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不仅仅是被父亲算计的阿萨哈,还有见到胡岳去而复返的多布杰。说实话,这些天因为处理胡岳留下的货物已经忙的四脚朝天了,昨天刚刚把所有的东西分配好,今天打算好好放松一下,顺便拉近一些自己和索朗姆的关系,也好以后不要出什么大问题。可是宴会计划还没有开始,就有了不速之客。
多布杰看看胡岳身边的人,又看看胡岳身后的队伍,几乎每个都带着伤,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甚至有些人都是被抬着下了马车。“你们这是去干嘛了?不是谈生意吗?而且…”他又仔细看了看,“你们为什么穿着鞑靼人的衣服?”
胡岳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但是十来天的奔波对于他这样的一个文弱书生来说,能坚持下来就已经很令人刮目相看了。只是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衣服也相对干净的多,所以闲的很是突兀。尤其是他略显轻松的语气更加让人难以想象他也是刚刚经历过战争的人。“我们刚刚假扮成鞑靼人,偷袭了朝鲁,还把他的脑袋带了回来。”
多布杰吃惊的问道:“你们偷袭朝鲁做什么?”话刚出口,他的脸色就更黑了。“你这是想挑起吐蕃和鞑靼的争斗,然后从中渔翁得利?”
邵延此时说道:“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现在你有了这么一个借口,就可以很好的,更快的聚集更多人手,到时候你成事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一些吗?你做赞普,始终都是要靠自己的,我们如果插手,将来你的位置也不会坐的安稳。”
虽然邵延的话好像都是为了多布杰,但是多布杰并不是傻子,只是现在好像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朝鲁的人头都被割下来了,如果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帮忙说谎也就成了多布杰唯一的选择。
边巴次仁看着多布杰难受,心里还是有些舒服的,毕竟能让多布杰难堪还是件很难的事情。“不过接下来做什么?难道要拿着朝鲁的人头到处去转吗?告诉每个人鞑靼人做的好事?”
多布杰叹口气说道:“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吐蕃和鞑靼一旦开战,明廷想支援我们物资都会变得很困难。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难,但也不是运不过来。”邵延说道,“打开成都府的商路,再到你们这里就不会收到鞑靼人的干扰了。虽然成本会很高。但是时间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毕竟有瓦剌人在一旁帮忙,相信一年之内就可以将打败俺答汗。”
索朗姆在一旁突然说道:“你在开玩笑吗?一年?俺答汗苦心经营了数十载的鞑靼,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就能打败他呢?”
“常规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搞些特别的。”
多布杰问道:“什么特别的?”
邵延笑道:“这个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由我来做就可以了。你们只要把人聚集起来,把事搞大,然后去联系瓦剌,联合去攻击鞑靼就好了。”
多布杰叹口气,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篝火宴会照计划开始了,所有人都开始吃喝玩乐,只有多布杰还在愁眉苦脸的。边巴次仁有些看好戏的凑过来,问道:“兄弟,怎么了这是,这么多好吃好喝的都不开心?”
多布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难?居然还这么开心。虽说我们两个都不喜欢对方,但是现在是我们最需要同心协力的时候,即便你帮不上忙,也不要来给我添麻烦,好吗?”
边巴次仁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个人,我做什么了就添麻烦?算了,反正你做你的赞普,我做的生意。这几天看着你做这做那的也真是够累的,我觉得还是无所事事更适合我。不过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说,你的位置稳了,我才可以更舒服一些。”
多布杰看他站起来要走,突然叫住他,说道:“其实有件事你还真可以帮忙。”
边巴次仁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又坐下来,问道:“这没有想到你还有用到我的一天。说吧,什么事?”
多布杰说道:“邵延说要打开成都通往我们这里的通道,可是嘴上说说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你这几年到处走,那边的路也走过,倒不如你去帮忙把那条路打开,也许可以节省很多时间。这样我们的大业也可以早点完成。”
边巴次仁点点说道:“行,明天我就跟他们说去,到时候我和他们一起去。走那边的路,没有人熟悉路的人带着,还真是有点难。”他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邵延,“你看看邵延,在那边有吃有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身处困境!你呀,也该好好学学,你现在是带领两个部落的首领了,整天愁眉苦脸的,给谁看?你都没有信心做好以后的事,别人还怎么做事?开心点,最起码在别人面前不要表现出来你这张臭脸。”
多布杰看看远处的邵延,他已经开始跟身边的人勾肩搭背的了。
胡岳拿着杯子一把抓住要带着女人离开的邵延,然后无情的赶走了那个女人。“我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你就不怕肠子流出来。”
邵延无奈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觉得我是那么不惜命的人吗?刚才那个女人很奇怪的,我要过去搞清楚她的身份。”
胡岳挥挥手,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呢,那个女人已经跟着别人走了,你今天是没有机会了。”
邵延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洪信正极其猥琐的跟在那个女人后面走进某个帐篷。
胡岳说道:“也许她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定,怎么放着帅气姚亮,强壮如牛的朱城,偏偏选了洪信呢?”
邵延充满失落的说道:“我都说那个女人有问题了。希望那个胖子不会胡说八道吧。”
“明天我们也该回家了,那边的情况才是你最该担心的事情,你呀,今天就早点睡,明天早起早出发。”胡岳一边说,一边拽着他往另外的帐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