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虽然粗,但是,不傻。
知道这是要演给李二看。
就势一抬胳膊,抓住了柴绍的手臂。
“我说老柴啊,跟孩子生什么气啊。他们那么小,敢出来就不错了。再说了,谁还没打过败仗啊。”
用力往后一拖。
“这么点的娃,出来跟突厥死磕,能全环着回来就不错了。”
声音突然哽咽了很多。
“我们家处默,还不知道咋样了呢。”
柴哲威听了,猛的一怔。
对啊!
怎么把程老头家的给忘了。
那孩子,可真不大啊!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去打儿子,还是该劝劝程老妖精了。
柴哲威小心的抬起了头。
“程伯父,您别着急,处墨兄弟,没事。”
“没事?”
一听这话,程咬金一双牛眼瞪了个溜圆。
而后,脸一沉。
“没事怎么不回来啊?”
“对啊!”
李二这会也醒过了神。
自己还没问罪呢。
他们怎么先忙活上了。
忙把脑袋凑了过去。
“他为何不归?”
柴哲威眨巴了眨巴眼。
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
“前些日子,我们三个奉了汉王的命令,各自引兵埋伏在突厥四周,讲好的,见到大营三堆火起,就一齐杀出突袭突厥大营。”
怪不得。
李二眼中露出一丝深深的寒意。
冲着昨晚报信的侍卫,恶狠狠的扫了过去。
尼玛的!
炉子着火你也信,你缺心眼啊。
口中道。
“接着说。”
柴哲威可怜巴巴的瞅了宋祖鹤一眼。
看的宋祖鹤一阵发虚。
这帮东西,不会是玩不转牛车......瞎转了一宿吧。
可是,没法问啊!
这里,真没自己说话的份。
回给柴哲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老铁......这个时候,就别指望我了。
柴哲威头一耷拉。
“我们看见大营火起,就按约定一起杀出,放火烧了突厥的大营,处默兄弟埋伏在西南角,昨夜攻击得手,见有一伙人,投东北而去,带了人马前去追赶......”
“打住!”
柴哲威话没说话,李二突然把手一伸,拦住了话头。
“你是说,你们昨夜,烧了突厥的大营?”
“嗯!”
柴哲威点了点了。
“烧了!”
李二脖子往前一探。
“哪座?”
柴哲威两臂一张。
“好大一座,中间,还有栅栏相隔。”
而后,挠了挠脑袋,又补充道。
“就是那个人最多的,听说,八九万人呢。”
李二愣愣的看着柴哲威。
八九万的突厥大营,被他们烧了?
不能吧!
瞅了瞅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柴绍。
别是怕他爹揍他,故意吹牛吧。
“可有斩获?”
柴哲威用力点了点脑袋。
“有,我和德謇兄统计了下战果。我这边,斩首五千四百二十一级,获牛马一千三百四十六匹;德謇兄斩首级三千九百五十三级,获牛马两千一百七十四匹......”
李二呼吸不大顺畅了。
这个有点,太多了。
多的有点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了。
急匆匆的,插言道。
“你们带了多少人马?何人为将?”
柴哲威吧嗒了吧嗒眼。
“我和德謇兄、处默贤弟各领人马一千,是不是我们三个为将,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宋公子发号施令时,点的是我们三个的名。”
柴绍、程咬金,吓呆了。
虚报战功的,见过。
这么虚报战功的,真没见过。
太虚了。
你们那三千人,都是铁打的,也干不过人家十万突厥兵啊!
人家突厥再不济,人数在那摆着呢。
躺那随你们砍,一晚上也砍不过来啊。
李二眼珠子都气红了。
他感到,自己的智商,被人肆无忌惮的侮辱了。
尼玛的。
一共三千人马,还有一队未回,就杀了九千多突厥精锐,还俘获了那么多牛马,你当爷,缺心眼啊!
尉迟敬德,如此英雄,双倍于敌,夜半偷袭,才斩杀千余.....还死伤了两千。
你们,半大孩子领着一群烧香的道士,杀了三倍有余......你们自己信吗?
后槽牙,咬得,几乎渗出血来。
语气,饱含杀机。
“你们伤亡多少。”
柴哲威摇了摇头。
“没有,我和德謇兄这一个没死,就他那有个粗心的,把脚崴了。”
李德謇应声道。
“嗯,那丫的忒笨,一共就那么个没填的坑,故意找都找不着,楞让他给踩进去了。”
长孙无忌阴惨惨的一笑。
“两位贤侄,如此战功,非同小可,你二人说的如此肯定,不知,可有凭据。”
“有!”
俩人一起点了点头,而后朝帐外看去。
“有人头为证,牛马为凭。”
“啊!”
李二吃了一惊。
人头为证,牛马为凭,可谓是铁证如山呀。
莫非是真的。
眼睛朝俩人身上一瞄。
心,突然一沉。
这帮小兔崽子,有射杀百姓家畜的前科,别是......杀良冒功,抢劫百姓的牲畜吧!
看了看程咬金等人。
儿子调皮,指望着爹打两下,还有可能。
可儿子作孽,当爹的,肯定护着。
不行,这事,不能听他们的,朕得亲自验证。
“现在何处?”
李德謇指了指帐外。
“首级带回来了,在外面牛车上堆着呢。牛马不听话,又太多,只好委托百姓帮我们赶来,想来这会也快到了。”
果然。
李二嘴角划过一丝狞笑。
真是长能耐了。
杀良冒功,还逼着百姓,把牛马送来。
小小年纪,如此凶狠。
这,还是人吗?
咬着牙,忍着怒气,用力一甩衣袖。
“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走,都随朕去看看,这些英雄的战绩。”
众人听着语气不对,一齐打了个激灵。
却不敢稍有拖延,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一帮孩子,走在最后。
宋祖鹤趁机凑到李德謇身边。
“老铁,你们那数字,靠谱吗?”
李德謇双眼一瞪,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
“老铁,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啊!天地良心,我这么实诚的人,会说假话吗?”
李恪和宋祖鹤对视了一眼,而后,双双翻了个白眼,又点了点头。
“会!”
李德謇面皮一红,声音压低了三分。
“好吧,算你们厉害。我这边昨晚烧死的不多,怕丢人,就趁着处默贤弟不在,偷偷去他那片割了点。”
李恪、宋祖鹤、柴哲威鄙夷的瞟了李德謇一眼,齐刷刷的朝他竖起了中指。
靠!
程处默那么憨实的小孩你也欺负,真是忒不要脸了。
同时放慢了脚步,拉开了和李德謇的距离。
羞与同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