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话音一落，一干大臣立时交头接耳起来。
“对啊对啊！堂堂晋王，经商，唉！”
“可不是嘛！君子求义，小人求利。那商人一味逐利，标准的小人，怎么能，唉！”
...........
程咬金脸上划过一丝藐视。
事实上，他从来也没看起过那些言官，包括岑文本。
更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他的眼里，只有李二。
只要陛下不生气，这个世界就是一团和气。
其他的，不重要。
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肚皮。
“本帅没念过书，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东西，本帅就知道，那黑石点了能取暖，有了它，长安城今年能少冻死一半的人。”
扭头，瞪了眼岑文本，冲着李二把手一拱：
“陛下，晋王他们就封以后，可有做什么不法事？可有欺男霸女横行乡里？”
李二苦笑了一声。
屁大的孩子，能做什么不法事啊！
还欺男霸女呢，就他们那点哈哈......
“没有！”
程咬金听了，仿佛得了天大的道理，一巴掌，又拍在了大肚子上，把个嗓门，猛的提高了八倍，：
“对呀！他们就封以后，一直奉公守法，没惹什么乱子，怎么就招惹到你们了？挖矿是吧，挖矿是在这定好的，是陛下亲口答应的。”
头一昂，对着长孙无忌大吼道：
“动不动就说别人图谋不轨，一群屁大的儿子，跟陛下讨了些恩典，一起挖黑石卖钱，怎么就图谋不轨了？”
长孙无忌脸一抽抽。
你丫的，连陛下都抬出来了，我能说啥。
捏着胡子一扭头。
粗人，懒得理你。
见长孙无忌不搭理自己，程咬金下巴一歪，两只牛眼冲着杜如晦就瞪了过去。
“合伙挖矿都是图谋不轨，抚慰百姓加强城防是啥？收买人心还是独霸一方啊？”
杜如晦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可不是咋滴！
若是他们真在那抚慰百姓，招兵买马......
眼朝长孙无忌一斜。
长孙大人，好好的，您说什么图谋不轨啊？
长孙无忌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杜如晦不要吭声。
杜如晦把头一低。
爱说啥说啥吧！
反正和我没关系。
程咬金冲着岑文本一掐腰，硕大的肚子往前挺进了五六寸。
“我说岑文本，谁给你的胆子，说习兵书战阵是舍本求末啊？噢你是本，”
伸出食指朝武将们一指：
“我们都是末？突厥来的时候，你这个当本的，怎么不上啊？”
翻了翻眼皮，摆着一副懒得跟你们这些俗人计较的模样，朝李二拱了拱手：
“陛下，如今木炭，已涨到二十文一斤，除了富贵之家，谁能用的起它？
可黑石不同，从马邑运到长安，一斤才卖十文钱。在太原，三五文钱就能买一斤。
天寒地冻，百姓又没什么穿的，糊个炉子取取暖，怎么就不行了？难道非得看着百姓冻死，才是抚慰百姓啊？才是经世治国之道？”
恨恨的咬了咬牙，眼圈突然，红了，好似，很悲痛：
“陛下，末将出身贫寒，深知民间之苦。在乡下，一家人能有几件厚实衣服？哪年冬天，不得冻死几个啊？他们有钱买木炭吗？”
用力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悲戚：
“没有，他们甚至连买柴的钱都没有。列为大人刚才所言，简直就是何不食肉糜啊。感情，你们冷了，加件衣物就行呢，感情，你们冷了，买点木炭点上就行呢.......”
长孙无忌想骂人。
打心里想骂。
你个臭不要脸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特么装什么装啊。
噢！
百姓买不起木炭，就买得起黑石了？
他们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取暖？
往脸上贴金，咱也不能这么贴吧！
可是，不能说啊！
这些事情，自己知道，陛下也知道。
若是陛下不想听，又或者，不想让程咬金说话，早就出言制止了。
根本容不得他猖獗到现在。
这个时候反驳，不是跟程咬金抬杠，是跟陛下打擂台。
谁开口，谁倒霉。
我忍！
杜如晦眼睛一直瞄着长孙无忌，早就打定了主意。
他不吭声，自己也不吭声。
这丫的，忒阴！
别前脚老子冲上去，后脚又让老婆揍了我儿子.......
岑文本就别提了。
如果目光能杀人，他这会最少死了八百遍了。
一帮武将铁青着脸，狠攥着拳，把不善的目光，‘嗖嗖嗖’的朝他丢。
李二见朝堂终于清静了，这才‘咳嗽’一声，开口道：
“卢国公所言，极有道理，可赵国公家里，也确实走了水啊！总不能说，赵国公为了不让宋祖鹤他们卖黑石，把自己家烧了吧？”
程咬金鄙夷的瞟了长孙无忌一眼。
“赵国公，这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跟陛下啦啦啊？”
长孙无忌一甩袖子，脑袋又朝一边扭了扭。
说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你。
程咬金堆着一脸肥肉，坏坏的一笑。
“陛下，昨日有人闯进青羊宫，打了铁匠凌墨，抢走了三个炉子。”
噢！
李二意味深长的瞅了瞅长孙无忌。
自己的舅子，还有这能耐？
朕怎么没听说过啊？
“程爱卿，究竟何人如此大胆，敢在京城行此不法事？”
程咬金把斗大的脑袋用力一摇。
“不知道，就知道回去之后，他不会安装，自作聪明，把烟筒贴着木墙引到了屋外，把自己家给点了。”
斜着立睖了长孙无忌一眼，小声埋汰道。
“分明是强盗打劫崴了脚，还非要到公堂上告路不平，什么人啊！”
“你！”
长孙无忌听不下去了。
见过泼脏水的，没见过这么泼脏水的。
老子，给钱了好伐。
“陛下，别听程咬金胡说，那三个炉子，臣是付过钱的呀！”
程咬金撇了撇嘴巴，道：“你是抢完了付的钱，还是付了钱拿的东西啊？”
长孙无忌气的，一脚跺在了地上。
“陛下，凌墨那个刁民，某去买炉子，他竟然不卖，我一时没忍住，就自己抱走了一个，可临走时，确实把钱留下了啊！”
程咬金微微一笑。
“照你那意思，是不是我要看中你们家东西，只要丢下钱，就能拿着走啊？”
阴惨惨的一笑。
“知道自己抢的谁的吗？知道为什么没空给你装吗？不知道没关系，你可以问问陛下，约的是哪天装炉子........陛下和太子的炉子也敢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僭越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