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酒属于白酒里面的烈酒,本身又辛辣无比,黄顺安猝不及防之下倒了一大口进去,差点被活活呛死。
等黄顺安把酒水吐出来,找了纸巾擦拭嘴巴,又漱了口,何雅才抑制住爆笑声,轻笑着开玩笑,“老幺,你自己看吧,口口声声说什么喝不得酒,结果包谷烈酒端着就敢一整杯往嘴里倒,这边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有你这么豪气的。”
“嘶—呼—呼——”
黄顺安用力吸了几口冷气吐出来,才拍着嘴巴苦笑着摇头,“我这是不要命的豪气,再这么来两次,我估计不呛死也醉死了。”
“酒场上不就是拿命拼么?”
何雅开了句玩笑,把旁边的开水瓶拿起来,给黄顺安重新倒了一杯开水,才好奇的问他,“老幺,阿姨不是说你小时候就能喝酒么,听说你十来岁那会儿,在家里喝了一大瓶酒,也就醉得睡了一会儿,怎么长大了反倒是不能喝了呢?”
“没事瞎扯的呗!”
黄顺安端着水杯一边吹一边笑道:“我妈虽然不像这边有些人那样,拿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造谣,却喜欢拿自己家里人的事情吹嘘。我爸以前,也就能喝个二两,从我妈嘴里出去,就成了可以喝半斤。你说的那事,应该是我九岁多的时候,那次我二堂哥泡了一坛蜂蜜酒,给我爸送了一瓶过去。我那会儿还没尝过酒的味道,看那东西闻着很香,就忍不住偷偷尝了一口。蜂蜜的甜味把酒的辛辣都压了下去,喝到嘴里特别香甜,我一时贪嘴就把一小瓶蜂蜜酒全部喝了。实际上那一小瓶,也就半斤不到,喝完之后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说到这里,黄顺安抬起右手看了眼,轻笑出声,“对了,你不提起这事,我都忘记有笔账还没和你算呢!我记得那天正好是我们山下周家办结婚酒宴,我跟着爸跑去周家吃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刚好你也过去吃酒,我们一起玩,然后……”
“然后你丫的脑袋被门夹了!”
不等黄顺安说完,何雅就接了句,然后哈哈笑着摇头,“哪有你这么算账的,有账当时不算,非要放到一二十年之后!你难道不知道,赖账是女人的特权么?”
“唔,还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黄顺安笑了笑,才朝何雅伸出中指,轻轻摇晃,“我隐约记得,当时我迷迷糊糊跑过去拉门,你刚好用力一带门,结果把我手指卡在门里面了。那会儿我喝得稀里糊涂,都找不到疼,回去睡了觉,才发现那根手指都肿了,没过几天,整个指甲都掉了,差点把我疼死。后面长出来的新指甲,和原来颜色有些不一样,前几年有事去医院,还差点被医生当成灰指甲了。”
“我看看——”
何雅说着站起身,朝黄顺安伸出手,不过刚伸过来,何雅就突然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拍在黄顺安手掌上面。
“我勒个去!”
挨了一巴掌的黄顺安连忙收回手掌,一边甩动一边没好气摇头,“你丫的练铁砂掌的么?手都被你打麻木了!”
“你还说呢!”
何雅一边朝手掌吹冷气,一边朝黄顺安翻了个白眼,“你丫的手和小时候还是一个样,全是骨头,明明是我打你,结果我比你还疼。”
“那可不怨我!”
黄顺安顺手把刚送来的一盘杭椒猪肝推到何雅面前,好笑的摊手,“要抱怨你也得去抱怨牛顿!”
何雅也把自己面前的一盘辣子鸡丁推到黄顺安面前,才纳闷的看着黄顺安,“你手上全是骨头,关人家牛顿什么事?干嘛要去怨牛顿?”
“当然得怨他啊!”
黄顺安夹了一块辣椒扔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轻笑,“如果不是那家伙没事弄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定律,也不会你打我你自己疼了!”
说了两句,黄顺安一边帮何雅盛饭,一边轻笑着摇头,“当初我们上高中,语文老师让我们写最讨厌的人,就有个奇葩哥们写这世上最令人讨厌的人,非牛顿莫属。同样是顶尖级的科学家,人家爱因斯坦也就折腾出来一个相对论,牛顿却折腾出来一大堆的理论,从第零定律,一直到第四定律,一大堆的定律延伸无数的推论,硬生生剥夺了无数人的青春。”
“呵呵——”
听到黄顺安开玩笑,何雅忍不住轻笑着点头,“这个还真是,对于学生而言,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科学家了。现在的学生怎么想我不清楚,反正我当初上学那会儿,看到那些公理、定理,我就恨不得去唾弃那些科学家的坟墓。在我当时看来,那些狗屁的物理学家、化学家、生物学家和数学家,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他们折腾出来的公理、定理,都是我头顶抹之不去的阴霾。”
“我还好!”
黄顺安笑了笑,接着摇头,“我那会儿语文成绩差,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文学家,还有诗人词人。在我看来,科学家研究的东西,好歹还有些用处,那些写文的家伙,才是没饭吃了整天牢骚。明明有力气不去干活,非要窝在家里写什么诗歌辞赋,他们自己一辈子不得志也就算了,还要遗祸后人,害得我们整天被逼着背那些乱七八糟的文章,着实可恶!”
“讨厌文学家?不是吧?”
何雅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轻轻摇头,“你那会儿不是最喜欢折腾诗词么?我记得你那会儿填了很多诗词来着,什么晚鸦鸣黄昏,雀鸠夜惊梦,还有什么奈何桥头徒奈何,夏来不忍看落花,雨如泪涟涟……好多好多的,我以前还专门抄了半本,还想留作纪念来着,前几年才被我爸给当卷烟纸用了。”
“被逼的啊!”
黄顺安一边夹菜,一边苦笑摇头,“我那会儿别的科目成绩都还凑合,就语文拉后腿,语文三天两头就拉我去聊天。天赋不足,背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诗歌词赋,自己又写不出来像样的,就只能去模仿,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
随便聊了会儿,黄顺安就突然转移话题,问正在吃排骨的何雅,“这些日子,何叔有没有在电话里催你结婚?”
“别提这事了!”
何雅把嘴里的骨头沫子吐出去,没好气摇头,“我爸我妈不回来帮忙带俊俊也就算了,还每天一个电话,一开口就是这个话题,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这样啊——”
黄顺安沉吟了下,才抬头看向何雅,“雅,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