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朱厚熜才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摇摇晃晃走向脸盆,然后直接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的脸,黄锦连忙把毛巾湿了湿,拧的差不多后,开始小心的为他擦脸,等黄锦将毛巾放下后,有发现皇上把嘴张开了,黄锦只得又把盐和一些药物的混合物放在牙刷上,为他刷牙。就在黄锦还在想万一皇上懒得漱口怎么办的时候,朱厚熜就真的仰着头,张开嘴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到皇上的肚子还在起伏,黄锦都要把手指放到皇上的鼻子下面去试试鼻息了。
黄锦正在挠头怎么给皇上漱口时,朱厚熜突然将水直接喷了出来,水一点不浪费的全落在脸上。
黄锦赶忙又拿起毛巾给皇上擦脸。
朱厚熜终于长叹一声,“无聊死了。每天都是一样的事要处理,就没有点其他的是吗?”
黄锦想了想,说道:“陛下,丽妃娘娘有身孕差不多一个月了,要不过去看看。”说完就看到皇上兴趣不高,“咱们如杨答应那里?”
朱厚熜终于有些精神,问道:“哪个杨答应?”
“就是您刚刚册封的杨答应,那个叫晨晨的。”
黄锦瞬间又瘫在椅子上,没有了精神。“算了,今天就算了。朕哪里都不去了。”
黄锦皱起眉头,问道:“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去接李太医过来?”
“不用。朕向一个人待一会,你现在该做什么就去做,一会朕自会唤你。”
黄锦疑惑着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朱厚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天快亮时睡下的,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时。“睡晕了吗,唉。”
门“吱呀”一声开了,黄锦和几个太监宫女将午膳端了进来,在朱厚熜不耐烦的眼神里摆放完后,退出去得时候,那几个太监宫女都感觉自己有些虚脱了。
黄锦也想出去,但是职责所在,又不行。“陛下,吃些吧,这都……”
朱厚熜不耐烦的说道:“这个门说了多少次了,让人给朕修一下,别让它再响了。”
“是奴婢这就去……”
“去给朕找套常服来,太监的衣服也可以。”
黄锦正打算往外走,听到这句话直接刘傻住了。“您要穿常服…做什么?”他虽然想到了皇上可能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让皇上这么做,因为这太可怕了。万一被人知道了……
“朕要出去转转,整日待在这里有些闷,出去透透气。”朱厚熜看了看脸色蜡黄的黄锦,“带上两个侍卫。赶紧的。”
黄锦刚要说什么,却看到皇上瞪大的眼睛,当时就改口说道:“是,奴婢这就去找衣服。”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这就是朱厚熜走出西苑,享受迎面吹来的风时的第一感觉,虽然空气中有些臭味。
“记得回来后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朕的西苑周围怎么可以这么臭呢,回来以后马上去做。”
黄锦走在后边,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只是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啊,要不咱们回去吧,这万一有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皇上,可怎么办啊?”
朱厚熜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废话,这刚迈出西苑一步,就要回去吗?天黑之前再说。”
再说?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在外面过夜不成?黄锦暗自咬着牙对自己说,即便到时候强拉硬拽也要把皇上带回宫里,要不然那些酸儒还不把自己打死,他们现在正愁没有借口呢,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真没准就横死殿前了。“不行,绝对不可以。这私自出宫已经很危险了,这要是掌灯时还没有回去的话,那还……”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黄锦后脑勺突然被人打了一下。
“愣着干嘛呢?掏钱!”
掏钱?掏什么钱?黄锦定睛看了看,发现皇上手里正拿着一根糖葫芦。他刚要说什么,朱厚熜就已经不耐烦的把手伸到他的怀里,“让你掏钱,发什么呆啊。”说着把黄锦怀里的钱袋拿了出来,回头丢给小贩。
朱厚熜将钱袋塞到自己怀里,嚼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道:“胖子,我出来一次不容易,知道吗?别给我扫兴。要高兴了,天黑之前就回去。如果你敢扰了老子的兴致,今天还真就住在外面了,听清楚没有?”
“是是,奴……小的听的很清楚,很清楚。”
朱厚熜冰霜的脸,在看到有一群人围在那的时候瞬间融化了,快步走了过去。而两个护卫比他还要快的赶了过去将人群分开。
算卦的?朱厚熜看到这个小摊立时失去兴趣,想着转身离开。但是那位先生却朗声说道:“这位爷,进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也许小老儿可为你化解一二……这位爷,如果您往东南走,将会遇到贵人……”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喊。
黄锦回头看看那个人,对走在前面的朱厚熜说道:“皇…老爷,那个人好像真的有些本事,要不然怎么会说出您会遇到贵人呢?也许……”
朱厚熜咬下最后一颗山楂,说道:“我不但又两个保镖,还有一个太监在身边伺候,权和钱都有。权,钱有了,女人自然不缺。女人不缺,子孙自然也就满堂。所以我现在唯一可能忧心的就是事业,或者缺少贵人辅助。”顺手将竹签丢到一家门口的柴堆上,“这种江湖骗子最擅长的就是察颜观色。信他们,倒不如相信你会生……飞上天。”
黄锦脸色瞬间暗了一下,说道:“老爷对他们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朱厚熜摸着肚子,说道:“当初那些道士和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现在想想也是好笑,以前是怎么让他们进的宫。好了,先找地方吃饭,刚想起来,还没有吃饭呢。”
朱厚熜四处看了看,选择了一处离自己最近的酒楼走了进去。
小二好像很厌恶的东南角看了看,这才满脸堆笑的迎接朱厚熜等人。在黄锦搭话的时候,朱厚熜也往那个方向看去,楞了一下,话都没说直接拉着黄锦往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