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华直直的看着对方,可是迟迟没有等来回答,只是看到那个人在喝酒。“汪冰,你应该知道如果自己做会面对什么?不仅仅是面对陈,常,田三家,你还要与你哥哥作对,这里面的难度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看的出来。而且短时间内你不可能跟他们撕破脸,这样你还要填上一个对手,就是锦衣卫。这个对手有多可怕,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汪冰慢慢的放下酒杯,眼睛也慢慢抬起来,嘴终于张开了。“如果你还是天津三卫的大将军,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问题是,今天你不但失去了将军的位置,而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旧部,依我看来也很难留在原来的位置了。那么,我就问问了,你想怎么帮我?”
李安华说道:“当初我说过,你们汪家做事实在有些明显,现在就连皇上都看出来,他让我去汪家后,记录我们之间的一言一语,而且还对马家的真实身份提出了疑问。所以如果我可以在适合的时机把你拎出来,这样我不但可以挽回些许余地,甚至有可能立下大功,如此一来,我即便不再做将军,也会在官场保留一席之地,即便是不重要的位置,那也比你官场无人相帮要好很多吧。”李安华喝了一大口酒,润润喉咙,继续说道,“以后你我合作,我希望有机会高升,给你的帮助会更多。”
汪冰等他说完,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想的倒是不错,不过这场游戏可不是你一个人在玩。太过冒险了,反正现在我也没有跟他们撕破脸皮,也许混下去也是不错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冒险,万一败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啊?”汪冰摇着头,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酒。
李安华当然知道像汪冰这种不甘居于人下的主,是不可能愿意让任何人踩在自己头上的,只是知道归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很好办法说服他,因为自己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本钱了。
“汪公子一句不愿冒险,却是将自己的人头交给了别人保管。这样你真的甘心情愿吗?”
汪冰和李安华吓了一跳,这里是很隐秘的地方,一般人时找不到的,即便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来的。因为这里的消费不是一般的高。
“章伦?你怎么在这里?”
章伦笑嘻嘻的走进来,倒是让李安华吃惊不小,而且听他刚才说的话,屋里的对话全都落入他的耳朵里了。
章伦自顾自的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一边倒着酒,一边说道:“李将军今天演练出了大丑,还把天津卫大将军的位置给丢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家李峰将军。所以将军本想叫我来请李将军过府一叙,商量商量是不是要补偿些什么,毕竟初涉官场,就把人得罪完了,对以后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才跟过来”没想到居然碰到李将军私会汪家的人。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汪家居然真的起内讧了。”
汪冰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章伦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死。
李安华混迹官场多年,从大章的嘴里听出来一丝不对。“信口雌黄也需要有个限度吧。你说李峰要找我?他找我有的是借口,单单一个交接防务,就可以不被人怀疑的见到我。如此偷偷摸摸的岂不是更加让人浮想联翩?还有,你是如何知道汪家的事?”
大章抿了一口酒,笑道:“这不是我家将军着急吗?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好不好,也得烧一烧。恰巧皇上也下了旨意,说是要整顿天津三卫的商务,把持着天津大部分生意的五个家族自然就首当其冲了。而李安华将军在天津经营多年,或真或假都和五个家族有交情,如果能够得到李安华将军的帮忙,岂不是好事。事成之后,我家将军还可以向皇上提议,将李将军留下来管理天津三卫,也算是一种补偿。合作之下,我们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岂不是两全其美?”
大章的一番话说的李安华甚是心动,实情真如他所说,合作对于自己倒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汪冰却是笑着摇摇头,笑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在门外应该听到我说的话了,现在跟你们合作对我实在是太过冒险了。第一,朝廷开海必定会对天津的生意场产生巨大的冲击,五大家族若想依然屹立不倒,只有顺应自然,老实听话。如此一来你们就没有理由对他们下手,至少不会伤其胫骨。第二,即便他们一意孤行,被你们连根拔掉,身为五大家族成员的我又如何置身事外。很抱歉,基于这两点,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跟你们做这么冒险的事,老老实实的待着才是我最安全的做法。”
大章笑道:“如果换作是李将军,你这么选择自然是毫无问题,只是现在是我们家将军要来做这件事。问题是我们家将军初涉官场,什么都不懂,做起事来难免会有以前的做事方式,”他将身子倾斜到桌子上面,小声说道,“杀了,一了百了。”
大章说完便拿着酒杯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虽然这样做没有错,但是很容易在皇上面前留下不会办事的印象,那么他的仕途有可能就将止步于此。这可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毕竟十年寒窗可不是那么好熬的。”
五大家族要说有罪,却罪不至死,只是官府想要杀个商人,能够找到的理由实在是太容易了。汪冰自然也是动这个道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可以挽回被动的局面。
李安华却是还有问题。“我相信倭寇出身的李峰完全做的出这种事?不过,我很奇怪,李峰为什么要找我合作,锦衣卫不是更好吗?又或者同和轩,丰和园也是不错的,你们的关系天下尽知。你不去找他们,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同和轩与丰和园是商号,如果联手官府对于某个商号,你觉得以后还有谁会跟他们做生意。至于锦衣卫,你在开玩笑吗?和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合作?以后这天津三卫到底是我家将军的,还是锦衣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