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何雅闹了一阵子,黄顺安听到何雅提起元宵节,才想起来第二天就是周玉翠结婚的日子。
想起来这事之后,黄顺安也没急着赶回工地那边,而是在小区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周家那边就热闹起来,鞭炮声不断。
没啥事情可以做,又不习惯懒床的黄顺安早早就起了床,忙着收拾屋里屋外。
正月初离开小区的时候,黄顺安已经把屋里屋外都仔细清扫了一遍,这段日子陈月华没过小区这边来,屋里面依旧干净整洁,稍微擦拭一下灰尘就好了,屋外面却是脏得不成样子了。
黄顺安的房屋不远处,就是村里指定的垃圾焚烧场所。
不过村里设置了个垃圾焚烧场所以后,就在群里随便通知了一声,住在这边的很多人都是老人,根本就不用智能机,也没看到村里发的信息。而且搬迁小区住过来的,几乎全是一些没怎么到过外面的老人。
这些人别的方面都还好,唯独卫生方面,特别让人头疼。
以前这些人住在山旮旯里面,都是随手用随手丢,然后收拾房屋的时候扫到一起,几撮箕铲着往屋旁边的山沟里一倒,根本就没有把垃圾丢到指定焚烧点的习惯,更别提去焚烧垃圾了。
这些人搬到小区以后,一下子根本习惯不过来。可他们屋前是大街,后面又是自家的小院子,这里距离大河沟又有一些距离,找不到地方倒垃圾的他们,只能把垃圾往街道尽头,也就是黄顺安的小屋旁边丢弃了。
黄顺安十几天不在这边,他旁边的小停车场,堆满了大包小包的垃圾,早已经完全变成了垃圾场。
幸亏此时是冬天,那些垃圾还没怎么腐朽发酵,不然光是垃圾散发的恶臭,都要熏得黄顺安这屋子没法住人了。
不过屋旁边垃圾如山,也着实不雅观。
天空此时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地上的积雪也有了六七寸厚了,这种天气根本不可能把那些湿漉漉的垃圾点燃。
黄顺安看了眼旁边的垃圾堆,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屋里翻出个口罩戴着,然后招了把铁锹,准备把这些垃圾都先铲到焚烧场所再说。
他刚动工,才铲了两铁锹,小区的负责人张德彪就叼着一卷旱烟迈着老爷步从小区街道走过来。
张德彪是张铭的远房叔叔,四十出头还是个老光棍,家里又还有两个七十多的老人,住的地方也是个老山弯,公路距离房屋还有几里路远,成为搬迁户也是合情合理。
有着张铭那层关系,张德彪搬过来以后,顺理成章成了这个小区的负责人。
只是这家伙好吃懒做,向来不管事,这么久了也就偶尔在群里吼两句。
黄顺安在小区这边的时间很少,也没工夫去理会这个只拿钱不做事的负责人,看到张德彪过来,黄顺安也就随便瞄了眼,就继续低头干活。
和张德彪这种人,黄顺安连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
然而黄顺安刚低头动手铲垃圾,张德彪就提着旱烟斗走过来,伸手在栏杆上面敲了敲烟斗,没好气的冷哼,“黄老幺,你也是个三十出头的人了,又是从外面回来的,怎么一点卫生都不讲?你自己看看你房子周围,都乱成什么样子?”
看到房屋周围那么多垃圾,正恼火不已的黄顺安听到张德彪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把铁锹丢到一边,抬头冷哼出声,“你这话也他妈说得出口?我这么久都没在这地方住,垃圾都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我的房子还会自己长垃圾出来不成?这么多人往我家门口丢垃圾的时候,你这小区负责人都跑哪去了?我一回来,就看到这里垃圾堆积如山,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过来指责起我来了,我就不明白了,村里指你这种负责人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是用来吃屎的么?”
“你……”
张德彪刚开口,黄顺安就把铁锹一脚踢起来抓在手里,冷冷打断张德彪的话,“你什么不你?水电,网络,小区卫生,不都应该是你这个狗屁的负责人来负责么?现在倒好,小区的网线被人剪了,你这个负责人连屁都不放一个,我家门口被人堆满了垃圾的时候,你这负责人没个影子,你倒是说说,村里指你这个负责人,到底有什么狗屎用?我自个儿来清理,没找你这个负责人的麻烦,你还有话说了,难道非要我找你,让你来动手清理?”
说完这话,黄顺安不等满脸胀红的张德彪开口,就没好气一挥铁锹,“滚!再在这瞎BB,我连你一起扔到垃圾堆那边去!”
“不可理喻!”
张德彪找了顿骂,又说不过黄顺安,只能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站住!”
张德彪刚转身,黄顺安就大声喊住他,用铁锹狠狠撞击地面,“这事我得给你提个醒,这次的垃圾,我自己清理了,如果下次回来,再看到这里有垃圾,我不会去找丢垃圾的人,也不会和你废话,直接把垃圾全部往你门口铲!别当我是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挨了一顿骂的张德彪灰溜溜跑掉,黄顺安则是忙着收拾房屋周围。
十多天的时间,那些人丢在黄顺安房屋旁边的垃圾,都快有一小车了,黄顺安收拾了整整一个早晨,才把周围勉强清理干净。
忙了一上午的黄顺安草草吃了点午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何雅就赶了过来。
看到何雅进来,黄顺安站起身帮她把连衣帽里面的积雪拍掉,才拉了一张椅子请她坐下来。
招呼何雅坐下来,黄顺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好奇的问何雅,“俊俊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听到黄顺安的话,刚把围巾取下来的何雅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今天这吃酒,是去怄气的,带着俊俊好让他看我这个老妈怎么丢面子么?”
“呵!”
黄顺安闻言轻笑着摇头,“真不知道你咋想的,你们和周家又没啥亲戚关系,干嘛还要来凑这个热闹?”
“你丫的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何雅说了句,无奈的轻轻摇头,“没办法啊,这边就这习俗,毕竟是邻居一场,不管平时关系怎么差,遇到红白喜事该去捧场的总得露个头。”
“是啊!”
黄顺安把碗筷都放进盆子里,无奈的耸肩,“我们俩今天过去,都是自己去找气受,可真是天生一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