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赶了一天马车,直到亥时方到了定州市,终于打听到一家听起来不错的郎中,只是当她前往郎中医馆时,看见了一批赶路人,这些人各个苗疆人打扮,脸色凝重,虽然风雪满天飞他们都不惧严寒赶路着,月儿拉了下围巾罩上了自己的小脸,驶着马车缓缓的从他们边上经过,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五仙教的人,此时马寒枫身受重伤绝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若是发现车上的人是马寒枫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来到医馆,马寒枫已昏睡过去气息极为微弱,郎中端望良久直摇头;月儿苦苦哀求着,问可有法子救他。
也罢,我只能勉强一试,是否能救活我肯定不得,若此男人能依此法挨到明日午时,他将渡过鬼门之关,若不能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可得。
说罢,只见郎中从地窖中取出两片桑叶来,拔去外皮,在内层选出粗壮的筋纹,撕下开来;用手搓着筋纹,从头至尾来回搓了七八回来着,时而用精致小刀修饰搬,如此筋纹变得细线般且滑润如丝。不多时后便将此丝放于蒸笼上蒸,不小会取出套上绣花针。
郎中令学徒将牛圈中的牛牵于来栓于后院,然后自己轻轻撕开敷贴在马寒枫腹部的棉布和金疮药,不禁叹道:这金疮药不错,说罢拿出绣花针替马寒枫缝治伤口,郎中手法纯属,不消一刻便处理好伤口,并为其穿好衣裳。此时的马寒枫依旧昏迷,气息也渐渐弱了下来。
郎中来于后院商量如何杀了这头牛,只听觉用大锤可杀牛,只是这牛若非屠者鄢有会杀之人,正是焦急。
大夫,这是作甚,月儿疑惑道。
郎中叹息道:尊夫此刻甚是微弱并非调养所能及,需以其有生之气方能助其回魂,老身本想将此牛杀之,取其腹中之物,另夫在内靠其生气渡过难关,怎奈不知如何宰杀此牛。天色已晚,镇上屠夫较远也皆尽歇息不便打扰。
月儿大惊,不知有如此之法,但此时关乎马寒枫生死怎敢怠慢:大夫,此事交于我,还请诸位让于一让,说罢来到老牛跟前,提劲猛的一掌击于牛头上,老牛竟不曾挣扎和叫出,直接瞬然倒地。
郎中大惊自是叫学徒取出牛之内脏后,并将赤裸的马寒枫塞放入掏空的牛腹中,包好牛腹只留个竹筒呼气。
月儿不明其意,也不便打扰,这老郎中忙到子时方坐下休息,郎中妇人煮了点热汤供大伙喝着取暖,也无人问及这伤如何得来,众人食完便陆续就寝去了,老妇人给月儿腾了间小屋,月儿虽行当放着却未去休息,冒着这雪夜看着眼前这牛慢慢的被白雪吞噬着。
可能是先前马寒枫太累了,又或许真的伤到了要害,一整晚没有一丝声响,外面的月儿多想听他一句话语,又不敢以其聊天,郎中嘱咐过不得扰之,方有熟睡可收牛之生气。总算熬到了卯时,众人纷纷起身食早,这大雪纷飞时日,医馆只留个小口,众人搬了炉火围绕郎中听其讲说。天将午时,众人起身吃饭,此时月儿怎能吃下,待众人吃罢饭,几人纷纷剥开牛肚,马寒枫如睡梦般酣睡却已有了生机,且呼吸顺畅,老郎中梳了下自己胡须:此娃无碍矣,众人将马寒枫抬入内室,试擦好血迹换上干爽衣物马寒枫便醒了过来。见到他睁眼,月儿才破涕为笑张罗着喂药、保暖、清洗衣裳。
就此住了两日,马寒枫执意去顺天府,月儿便携着他离开了医馆。老郎中虽有不舍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些许,并拿出几幅上等药来放于车内,谆嘱月儿用之,也给月儿开了两副方子让其调养不久前的旧伤,两人拜别后便再次请个车夫往顺天府赶去。
虽然马寒枫习得洗髓经可经肤体呼吸,但是此时不可运功只能靠口鼻,寒气呼入体内原本受损肺脉等又令其咳嗽不止,腹部伤虽挺了过来却不得动弹恐伤口破损,马车缓缓前行每日路程很短,赶了一天也才到了沈丘,这只是个小村子,月儿请了个民房要了些热汤,三人早早便休息了。
