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温颜和韩江两人拎着五只鸭子走了。
宋祖鹤留了下来。
蹲在地上，在那堆依旧发烫的碎片中翻腾了好一会才停下。
再次站起身时，脸上已然洋溢着出兴奋的笑容.....发财了.....
一匹快马疾驰而至，‘哒哒哒’的马蹄声，把宋祖鹤从发财的臆想中拉回了现实。
随着‘吁’的一声爆喝，汉子把马停在了营门口，在表明了身份以后，急忙忙朝程处默跑去。
而后，八尺高的汉子，铁塔般的身躯，轰然跪倒在程处默面前。
脸上，满是兴奋，不知在说些什么。
程处默支着耳朵，貌似听的很仔细，直到汉子说完，才发出一声极具胜利意味的呐喊。
“太好了。”
再看他时，已欢天喜地的朝宋祖鹤跑去。
“老铁，发财了！”
一听这话，宋祖鹤就知道，鸡翅膀肯定卖的不错。
嘴角，闪出一丝嫌弃。
土老帽，没见识。
几根鸡翅膀而已，至于这么连蹦带跳嘛。
“发啥财了？是不是鸡翅膀卖光了啊？”
程处默跑到近前，一脸幸福的用力点了点头。
“我爹来信说，鸡翅膀很受欢迎，现在三根翅膀能卖出四只鸡的钱，让我们多弄点回去.......鸡爪什么的也都泡上了，就等你回去做了。”
多弄点？
去哪弄啊？
就大唐这个穷样。
老百姓一年养不了三只鸡，还得是‘富裕’人家。
村子里，要是谁家有一只打鸣的公鸡。
不用看，绝对的土豪。
再瞅了瞅大帐。
今天百姓们带来的，大都是野味。
别说鸡了，鸭子都没几只。
就这情况，成批量生产......可拉倒吧！
一年能折腾一次就不错了。
程处默见他不吭声，忙补充道。
“我爹怕咱们钱不够，让仆人整整装了两车铜钱正往这运，马上就要到了。刚才那人，就是来送信的。”
“不是钱的事。”
宋祖鹤苦笑了一声。
来的时候，自己磨破了嘴皮子，程老妖精就是不肯多掏银子。
只给了自己那三成。
就这，还一个劲的在那心疼。
好似拿的，是他的钱一般。
现如今见了效益......想起来掏钱了。
早特么干嘛去了，爷都要回去了。
“你想想哈！这片的家禽，咱们这几天已经祸害个差不多了。远处的，一天两天也送不过来，现在把钱拉来有什么用啊？总不能，大家都不回去了吧！”
程处默挠了挠脑袋。
“要不，找个人替咱们收？”
宋祖鹤大拇指一翘。
“厉害，这么好的主意，处默兄都能想的出来，小弟我是自愧不如啊！”
程处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从认识宋祖鹤，这还是第一次被夸奖。
刚想得意得意，宋祖鹤的声音便又传进了他耳朵里。
“只是不知，你怎么保证那人不坑咱们呢？再万一一点，卷了钱跑了咋整啊？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敢！”
程处默得意的神色瞬间被怒火代替。
虎目圆睁，双拳紧攥。
很有乃父几分气势。
“谁敢坑我们老程家的东西，不想混了。你尽管找，出了事，我们老程家兜着！卷了钱跑？当我们老程家是吃素的嘛？开玩笑，由着他跑十天，你看我能不能给你抓回来，打不死他。告诉你，守函谷关的，是我爹的老部下，守大震关，在瓦岗混过......”
听程处默滔滔不绝的介绍完了家族的关系网，再想想长安的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宋祖鹤不得不承认，程处默的自信，不是无的放矢的，是有底气的。
关中，号称八百里秦川之地，是渭河的冲积平原。
长安即坐落在关中平原最开阔的腹部。
渭水及其七条支流：灞、浐、泾、沣、滈、潏、涝，如网交织于此，俗称“八水绕长安”。
关中东部，有函谷关，西部有大震关、大散关，北部有萧关，南部有峣关和武关，皆筑于战国秦时，地理位置极其险要。
苏秦说秦惠王时曾言：“大王之国……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程咬金是大唐有名的战将。
麾下心腹，不可胜数。
各处关隘，均有旧交。
坑他玩.....还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更何况，大唐的主要流通货币，是铜钱。金银这种高级玩意，都是上流社会在用。老百姓根本见不着。
自己收家畜，用的也是这个。
死沉死沉的不说，还特别站地方。
若是有人推着十几车铜钱先跑十天，凭着老程家的人脉关系，绝对有把握也有能力把他堵在关隘前。
抄小路？
开玩笑呢！
那钱，可是铜铅混合物........那山道......
点点头。
真心实意的那种。
“要不，就委托白老先生，他家大业大，一般情况，出不了事。”
“行！”
程处默才不管把事交给谁。
在他看来，敢坑自己老爹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我这就去喊他。”
.........
李纲坐在处亮烧烤摊的桌子前，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坑爹啊！
忒坑爹了。
三个鸡翅，要十五文钱。
加一个大子，就能凑四只鸡了......
不能给，坚决不能给。
给奸商让步，就是对大唐百姓，最大的不负责任。
站起身，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就要走。
刘三见了，哪里肯依，急忙忙上前阻拦。
“唉！这位客官，你还没给钱呢？”
李纲笑了笑。
那模样，象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老夫，七十九！”
刘三：“.....”
这个，真惹不起。
古往今来，多少朝代，除了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极个别外，都对七十以上的老者，有着特殊的保护政策。
比如，犯法可以不罚；比如，看病不用花钱；又比如，每年都会给他们一份固定的钱粮养老......
而且，惹了他们，还要重罚。
比如你打了个年轻人，去衙门打顿屁股，这事也就过去了。
若打的是个老头？
恭喜你，除了屁股四季花开，还可以免费旅游一次，硬性指标，不能推诿，一般情况，三千里。
而他打了你。
打轻了，白打。
打重了，罪减一等，子侄代罚。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年纪大的，有理。
连隋炀帝那么二的主，都没敢打破这个规矩。
李唐以孝治天下，自然......重视的很.......
李纲见刘三不敢言语，转过身，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理，朝隔壁李恪的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