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巴掌,还挨了一顿骂,苏芮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不过在看到何雅的姨父提着砍骨刀站起身之后,苏芮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放了句狠话,转身就跑。
何雅的姨父满脸横肉,天生就是一幅恶人相,加上常年杀猪宰羊,身上也多了几分凶狠的气势,凶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杀气腾腾。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苏芮虽然横不讲理,显然达不到悍不畏死的境界,所以一看到何雅姨父提着砍骨刀走过来,直接秒怂。
苏芮离开,黄顺安和何雅的姨父一起帮何雅装车,何雅则是留在店里看着肉。
集市上有不少的流浪狗,没人看着随时可能会溜进肉铺拖肉走,而且在猪肉价格飞涨的年代,也难保没有人顺手牵羊。
店里放着半头猪的肉,每一袋都有十来斤,万一被人给顺走个一两袋,就要损失五六百块。
黄顺安力气不大,一次就能提两袋,何雅的姨父力气相当大,一只手里提个三四袋,还能健步如飞。
第一趟过去,何雅的姨父就把黄顺安赶上车,让他在车上帮忙接东西。
半头猪不到两百斤,何雅的姨父两三趟就全部提过来了。
第三趟的时候,店里已经没有肉了,何雅也提着一幅猪肝和一小桶猪血一起到停车场。
看到在车上忙碌的黄顺安,何雅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猪肝,“呐,送你了!”
“好啊!”
黄顺安低头接住何雅递上来的猪肝,放到靠近车棚的方向,笑着点头,“正好我妈喂的那只三花猫特别嘴馋,最喜欢吃猪肝,我就敬谢不敏了!”
“黄—老—幺——”
听到这话,何雅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双手举起那小桶猪血,大声冷哼,“竟敢拐弯抹角骂姐姐,依得我的火气,我就把一桶猪血全泼你脸上!”
黄顺安接住何雅双手举着的猪血桶,目光落到何雅身上,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之前没有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何雅竟然穿着一件三色毛衣。
何雅比较喜欢吃猪肝,又刚好穿着三色衣服,黄顺安这么开玩笑,也难怪她会想歪。
不过这种事越解释越容易误会,黄顺安只能讪讪笑了笑,不再开口。
把肉全部装车,何雅的姨父和何雅说了两句话,就回去忙碌,何雅钻进驾驶座,黄顺安也从车厢里跳下来,钻进副驾驶座。
“坐车厢去!”
看到黄顺安钻进车厢,何雅单手握着方向盘,伸出右手用力推黄顺安,“姐姐我看到你就来气,你丫的坐这里,我怕被你气死!”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哦!”
黄顺安一边作势去推车门,一边轻声笑道:“雅,出口位置可是有监控的,而且有时候还能碰到交警,到时候扣分罚款,你可千万别往我头上算!”
“去吧去吧!”
何雅一边缓缓发动车子,一边哈哈大笑,“姐姐我对于交通规则熟悉得很,可没听说车厢里拖生猪违法!我这皮卡车核载两吨,拖半头猪的肉加一个瘦不拉几的猪胚,怎么也说不上超载吧?哈哈哈——”
“算你狠!”
被骂成猪,黄顺安狠狠的咬了咬牙,狠狠瞪着大笑着开车的何雅,“竟敢骂我是猪,今天我这猪说什么也要拱了你这株上好的大白菜!”
“找揍!”
何雅要开车,嘴里说着要打黄顺安,自然不会真动手。
冷场集市上人少,车辆也不多,倒是省掉了堵车的烦恼。
片刻的功夫,皮卡车就驶出黑土镇集市,上了村村通公路。
待车开到平直的路上,何雅才放松一些,一边缓缓开车一边和黄顺安说话。
开车途中聊天,也属于违反交通法规的行为,不过这一段路特别平直,前面没有岔路也没有车辆行人,何雅车又开得非常慢,倒是没有多少安全隐患。
聊了几句,两人再次把话题扯到苏芮身上。
听到苏芮几次三番找何雅的麻烦,黄顺安忍不住摇头叹息,“这女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差不多要彻底疯了!”
“也未必哦!”
何雅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轻轻摇头,“其实苏芮还没有之前的周玉翠那么疯狂呢,也不是没有办法拯救!只要你丫的去挖张铭的墙脚,把那疯女人抢过来,用不了多久,她也就会和周玉翠一样,彻底改变了。”
“尽是瞎扯谈!”
黄顺安抱着后脑勺看了何雅一眼,没好气的摇头,“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连锄头都扬不动,拿什么去挖人家的墙脚?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心理学家,拿什么去拯救一个疯狂边缘的女人?”
“不是不能,而是你不愿罢了!”
何雅一边开车一边摇头,“老幺,别总那么自卑,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只看你眼前的成就。撇开暂时没钱不说,你别的方面都算不错了,张铭的墙脚早都悬空了,只要想挖太容易不过了。你丫的就是一团含水的棉花,脾气再大的女人,在你面前,也发不出火来。时间久了,也就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不等黄顺安开口,何雅就松开一只手,轻轻摆手,“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也别找什么歪理反驳。实际上,以贺文香那臭脾气,随便换个人都未必能在周家待超过三天,就算是被人称为极品赘婿的杨国飞到周家,让他待个大半年,他估计也早把贺文香切了喂狗了。也只有你这种好脾气的家伙,才什么都能忍。”
“这个……”
黄顺安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沉默了下,才轻声开口,“说起杨国飞那家伙,其实也挺可怜的,他丫的能力不差,却整天要受窝囊气,还得咬着牙逆来顺受。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忍受到了极限,到了爆发的边缘。如果汪家再不改变观念,杨国飞爆发只是早晚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好合好分,希望那家伙别太冲动,闹出流血冲突。”
“不可能的!”
何雅闻言,无奈的摇头,“没有好合,也就别指望好分,杨国飞那家伙我也见过几次。和你不同,他不是脾气好,而是因为家里穷,成绩差,自卑到了骨子里,所以才隐忍不发。如今的他,就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已经被压迫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随时都可能砰的一声爆发开来。不发生冲突,那是想都别想,同学一场,我们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希望他别太疯狂,真的闹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