个串吗?
多大点事啊。
哔哔了半个时辰了。
三皇五帝,孔子老子都让你摆和了一个遍了。
还不闲累。
怎么这么磨叨啊?
以前看他挺顺眼的啊!
不行,受不了了。
你不累,我还累呢。
手一抬:
“岑大人,您说的,本宫都记下了,大人放心,恪儿回来,本宫一定好好管教于他。”
岑文本一愣。
套路不对啊!
我还没说完呢。
你怎么就全记下了。
而且,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在意。
这是咋回事啊?
隋炀桀纣我还没开始呢!
正犹疑间,杨妃悠悠然的又开了口。
“不知大人可有他事?”
这是,逐客令?
岑文本的心,碎了!
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若卖串的是李承乾。
他不会这么难过。
可李恪,是自己最看重的学生啊!
聪明、英武、有担当。
怎么看,也是个圣君的苗子呀。
就这么,毁了!卖串去了。
这也太.....
可是,不敢说啊,这是东宫.....说透了,会被打的。
犹豫了犹豫,勉强开口道。
“过几天,本官准备考校一下汉王他们的学问,介时,还请娘娘移步秘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