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过后。
众人猛的醒过了神。
一齐朝长孙无忌看了过去。
不地道。
忒不地道了。
让没娘的孩子......写爹。
什么玩意啊你。
连他的妹妹,太子妃长孙氏,都看着他直摇头。
太没爱心了......
我堂堂的嫦娥,怎么会你这种哥哥啊!
长孙无忌心里直叫屈。
真没那意思啊。
我只是觉得这个题目不好写而已。
岑文本面色惨然。
瞅瞅抱头痛哭的柴绍父子。
再看看一脸愧疚的太子殿下。
还有,捏着胡子直淌老泪的孔老先生.....
完了。
今天那些烤羊串的,要扬眉吐气了。
可是。
我错了吗?
这个年纪,不就应该好好读书吗?
难道鼓励他们去烤串?
不。
真理在我手中。
刚才只是偶然。
我相信也确信。
我,没有错!
我要坚持。
“咳咳咳!程处默,你来。”
程处默正在那看热闹,猛的听到先生点自己的名,这才想起,考试还没结束......
可是。
屁股都扎烂了,也没弄出过啥好诗。
胸中无墨啊。
磨磨蹭蹭的走到正中。
“还请先生赐题。”
柴绍父子这会已止住了哭,怕影响程处默发挥,领着儿子回到了坐席。
他这一动,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恢复了平静。
大众的目光,也随之转到了程处默身上。
这可是个出了名的二货。
他作诗,开玩笑吧!
他尿湿还差不多。
岑文本把头转向孔颖达。
“孔大人?”
孔颖达早已明白了过来。
你丫的岑文本。
自己不敢得罪人,让老夫给你背锅......
这都是些孩子,会做什么诗啊!
真写出来,是你教的好。
写不出来,是老夫为难孩子。
老夫又没得罪你,你至于这么算计我吗?
更何况。
程处默的爹,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可是。
经历了写爹风波。
再交给别人。
眼睛四下一扫。
大家纷纷避让。
好似也没人愿意接这活啊!
没奈何摇了摇白头,自我解嘲道。
“呵呵,老夫已是江郎才尽,出不来题了,不若就请处默贤侄即兴做上一首吧。”
岑文本听了,暗暗捉急。
程咬金虽不会写诗。
可凭他的本事,找两个会写的,好似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无题,随便做。
这也太.......有失公允吧!
可是。
孔老头话都说出来了。
若是自己跳出来反对。
眼睛一瞄程咬金。
那丫的绝逼敢动手。
又一想。
没事。
程处默。
调皮捣蛋,二货一个。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他作诗?
作不出来正常,作出来,那肯定有猫腻。
哼!
他若果然找了代笔,一会我就让他当第一。
用不着我开口。
其他孩子的爹就会闹起来。
就你会功夫啊!
人家尉迟恭也厉害着呢。
当下也不多言,做倾听状,闭目凝神等待时机。
程处默得了话。
脑子飞速的转悠。
这几天作过的倒是不少。
可是。
手一捂屁股。
都挨扎了啊!
如果拿出来,肯定不行。
都被锥刺股了,可不能再被爹打了。
幽怨的看了眼柴令武。
你丫的写那么好干啥。
不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自从你吟完了我想娘啊!
我爹看我的眼神......就成了想关上门打娃了。
给弟兄们留条活路不行呀!
可是。
想这些有用吗?
没有!
眼,不自觉的,朝宋祖鹤挪了过去。
对于程处默。
宋祖鹤是绝望的、极度不看好的。
可是。
事到临头。
总不能不管啊!
闷头一想。
横竖都是输。
倒不如,输的壮烈些。
嘴巴往前一凸,而后一咧。
依旧是不出声。
气势。
程处默这两天没上学,一直跟宋祖鹤在一起厮混。
对他的习惯,多少有些了解。
一看那口型,就知道他想说啥。
可是。
哪一首才有气势呢.......
孔老头等了半天,不见程处默开口,心中暗道不好。
柴绍虽是武将,却非不通文墨。
可程咬金.....实在不敢恭维啊!
他儿子。
唉!
肯定不会作。
但是。
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要不,抚慰几句,让他下去?
虽也丢人,可好歹,能留点颜面。
不是作不出,是先生等不及。
嗯!
这主意不错。
一按案几,身子刚起来一半。
程处默突然把眼一瞪。
“噫吁嚱!”
吓得孔老头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神马情况啊!
怎么一惊一乍的。
可把老夫吓死了。
正待开口问问。
却见程处默咬牙瞪眼,竖着食指哆哆嗦嗦朝天一举。
“串串香哉!”
不待孔老头醒过神,程处默口若悬河连珠炮响。
“处亮烧烤,香气直冲天。烤串与腰子,点啥何茫然。两文一串真不贵,烤炉滋滋冒白烟。捋串只为求正道,考神送你人生巅,白腰千万别烤死,多放佐料少放盐.......”
我勒个去。
宋祖鹤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尼玛。
蜀道难啊!
李白的。
被你改成,这副德性了。
太糟践东西了.....
孔老头嘴巴都气歪了。
这是做的什么呀?
是诗吗?
怎么除了腰子就是肉串啊!
你难道就知道吃吗?
还有就是。
真那么香吗?
在这么高雅的场合,吟烤羊肉串....
心中已有一丝不快。
再瞅瞅程处默的模样。
好似,诗还没完。
我是该打断它,还是该继续听啊?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程处默的欢快豪放的声音,便又传进了他耳朵里。
“人生有串须尽欢,莫使烤炉空对月。桌上调料尽管用,一盒洒尽还复来。大块朵颐才为乐,会须一捋三百串。”
宋祖鹤鼻子都气歪了。
手指头,一个劲的抠案几。
恨不得上去,踢死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尼玛的。
祸害祸害蜀道难就得了。
怎么客串将进酒啊!
可怜的小白白啊!
你的诗呀,我的仙啊,早知道这逼老子装啊.......
孔老头听的又是一阵抽抽。
会须一捋三百串。
豪放倒是真豪放!
只是,这么豪放的气势,干嘛老围着串串打转啊?
也太没出息了吧?
一股怒气,升腾而起。
眼一瞪,牙一咬。
正待起身呵斥两句,却见程处默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满满的兴奋。
而且,动了。
朝李靖那俩儿子去了。
还用手指指着他们。
他要干嘛?
上炉子嘛?
纳闷的功夫,程处默一声狼嚎:
“李德謇,李德奖,勤扇扇,莫要停。与君烤一炉,请君为我看火候.......大白马,锦衣裘,尽可拿去换串捋,绝逼能销万古愁。”
噗通!
孔老头两眼一黑,背过了气去.....败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