昏睡好几天的马寒枫此刻却也睡不着,想这腹部伤非得两月方可行走,这冰天雪地此去顺天府应五日之程,这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肠哥此时如何,伤势何况。
翌日众人赶路,此前停滞数日现倒也赶上不少前往顺天府的江湖中人,当然又超过了五仙教门徒。赶了一天路到了天黑总算到了清苑县,这小县城有了些许繁华之气,虽不及石门却也张罗着数家客栈,月儿打点好一切便和马寒枫一直呆在客房,经此次受伤,月儿每个晚上都守着马寒枫,生怕他伤口发作。累了就靠着床头眯了会,白天在马车上也是累了和马寒枫一并侧躺着,她睁开眼便能看到他,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或许自己也已经默默的喜欢上这男人,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任他叫她去歇息她都不理睬,径自作为。
当下亥时,月儿本和马寒枫聊着天突然有敲门之声,月儿警觉的开了门:你怎么来了,你怎知我投宿此处。
哎呦,你这马车如此之显眼谁可不知,无碍事,我自己溜出来的,就是想与你说说话。
毛毛怎样,月儿关切道。
毛毛近日有些受寒,好在教主一直抱着,现如今应已睡下,不碍事的,我等都是医者怎不知如何搬。
那就好,毛毛这么小怎生叫她如此走这一遭,月儿叹道。
玉儿看了下床榻上的马寒枫:他怎么了,好像伤得不轻。
先前染了寒疾,前几日被一群江湖混混纠缠受了些伤,不碍事过阵子便能安好。
此时门外站着一人,倾听着屋内两女子对话,只见他手握沉拳,指间滋响,却不曾马寒枫和月儿早已察觉。
月儿缓缓走近门,猛的开门,映入眼前的是一俊美男子,原本紧绷的严肃见到月儿却也松弛面带微笑。
师兄,你怎的也来了,原来此人便是五仙教左护法得意门生罗云,罗云长相俊美笑有秀气,虽不及马寒枫之俊美却也是个出类拔萃之人,深得五仙教护法和众长老认同,自小和月儿一起长大,对月儿更是无微不至,内心早已爱上月儿,只是不善表达,见月儿数月未归无不牵挂焦急,这晚刚好见玉儿溜达出来出于好奇便跟了过来,不想竟然遇见了。
我见这丫头跑了出来,生怕出事端便跟了来,这不比在苗疆,处处危险不免不放心。说罢环顾四周见到床榻上的马寒枫不禁道:这位是?
我远房一个哥哥,生有寒疾,我带他前往京师救治,前些日子被人纠缠伤了腹部,不免教主们挂心便不曾与你们会面,说罢回头看了下马寒枫。
这个不善谎言的月儿怎能如此骗过罗云,罗云走上前来搭住马寒枫脉搏,此人却是受了寒疾伤及筋脉,脉里间却无一丝内息,面容憔悴甚是煞白这才放下心来。
你好生照看他,我等不予告知长老教主,待他好了且回教来,我等有大事商要,并嘱托了一番。
两人离去,马寒枫微微一笑。
月儿见他笑来也甚是欣慰,热了把水擦了下他额头,自己也梳洗下脸蛋,便坐于跟前和马寒枫闲聊。
方才你怎能让罗云师兄觉察不出任何内息如此搬,月儿好奇问道。
我本就丹田受损,内力存于百穴中,一般人察觉不来并不为奇。马寒枫依旧微笑着。
有那么好笑吗,月儿疑惑着。
你那罗云师兄心机不浅呀,马寒枫叹到。
为何,你怎觉得他是个有心机之人,罗云师兄温文尔雅,处事光明,武艺超群甚得教中人喜爱,怎的如你所说搬,月儿不免一丝生气。
方才他明为我搭脉实则掐住我脉门,若我有气息或未如你所说搬便可将我揭穿并质问于我等,且在屋外良久,你与玉儿谈语间只字未谈及他,已是恼怒双手握拳,怎看不出其生气。
月儿不语,罗云师兄自小待我百般好,只是师叔曾告诫莫于他来往,未曾想马寒枫一下子就察觉出来,自身在五仙教十几年却觉得他并非话中人,是否他们想些多些,也不便辨之自当不知情,只是心挂毛毛,不知这丫头伤寒如何,想着想着便靠床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