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黎明枯草上又一丝丝霜,三人抖了一晚上总算挨到了天明,走了一晌午马寒枫总觉不对劲,这么走下去能否找回舍利子,仅凭飞鱼服就能确定在锦衣卫手里吗?想来无用倒也无他法,若舍利子于自己有缘应该能指引他们前往吧。
虽然是冬天,但到了正午反而觉得有点热,马寒枫解开披风拿于手上想休息下,只见古吟却显得格外欣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太原了,原来太原就是古吟的老家,他也是在太原认识了自己的师傅柳若松,虽然师傅不在了,他还是有他牵挂的人。
古吟一直算是个侠盗,只因听说马寒枫重现江湖才从太原赶去追寻以了师傅的遗训光大衡山派。此时到了太原更想急着先回去看看,所以便先拜别马寒枫月儿一口气跑了三十余里,夜幕时赶了回来。
一户穷苦人家里,桌子上多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一女子在拾掇着晚间的食物,转身见到了这盒子,她呆了下,又叹了口气,侧脸不去看那盒子,良久便转身继续拾掇着。
欣儿,你还好吗?古吟问道。
你回来了,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女子沙哑问道。
我找到了,他待我很好,也教了我很多东西,古吟说道。
那就好,你怎么又给我送东西了。
这个不是我偷的,是我自己的钱买的,虽然不怎么值钱。古吟低声道。
你还是不要给我送东西了,这样不好。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送你东西,古吟背靠屋外的墙壁低声道。
那你还走吗?女子问道。
还要离开一段时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古吟靠着墙悠悠道。
在外面保重好身子,不要再弄一身伤了。
嗯,我会的。
良久良久,两人一直没说话。
我要成亲了,女子最后说了句话。
这话犹如一把利刃直刺古吟心窝,默默的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马寒枫和月儿在太原外一个小瓷窑边借宿着,这里比昨晚的破庙暖和多了,农家里还给了热水和晚饭,吃罢饭马寒枫斜靠着看着眼前的空地,一个人影腾空而来,这人轻功了得转眼便到了马寒枫跟前,推门进来话也不说便坐着发愣。
月儿也看出端倪了:为何如此呀!
古吟不语。
侧身蜷着身体看着碧血剑发呆,很是忧伤。
月儿见他不理也没好气,自个耍着剑。
见到你想见的人吗?马寒枫打断了这寂静。
见到了,古吟略带勉强回答道。
马寒枫听了也没多说,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外面:今天天气没昨晚的好。
突然马寒枫放声笑了出来。
两人不解看着马寒枫。
说说吧,怎么闹翻醋坛子的,马寒枫没好气道。
谁醋坛子翻了,古吟狡辩道。
月儿收剑看了下古吟,询问道:有什么好隐瞒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现在你最亲的人就是马大哥了,怎么也不带来看看啊。
古吟侧脸看着别处,叹气道:我才离开会,你两好的都叫大哥了?
月儿打趣道:大哥本来就只多我们几岁,我叫大哥你叫师叔,我还大你一辈呢。
想的倒是很美,女人都这么不害臊的嘛。
哟,瞧你说的,醋坛子翻了找我们出气来了呀!
