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齐妍锦就来到了花厅:“官人,眼看就要开饭了,您有什么事情找奴家?”
秦天德习惯性的就想将齐妍锦揽入怀里,却发现秦三这个没眼力价的家伙居然跟了进来,只得放下手说道:“三儿,去外面守着,顺便把门带上,不许任何人靠近。”
打发走了秦三,秦天德这才将齐妍锦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则是环着齐妍锦的细腰,轻声问道:“锦儿,你以前在淮阴县生活了十几年,可认识醉香楼的东家冯毅?”
齐妍锦斜靠在秦天德的怀里,柔嫩的小手任由秦天德抓在手中:“到不能说认识,只是听说过。冯毅不但跟前任县令交好,跟县里的豪门大户关系也都不错,听说他跟知府大人也有交情。官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天德摩挲着齐妍锦的小手,没有回答,再次问道:“锦儿,冯毅他平日在县城中可有什么劣迹?”
“嗯,好像没有什么劣迹。他为人还算不错,出手也算阔绰,只是没听说过他害过什么人。”说到这里,齐妍锦忽然坐直了身体,转过头看着秦天德,“官人,你莫不是想要夺取醉香楼?”
“锦儿,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秦天德一脸的诧异,“难不成为夫在你心中是如此蛮横之人?”
看着秦天德有些认真的模样,齐妍锦娇笑一声:“官人不用这么紧张,锦儿相信你的为人,如果你要夺取他的酒楼,想必定然是会有原因的。”
还是我的锦儿最乖!
“锦儿,我没想过要他的醉香楼,我只是好奇,他是只在淮阴县开了酒楼,还是说在其他的地方也有分号?”
齐妍锦思索了片刻,说道:“好像就只有县里这一家,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分号。官人,你今天为什么对他忽然这么有兴趣?”
秦天德还是没有回答齐妍锦的问题,而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锦儿,那冯毅是淮阴县本地人士么?”
这一回齐妍锦思索的时间比较长,约莫有半柱香的功夫:“不是,锦儿记得大约七八年前,醉香楼的老板不是他,而且生意也很差,后来才转卖给他的。官人,你是在怀疑他么?怀疑他什么?”
齐妍锦说的没错,秦天德的确是在怀疑冯毅,起因就是冯毅送来的三千两的谢罪银子。
淮阴县是个穷县,醉香楼的生意自己昨日也看了,生意并非特别的好,而且醉香楼在别的地方又没有分号,那么三千两银票对于冯毅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难道他就不心疼么?
要知道他到任的第二天,曾经让县中的豪门富户将心意折现,送来最多的也不过是五百两,可这冯毅出手就是三千两,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除此之外,都说冯毅和楚州知府有交情,那他为什么不在楚州开酒楼?那里的生意绝对会比淮阴的好!
更重要的一点是冯毅不是淮阴本地人,这不能不让对历史专业的秦天德怀疑。
他记得,宋金交战时,双方都曾派过细作潜入对方境内,淮阴是宋金交界之地,再次安插细作是在正常不过的,所以他怀疑冯毅的真正身份有可能是金人的细作,如此才能将上面的问题解释清楚。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怀疑,并不能肯定,只有将来派遣人手暗中监视,才能最终确定!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跟齐妍锦说的,只能打个哈哈遮掩过去,带着齐妍锦去饭堂吃饭。
随后几日,他找了个空当将秦武单独叫来,叮嘱秦武暗中监视冯毅,借口很简单——冯毅看样子挺有钱的,看看能不能抓住他什么把柄,然后……抄家。
秦武来到淮阴后,在秦天德的刻意培养下,已经养成了抄家的习惯,听到又有捞油水的机会,自然毫不怀疑,满口答应下来。
又过了几日,齐正方从泉州赶到了淮阴。
秦天德陪着他们给齐博扫坟拜祭,同时将原本属于齐家的产业都归还齐正方,然后又帮着齐正方雇佣人手,从新将齐家的生意支起来后,这才将齐正方叫到花厅中,闲聊起泉州船队的事情。
虽说当初在集英殿上,秦天德为表忠心曾经要将自家的船队献给赵构,可是赵构并没有要,只是要了一份详尽的航线图,看样子是要组建朝廷专属船队。
当然这也在秦天德意料之内。船队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堂堂皇帝怎么可能会贪图?
