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草原的夜晚冷的出奇,此时的马寒枫(小名人马)早已换回汉服失魂落魄的往平凉方向走去。(马寒枫,战神,江湖上对他的一个代号,也是一个传说)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一个人的话,至少你有活下去的信念,但是此时此刻的马寒枫早已对这世间无丝毫眷念,没有灵魂的他世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要去哪,本已匆匆的脚步缓慢了下来,他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因为他杀了一个他一辈子都不想让她受到丝毫伤害的女人。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然而这一切都以不重要,都在今天结束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阴山草原和平凉交界处马寒枫倒下了,倒下的马寒枫耳边依稀回响着:铁骑军,力万钧,杀鞑靼,保家国·········。一天、两天,马寒枫没有爬起来的意思,只觉得趴着心里会好受些,良久良久远处一辆马车徐徐开来在马寒枫晕倒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个农家小屋里,说是小屋倒不如改称土坯房好些,一老头子慢慢扶起昏迷中的马寒枫,给他喂了一小碗粥汤,一老妇人走进来搓了下手问道:这孩子怎么了,都昏迷两天了咋还不见醒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阴山草原多冷,一个孩子穿这么点衣服不染上伤寒才怪。老头子摇摇头道。
多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伤成这样,那妇人怜悯道。
老头沉思了会,这年轻人该不会是逃兵吧,阴山草原那边这会还在和鞑靼打仗呢,你看这娃连夜赶路的没准是军营逃出来的呀。
逃出来的怎么了,还不让回家啊,妇人信誓旦旦道。
老太婆你有所不知啊,这军营里逃出来的那叫逃兵,被发现可是要砍头的呀。
·········两人唠叨了好一会才停。
第二天,马寒枫朦胧地睁开了眼,剧烈的头痛让其难受的用力闭上眼睛挣扎了下,妇人见他醒来嘴里便唠叨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吓坏老身了。
马寒枫勉强撑起身体来看了眼四周,此屋早已破烂不堪,土墙零散挂少许辣椒,屋内没什么家具,一个大灶台便占了大半,锅内少许糙米粥,地上整齐的放着柴火,地扫的非常干净。马寒枫咳了两声,只觉得肺部剧痛口燥得很,刚想说点什么又难受的晃了晃头。
妇人端来碗道:你可醒了,你在阴山草原晕倒了是我和老头子拉你回来的,这大冷天的感染伤寒了,听我老头子说你这伤寒甚是严重的,已经伤寒袭肺了,惋惜间嘱咐道:来喝点我们这自家酿的老黄酒暖暖身子吧。
马寒枫缓缓坐稳靠在床角的墙壁上,右手接过碗,轻轻的泯了口老黄酒,此酒不烈微甜确有暖身之功效,几小口酒下肚马寒枫脑海里不禁又回想起依依姑娘来,热泪含框甚是低落。
老妇人在旁看着不免伤心道:娃儿遇到啥子伤心事了,还是想家了?
马寒枫赶忙擦掉眼眶内的泪珠回过神来:老妈妈见笑了,我真的想家了。
老妇人微微笑道:娃儿莫哭,等伤养好了就回家去,好好伺候老母亲。
马寒枫含泪略带微笑微微点头,又要了些酒慢慢抿着,不一会儿老妇人出门去忙了。
夜深了,老头子才回来,进屋就冷得直抖擞,见马寒枫醒来赶忙安慰道:小伙子醒了,身子可舒服些。
马寒枫很有礼貌应道:多谢大爷搭救,在下不胜感激。
小伙子客气了,伮,你看这什么,今晚你有口福了,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小羊头。老头子豪放笑道。
烤羊的味道确实不错,马寒枫肉吃不多倒是这老酒喝了不少,直到颇有睡意的时候才再次留意到该户老人家确实穷苦,糙米边上有糠,他们的炕床则让出来给了自己,小两口和衣躺在一块小木板上,任马寒枫怎么争执老两口始终要马寒枫好好养伤,自己两在小木板上挤着睡。
躺在床上的马寒枫流下了两行泪,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幼离家事到如今回家寥寥数次而已,倘若两老知道自己如此该是怎地痛心,甚是想念。
翌日,马寒枫便起身拜别离开了,临行前偷偷给老妇人床窝上留下了两锭金元宝和少许银票,久久回望了这小屋,缓缓转身离开。
马寒枫踉跄的离开这小山村,染上伤寒的马寒枫病症并无丝毫好转。马寒枫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老妇人给的酒囊,大口的喝了两口,下肚那瞬间又大声的咳嗽起来,连续咳了起来过后脸色不免苍白少许。下肚的酒又让其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如地狱中的火焰燃烧着他的肉体和灵魂。就这样慢慢的走到了平凉。
平凉素有“陇上旱码头“之称,此处不同于阴山草原在于白天干燥炎热令人一筹莫展,夜晚冰冷刺骨似乎进入了死亡的国度。马寒枫已整日未进食,且因伤寒让其异常之难受,走没几步便会再次咳嗽起来,平凉这死寂的沙海(沙漠)犹如炉上烤着,灼人的热浪席卷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使人喘不过气来,马寒枫肺部剧痛的同时身体甚是饥渴难耐。赶了一天路此时已近黄昏又刮起了大风,眼前的一切只能用黄沙直上白云间来形容。黄昏后便会入夜,马寒枫深知这平凉入夜后便是穿上大棉袄也觉得刺冷倒也加快了步伐希望能远离这是非之地。
入夜了,寒风萧瑟,酒囊里早已空空如也,马寒枫本想运气御寒,岂料染上如此伤寒后运功便无法心神入凝,提气间肺经剧痛而咳嗽开来。初始也就咳嗽而后略有血丝。此时的马寒枫只是想蜷起身子蹲下取暖,只是此刻的他已蹲不下身来,他像块木头般倒在了沙海上。
夜很深了,他躺在那,一动也不动,一只沙蜥在他身上灵活的爬着一只沙狐过来吃掉了沙蜥,而他依然冰冷的躺着,一轮白月光扫在他身上,他死了?不他还活着,但他确实已经死了,此时的他和死其实没有区别。
太阳懒洋洋的升了上来,沙漠上犹如流金铄石,他的身子已被埋于半身,或许在他心里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什么人都有过,却什么人都没有!
