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坐在椅子上,笑道:“不错,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但是这次比武还是精彩的,没有让朕失望,都是很出色的。尤其是那个叫…哦,秦峰虽然做的有些胆大妄为,那也是你这个主将不听意见的原因。既然他说的有这种可能性,就要重视起来,在战场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制定战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但是行动的时候要胆大,洪信做的就不错嘛,如果邵延能够早点看透,就不至于输的这么快了。朕不懂排兵布阵,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些来,就表示你们还有很多问题。回去之后一定认真检讨自己,改正自身的错误。”
张经和马芳带着自己的将领拱手弯腰,朗声说道:“臣领旨。臣等必努力改正。”
“马芳,你留一下,其他人就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朱厚熜慢慢的喝了口茶,问道:“听人说你手里有奏折要交给朕?”
马芳面对皇上如此的单刀直入还是有些不适应,更何况这里可是荒郊野外。由于满身的甲胄,不方面跪下,只能再次拱手施礼。“皇上,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这荒郊野外的……”
朱厚熜笑眯眯的问道:“怎么?这里有如此之多而善战的勇士,你还怕被人偷袭了去?或者这里不够庄重,担心朕不重视你的奏折?”
马芳闻言吓得立马跪了下去,一头磕到地上,说道:“臣不敢,臣只是……”
朱厚熜以前只是听说将军身着甲胄不必下跪是因为跪不下去,没想到原来可以。“原来可以跪下去的。你不愿意说那算了吧,只是朕回去了未必就有机会再听你说话了。朕的龙书案上可是有不少你的弹劾。”
马芳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一凉。本来将军身着甲胄不跪是因为不方面,更主要的是将军穿上盔甲就是要上战场了,再跪下去很容易影响其形象,进而影响军队的士气,与能不能跪完全是两码事。加上皇上说有人弹劾自己,难道这是要……
马芳本打算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将证据交给皇上的,在这样的开阔地难免会被人听到,那个人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过来的谁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听到皇上如此说话,马芳也只能说了。“皇上臣准备好的奏折有臣的心腹在保管,所以并没有在身上。如果皇上想现在知道,臣也还记得一些。”
朱厚熜说道:“你只要记得名字和事情就可以,过于具体的情况交给锦衣卫就可以了。”
马芳拥有边关很多人通敌走私的证据这件事全天下都知道了,有人安排耳目在皇上身边打探消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这些事朱厚熜想不到,但是黄锦和姜峰却是很自然的想到了,所以在皇上周围早就安排好了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只不过现在他们的注意力放到了洪信身上。
洪信哀嚎道:“我最亲爱的千户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这不是也受到皇上表扬了吗?怎么到您这就变了呢?”
邵延手起鞭落,抽在正在倒立的洪信屁股上。“你给我闭嘴!你还好意思说,那是故意吸引对方,让他们暴露目标吗?你根本就是想着早些下山,那些小伎俩都是老子玩剩下的,还真当老子看不出来吗?”
张经坐在一边笑呵呵的劝道:“邵延呐,小胖子也算是无心插柳,你罚他也要适当一些,这个样子,他该有好几天下不地了。”
邵延阴森森的说道:“他倒是敢不下地。训练了三个月,所有人都瘦下来了,只有你,居然还胖了。反正接下来我也没事,就专门盯着你,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瘦不下来,还是再偷懒!”
洪信不由得对张经抱怨道:“张大人,您这是为小的求情呢,还是在惩罚小的啊。”
张经笑道:“当然是为你求情了,只是你们家千户大人得注意掉好像有些不对啊。”
秦峰看着他们胡闹,突然问道:“如果不是他古怪的动作让你生气,是不是我的偷袭就失败了?”
邵延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啊…那倒不至于,只不过不会被你那么轻松得手罢了,说实话,当时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还敢绕后。”
秦峰苦笑道:“实际上如果不是他,”说话时看了洪信一眼,“我还真不会这么做。因为我看你当时生气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此话一出本来洪信通红的脸当时就变白了,嘴张开本来是想说话的,不过临时变成了惨叫声。
邵延收起鞭子,笑道:“注意到机会,并果断的抓住,也是一种实力。不过更多的是来自实战的经验。从这一点上讲我确实不如你。”
秦峰刚要说话,却被邵延拦住了,“行了,不要说了,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是技不如人。不过也亏现在是咱们自己人在比武,不是在战场上杀敌,否则全都得撂这。”
洪信这次还没有等邵延说完,倒立着快速的往一边移动了好几尺。
“我说你小子赢了,怎么还闷闷不乐了?你要是这样是不是我就该抹脖子自杀了?”
秦峰看了看远处的皇上和马芳。说道:“不管怎么说盗取大印也是不应该的,不知道将军下来了要怎么惩罚我了。”
邵延也回头看看,笑道:“我估计他一时半会顾不到你了。毕竟皇上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黄锦不由得说道:“这个马芳到底有多少人的黑料,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在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马芳掌握的证据自然很多,但是真正记在脑子里得其实也就是几个很重要的人物,某个边关的大将军和某个知府勾结走私通敌,某个大将纵容手下杀良冒功。挑着位高权重的人说其实为没有多少时间,只是皇上的话倒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甚至起了一些争执。“陛下所说臣自然都是懂得,但是臣真的做不来。这件事完全违背了微臣的原则。”
朱厚熜说道:“天下大多数人都在遵守的那才是原则,你现在这是螳臂挡车罢了。朕也知道他们需要人们遵守他们需要原则是不利于江山社稷的,但是朕能怎么样?没有一个可以抗衡的军队,朕都不敢动那些人,所以朕需要你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