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片在很多吸食的人看来实际上跟饮酒没什么区别,除了贵。在达官贵人圈子里倒是一种馈赠的佳品。官员之间正常走动,锦衣卫不会去多问,何况总体上而言吸食的人并不多,所以邵延刚开始并不清楚这些事的。只是现在知道了那就不可能任由其发展下去了,想想都可怕。朱厚熜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不会不管的。
由于海面结冰,原本打算在天津上岸的计划也被打乱了,只能选择在上海登陆骑马前往京城了。不过在离开松江府衙时,他又听说了一件事,朝鲜王死了,他们正在京城为新王讨封。邵延对于此事也只是听听,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对于邵延来说,他们的王死了,由谁来继承王位都是他们的事,过来讨个封,也是为了走个过场罢了。
邵延不顾洪信的抱怨直接辞别了张居正就想往京城去,张居正却把他拽住了。“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现在朝鲜……”
邵延不耐烦的说道:“我听到了,他们讨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真的有急事。”他甩了甩袖子,却发现张居正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虽然可以用蛮力挣开,但是张居正可不是这种不识趣的人。
张居正凑到邵延耳边说道:“两拔人。”
邵延翻着白眼说道:“三拨人也不管我事!”说着再甩袖子,张居正也就顺势撒开。
薛云看着几个人远去的背影,问道:“出了什么事,他好像有点乱了方寸。”
“不知道,夷州那边进行的很顺利,朝廷已经选出了很多官员过去了。不过丁健呐,毕竟还是金叶子的人,那些人比我们跑的还快。”张居正缩了缩脖子,往屋里走去。“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是也无伤大雅,有包哲在同和轩也不会有多少损失。进展还算顺利,锦衣卫那边也没有消息?”
薛云皱着眉头说道:“没有,除了他临走前杀了一个西洋人外,没有其它的消息。”
“西洋人?做什么的?难道与其有关?”
“只是一个生意人,能有什么关系?”
“那杀了做甚?”
薛云被问的愣住了,也是啊,洛伊算是一个本份的生意人,邵延应该不会因为一个江湖人的死去杀他吧。
张居正抱着火炉,说道:“算了,不用管他。总之你也去京城吧,一来找机会提醒邵延要注意,二来,你也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官场,以后对你也有帮助。”
薛云斜了一眼窗外的雨,说道:“大人,您已经不是松江府的官了,赖在这里不走是不是不太好?”
张居正拿起热茶说道:“本官偶感风寒,发热体虚,实在是不能赶路啊。”说着喝了热茶。“嗯,还是松江府的水泡出来的茶好啊。”
薛云大声的“切”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刚一出门就被吓了一跳。“祝载贵,你要干什么?想吓死人吗?”
祝载贵连连摆手,说道:“不不,我真的刚到这里,有事要给大人说。”
“说个鬼啊,他现在是松江府的官吗?给他说的着吗?”
“又咋了?”
薛云故意扯开嗓子大声说道:“他住在这里的两个月,花了多少银子?全是从松江府这边开销的,你知道知府大人那边问过我多少次了吗?再这样下去,这个季度的财政都要被他吃空了!”
祝载贵尴尬的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轻声说道:“这是同和轩那边拿来的三百万的银票,除了补上财政外,还有张大人在松江府过冬的钱。”
“啥?过冬?张居正要在松江过冬?”薛云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怎么了?张居正要在哪里过冬还需要你来过问吗?”张居正此时已经走了出来。“何必呢,张居正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吃些拿些,都会还得,何必如此大声呢?搞得众人皆知。”
薛云脸上着实一红,说道:“其实,下官只是担心皇上有事要找您商量。不管怎么说,朝鲜也是大明的番邦属国,出了这样的事,皇上总是要找人商量的。”
张居正突然被风吹的打了冷战,又钻回屋子里。坐下来后,看着两个人进来了,祝载贵也将银票放到桌子上。“你呀把银票去交给吴大人,免得他着急,他病了可是大事。”他指了指座位,“你们都坐下吧。现在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都在头疼,朝鲜那帮人带来两个人的名字,据他们说都是王的直属后代,封谁不封谁,以后只会给朝廷带来麻烦。所以本官此时回去也是自找烦恼,还不如在这里躲个清闲。”
祝载贵挠了挠头,问道:“别人家的事由得他们去折腾呗,皇上也是,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薛云当即一巴掌拍在祝载贵后脑勺上,骂道:“闭嘴!这种话你也敢随便乱说!”
张居正也皱着眉头说道:“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在胡乱说出口了,听到没有?”
祝载贵摸着脑袋,说道:“知道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不服气却明显的写在脸上。
张居正摇摇头,说道:“薛云,你赶紧去吧,邵延现在到了京师,照他的脾气估计真能惹出什么事来。”
“知道了。”
“我也去。”
薛云没好气的说道:“你去干嘛?就你这张嘴,到了京师只会给我惹麻烦。”
林雨涵看看正在站在窗边的邵延,很明显他是在看雨势有没有小一点,好早些赶路。“说起来,你好像根本没有听懂张大人的意思。”
邵延头也没回,说道:“朝鲜那帮人分明是有人要谋朝篡位,只是没有挡住另外一拨人。朝鲜虽然是属国,但是王位的继承还是他们的家事,作为宗主国实在没有必要过多的参与其中,毕竟他们的具体情况朝廷也不是很了解。”
林雨涵喝着茶说道:“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张大人为什么迟迟没有动身回京呢?这里面估计有其它的事情。”
邵延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今天是走不了,先休息吧,明天实在不行找几件斗笠冒雨上路吧。”
“你疯了吗?江南的雨有多冷你是真不知道吗?”洪信当时就窜了起来,差点把桌子上的牛排面给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