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说是要让大夫去自己摸索,其实欧洲在这方面有着很大的优势,如果有需要只要把他们在这里的传教士招募进来,会用很大的用处。只不过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不管是为了尽快平息寇乱,还是预防欧洲对国家的渗透和侵犯,彻底的解除海禁就要动作快一点了。
朱厚熜在邵延的提醒后,也明白海禁的解除已经迫在眉睫,第二天就令严世蕃拟旨解除海禁。
严世蕃现在是坐在次辅的位子上,操着首辅的心,做着首辅的事。看着手里的皇上的手稿,叹口气,心里想道:“这个老头怎么这么着急呢?福州那边我还没有安排好呢,怎么就开始了呢?怎么办?”
只是现在自己地位不稳,不能逆着皇上的意思。但是圣旨一旦颁布,自己再去安排福州的……,等一下,前段时间好像有人依然在上折子,陈述着开海的危害性,也就是说即便皇上这一直在杀着人,还是有人不知死活的跳出来反对。所以圣旨一下,也未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也许还能拖一段时间让我准备的更充分一些,就这么办。
严世蕃又看看皇上的手稿,想了想便开始下笔了。写写停停,停停写写,不过半个时辰写好了。又仔细的看了看,改了几个地方。终于点了点头,又拿过一张纸,重新抄写了一遍,这才叫过门外的侍卫,让他将拟好的旨意送去西苑。
“严五,你过来。”
严五是严府家生的下人,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在严府效力。由于严五聪明过人,又懂得说话很是让严世蕃喜欢,所以很早的时候就带在身边。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严五长的好看,身材也比较匀称,相对与严世蕃五短身材可好太多了。所以严五为了不给严世蕃难堪,很是不修边幅,头发胡子经常四五天不打理,衣服更是补丁摞着补丁。
严世蕃摆手说道:“附耳过来。”说这话往四周看了看,“你亲自去一趟福州,告诉潘家和陈家,马上准备好一切,开海在即,千万不要错过时机,让他们不要误了老子赚钱。”
严五应了一声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内阁里虽然都很忙,但是严世蕃可是每个人都需要巴结或者想干掉的人,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赵文华只是拿眼角看到严五进来,就知道严世蕃没有憋什么好主意,以前有什么不可告人坏事,可都是这个严五去做的。不过赵文华也不打算做什么,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坐在这里根本就是为了凑数来的,只要老老实实的,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几年,带着一个阁老的身份返乡也就够了。经过这几年,他是看出来了,在皇上面前,邵延一句话可以顶上别人千句万句,比首辅还来的管用。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让邵延正眼看自己一眼,仅仅是换回来一句话,虽然说的很含蓄,但很吓人。老实点,你还可以混到辞官返乡的那一天。邵延说的话自然是很有份量,这一年来,赵文华也是把这句话谨记在心。
赵文华是老实了,可是高拱有些不乐意了,自己坐在首辅的位置上,大臣对自己阴奉阳违,不冷不热的,就连皇上有什么事也是以这个次辅严世蕃为主。心里自然是很不痛快,一心想找机会把严世蕃赶出内阁。今天看到他和家仆鬼鬼祟祟的,就知道准没好事。等严五走了,自己也出来了,借着如厕的机会,吩咐家仆跟了上去。“严世蕃,这次你要是敢做什么,老夫必让你粉身碎骨!”
内阁明争暗斗早已经让人司空见惯了,侍卫们自然是目不斜视,非礼勿论了。不过有些事他们还是很感兴趣的,比如李时珍的传闻。
“都说了是真的了。李太医现在到处在找尸体,最好是刚死的,怎么死的都可以。你们是不知道,他那个小院里完全没有人敢进去,简直能把人吓死。”
“我也听说了,李太医找来的那些……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别说穷人,就是一般的富户都很难拒绝他出的价钱。你说他一个太医,哪里来的那么钱?”
“皇上给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聚在一起的众侍卫闻声看过去,穿着整齐干净的李时珍就站在旁边。侍卫们当即一哄而散,一个人都没有留下。“老子是在研究医学,别老象议论鬼神一样议论我!”
李时珍奉太后懿旨进宫,来给老太太看病。老太太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年纪大了。李时珍随意开了几副药,还嘱咐太后要适当的多运动,这不一出来就碰到这群无所事事的家伙。
邵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时珍身边,笑道:“李太医也不需如此生气,毕竟此事要让一般人接受起来还是有些难的。对了,太后怎么样?”
“没事,一些常见的老人都有的毛病,没什么大碍。”
邵延笑道:“那就好。李太医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要不休息一会,我请您去喝杯茶?”
李时珍看着邵延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我想喝酒,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这好办,走,我请您喝酒去和。”
邵延和李时珍坐在雅间里,一边寒暄着,一边等酒菜上来。两个喝了两杯之后,邵延问道:“李太医,有件事需要请教您一下?不知道您对花花草草,各种树感兴趣吗?”
李时珍翻着白眼看了他一眼,这要是别人问这句话,说不定李时珍直接就拂袖而去了。但这是邵延问的,应该不是问的表面的问题。“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我怎么发现你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
“是这样的,皇上这不是要开海了吗?你说外国船到了咱们大明,会不会带来一些外国有,咱们却没有的…啊,鱼啊,虾啊,或者是某些奇怪的花花草草的?这些东西来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您对这个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有没有兴趣去研究一下。”
李时珍拿起酒杯,一口喝干,站起来说道:“没兴趣,不过有人对这些有兴趣。只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不认识。他叫张荀,你自己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