齐正方因为秦天德替他报了父仇,这才算真正认可了秦天德这个妹夫,言辞之中也多有敬意,对于秦天德当初掳人殴打的行径也有意忘掉了。
先是和齐正方聊了聊船队目前的情况,以及到过哪些地方,还有哪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而后秦天德突然加了一句:“舅兄,等你返回泉州,以后每趟船队返航,记得给我这里送来一些奇珍异宝还有些银两,我有用处。”
齐正方面露苦色:“大人,老夫人派了账房驻守泉州,如今钱银的事情我和疤拉根本做不了主。”
“没事,我会跟我娘知会一声,让你可以随意支取钱银,你务必买通泉州当地的重要官员打好关系,不论花费多少银钱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让他们不要为难船队,最好能够做到咱们船队想什么时候出海都不会有人阻拦。”
“大人尽可放心,我一定办到,只是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即便不给他们送礼,他们也不敢为难船队啊?”
“你不要多问了,这件事就按照我说的办吧。”看到齐正方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他连忙问道,“舅兄,前些日子疤拉来信说,有个国家的公主看上了你,想要招你做驸马,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个杜疤拉,什么都说!我都叮嘱他不要外传了,怎么还是,唉!”齐正方在无暇思考秦天德的用意,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大人,这事还是不要提了,说起来太羞人了。”
“说说嘛,都是一家人,我就想不通,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齐正方吭哧了半天,好容易才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里的人实在是太黑了。等到晚上熄了灯,如果她不笑不睁眼,我都看不见人!”
“哈哈哈哈!”秦天德还没笑出声来,站在他身后的秦三先爆笑起来。
秦天德也是憋着笑瞪了眼秦三,再次问道:“舅兄,你不像是个以貌取人之人,再说了,你既然这么说,显然是跟人家圆房了,怎么能一走了之不负责任呢?”
“大人,我可没跟她圆房,只是以前达到那里的时候,曾经有人送侍女陪我过夜。至于说以貌取人,我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了,如果只是黑一些,我也勉强可以接受,可关键那荒蛮之地,天气炎热不说,百姓的生活习惯也跟咱们不同,平日里都不穿什么衣服,只是遮挡住身上重要的部位,男女皆是如此,实在是有伤风化!”
“你们到达非洲了!”秦天德骤然从桌边站起,吃惊的看着齐正方。
“非洲?什么非洲?”
“哦,没什么,本官失言了。”秦天德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妙,这个时候哪有非洲这种叫法,“对了舅兄,此次你放回泉州再次出航,记得在所到之处置办些产业,然后雇些人手,再留些钱银,务必找个可信之人打理,然后……嗯,先就这样吧。”
“大人这是何意?莫不是……”齐正方原本就对秦天德的话有些不解,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念头,当即站起身紧盯着秦天德。
看到自己始终瞒不过齐正方,秦天德挥手让秦三出去,守在门外,这才对齐正方说道:“舅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万一有一日我这边遇到什么事端,我会安排人将锦儿、真儿等人送至泉州,你再将我爹娘从钱塘接到泉州,还有东跨院隔壁的母子,一并接走然后立刻送出海!”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起这些?”齐正方看着秦天德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忍不住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了,你是我舅兄,我信得过你,你千万要保住我一家人的性命,护送他们安全离开,还有我掳来的那一家人,同样要安全的护送他们出海!”
“那你呢?”听到秦天德说了这么多,始终都没有提及自身,齐正方心中的不祥更加浓重了,“妹夫,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怎么你说的像是大祸临头一般?”
“舅兄,既然你叫我妹夫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也就不用问那么多了,我这也是留条后路而已。”眼见齐正方还是看着自己,秦天德只好编了个借口,“我怀疑金人亡我大宋之心不死,一朝战事将起,大宋恐怕难以抵挡,所以预先安排好一切,你不用过于担心。还有,此事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锦儿在内!
至于我么,我乃朝廷命官,自当与大宋共存亡,不过若事有不济,我自然会想办法脱身,前往泉州与你会合!”
真的只是这样么?听完了秦天德的这番话,齐正方总觉得里面有些蹊跷,可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看着秦天德,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