自从离开衡山的那天(师出衡山派),他就开始面对一个险恶的江湖。
金蛇一出,万剑臣服!(马寒枫自铸金蛇剑,自创金蛇剑法,后流于后世,成名于金蛇郎君)
这是何等的气魄!
战神马寒枫,皇帝御赐,
这又是何等的威名!
为拯救大明子民而远赴阴山草原抗击鞑靼,
这又是何等的志向!
至尊豪门生死相交(一起患难过的至尊豪门镖局),用生命编织的友情,
这又是何等的义气!
这样的一个人物,本来就该是江湖的领袖,天下人景仰的大侠。
可是,可惜,可叹,马寒枫这一生究竟得到了什么?
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他爱上了一百九十五岁的依依姑娘,带她出岛,带她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最后却得眼睁睁得看着心爱的女子从二十岁妙龄少女变成老太婆死去,他第一次陷入痛苦之中(或许那只是个环境又或许那只是一个梦,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到无法自拔无法忘却)。
他在阴山草原遇上了鞑靼太子妃南宫依,容貌举止和依依姑娘一模一样,自以为是依依,却被鞑靼利用,致使镇远大将军王守仁的铁骑军全军覆没,竟成了他是叛徒的根据,是命运在耻笑他吗?无奈的结局,马寒枫孤独离去。
他一直试图求得的信任,却被一步步被推向罪恶的深渊。而他所熟知的江湖,将以叛国者的名誉追杀、诋毁他。
唯一信任他的断肠,已杳无音讯。至尊豪门的兄弟也会对他的行为感到失望,天下间再没有人信任马寒枫更无立足之地。
师父走了,师兄柳若松与他为敌,天下人不信任他了,甚至朝廷也将不信任他了。
面对这样绝境,他还可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他躺在沙海里不想起来,任黄沙掩盖过他弱小的身体。
他也曾怒吼,他悲哀,为什么命运捉弄他如此?也辉煌过,却为此狂傲过!
他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带着悲哀决绝的狂笑离开阴山草原。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一个绝世的剑客,一柄绝世的宝剑,一生无奈的命运。
沙漠的热浪一波吹过一波,一匹骆驼缓缓的在沙漠上游走,一红衣女子,头上一条红围巾包裹着,在马寒枫身边停了下来。
废旧的土坯角落里躺着一个人,红衣女子很轻盈的喂着水,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夜幕降临,平凉又开始刺骨冰冷起来,女子烤了把火,从骆驼上拿了件棉袄披在马寒枫身上,自己则蜷缩在角落边看着他。这个她陌生的男子病得不轻,虽觉得自己在五仙教医术略有小成却对他无能会理,伤寒已侵入其五脏,现在只盼其醒来回中原或许有医术高明者能救其一命。夜已深,女子端详着他:此人眉清目秀,见他虽然满脸灰土,在火辉下却十分之秀美,心道:“这乡下小子生得倒俊,只可惜染了此病料想也不久于人世,见他偶睡梦中咬牙忍痛,看起来倒性子不凡甚是俊美。”
说来也怪,马寒枫经女子一照顾夜间竟在冰冷沙海上冒出豆大冷汗,喃喃自语。
红衣女子靠近为其拭去额头大汗,只见马寒枫伸手握之,口中喃喃道:依依。
红衣又羞又急,微微一挣。马寒枫胸口伤处立时剧痛,不禁「啊唷」一声。那少女不敢强挣,低声道:「我不是依依,你放开我。」马寒枫微微睁眼凝视着她眼睛,哀求道:「依依,莫要撇下我,带我离开这里。」那少女心中一软,柔声道:「我不是你依依。」马寒枫微醒,因少女裹着红围巾篝火阴暗,只一对眸子炯炯生光。马寒枫拉着她手,不住哀求:「是的,是的!你……你带我走吧。」马寒枫生怕她消失,猛然间那少女给他抱住了,羞得全身发烧,不知如何是好。马寒枫见到她温柔可亲的眼光,叫道:「你不是依依,你……你是南宫依?」那少女身子一缩,不由自主的推开了他:「不,不!我不是什么……南宫!」
突然间马寒枫神志清明,惊觉眼前人并非依依,失望已极,脑中天旋地转,便即昏晕。入夜,女子又给马寒枫喂了三次蜂蜜水。
天明后,马寒枫依旧昏迷,女子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扛到骆驼背上牵着骆驼走远了。起风了,伏在骆驼背上的马寒枫被一股股热浪闷的喘不过气来,马寒枫微微睁开了眼,此时女子也热得难受摘下了头上的围巾。映入眼前的女子让马寒枫伸出手来搓了下自己的眼睛,只见眼前:此女子脸色晶莹,肤光如雪,端庄秀丽的鹅蛋脸。见其牵着骆驼便不好意思挣扎起身,只是这身子不听使唤遂运气坐起后便大声咳嗽起来,女子见状便包起围巾转过身来示意骆驼蹲下给马寒枫喂了少许水,马寒枫本是细心之人,见那水袋没什么水了也就抿一小口而后找一石下运功调息起来,马寒枫曾吸得数十高手功力调息自是快,一盏茶功夫便可自行走路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咳嗽。两人赶了一整天脚力才步入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