没那事,小爷我潇洒这呢。
到底如何,于我们有何不可说的。马寒枫劝道。
人家就要嫁人了。古吟委屈道,带有悲伤似哭非哭的声音。
原来,三年前古吟遇到了一个不简单的对手,侥幸赢得数招自己却身受重伤晕于山涧,恰巧被路过采药的欣儿救治了,欣儿的一举一眸都深深打动了受伤的古吟;而欣儿出现在古吟的生命里后,古吟便很少去偷盗。每一夜都站在窗外看着灯光映出来的身影,直到夜间灯灭了久久才不舍的离开,有时候则直接靠于房顶露宿,茅屋下的灯光仿佛就像是一个人在等他,一种守护也是一种等待。古吟每次盗完总会挑最好看的饰品或物件给欣儿,直到月前去寻找马寒枫才轻轻告别,怎奈此次回太原竟然是如此,不禁黯然哽噎。
月儿听完侧脸看了下马寒枫,微微的咬了下嘴唇心里暗想不知他是否对我也如此,忽又觉得好笑,在他心里只有那个依依姑娘吧。马寒枫捡起一块小石子,猛的嗖一声飞将出去,那力道足矣致人于死地,不知此时为何却又如此;而后缓缓拿起金蛇剑走了出去。屋内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只见马寒枫缓缓解开包裹金蛇剑的粗布猛的一抖一道金光闪开,金蛇剑出鞘,马寒枫一跃而起,剑快而稳,转眼间数招已完,旋转而下每一招皆如行云流水,每一式却能发挥出数道剑气,剑风嗤嗤声响却犹如奏乐般,剑招浑然天成却又无处寻迹,又剑影连闪如舞步般;而又退却数步挥洒自如,姿态飘逸,神情自若,又悠悠腾起宛如朝霞美妙,轻功与剑法的清丽飘逸想必只有眼前的马寒枫才能舞得如此优美,但是马寒枫忽的一剑直刺入地,运劲而起,眼前的优美剑法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凶、猛、狠的杀招,每一招都劲力而霸道,每一式皆如恶魔出世,眼如凶神直至最后又轻步曼舞如燕子伏巢,疾飞高翔似雀鸟夜惊,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剑舞飘逸,若仙若灵,渐渐的慢了下来。见马寒枫舞完,月儿拿起披风缓缓的披上婉婉的系上,这一情景如同夫君远行,妻子为其装扮宽衣般。
师叔,这是何剑法,为何有如此变化。
这是断肠一剑的剑招,我刚才所使的正是他所创的花前月下,细合金钗,怜我怜卿,人约黄昏和最后的似水如鱼。
好奇怪的剑招啊,为何有如此叫法。月儿问。
这是他想念妻子时所创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无不让自己想起妻子的身影。
可是这几招虽然诡异倒也威力不足不足以伤人啊,何况还有一招带有舞剑之势不觉得适合竞技吧?
你错了,这几招的精妙所在于将内力运于剑上,用剑时形成一股剑气,剑刃可以伤人皮肉而剑气则可以伤人的五脉,剑招退而虚之,虚而实之;莫看校洒俊雅,实则攻敌之要穴,一招足矣。
大哥,今天为何舞此剑法为我等观望呢,月儿疑惑道。
很多想法,并不是我们所想的,很多事也不是我所能为之的,我们都是很普通的人;只是我觉得有些事必须去了解必须去争取不试一下又怎么能知道结果呢,缘份与否在于天也在于人,倘若你只是在我们面前大哭一场又有何用,她心里有你你又何苦哀怨,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断肠一剑。说完看着古吟,古吟则低头不语。
我只是个小偷,她看不起我。
小偷?你是我见过最穷的小偷,何为偷谁为盗?不想我衡山弟子却落得如此狼狈。马寒枫愤愤道。
总比街上拉二胡好吧,古吟没好气回。
马寒枫楞得看着他,默默掏出一把银票,内袖里拿出一张印记丢于古吟道:衡山弟子通晓音律只为领悟世人所不可得之悟性,古有伯牙与钟子期破琴绝弦;当世有刘正风师叔与日月神教曲洋笑傲江湖,而在你眼里衡山的音律竟是街道卖唱博取钱财之道,说到此处马寒枫顿时咳嗽不止猛的一口鲜血吐于地上。月儿见之速拍其后背而抚之,但也不知从何劝之。马寒枫摇了摇头失望的转身回了窑舍里,月儿使了颜色尾随马寒枫。
古吟呆于一旁竟不知自己随口一说使得师叔如此震怒,呆呆的楞了许久方捡起所丢之物,一叠银票少说也上万两,一张印记有宝丰字印(也就是说到宝丰钱庄至少可以现银支付十万两),古吟自己也不知师叔如此是何道理但别不敢问之,站于良久久久不敢入内。
马寒枫回窑内调息后倒也还好,想想方才所为却也过分,师兄柳若松早先本就投于雇佣兵山寨为钱为名利而已,而古吟受教于他有此想法倒也无可厚非,想想便无多气,唤其入内。
古吟入岂敢多言,劲自站着,马寒枫换口气:凡事事在人为何不去探个究竟。
古吟闻之便之其意,方才师叔只是一时生气,担忧的是自己便转悲为喜匆匆拜别再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