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婷婷愣了一下,笑着叹口气,说道:“邵千户口气还真是……哎呦。既然千户大人如此自信,何不过来试试。”
邵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准备上前时,陆炳突然说道:“邵延!”
邵延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是还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陆炳笑了笑,说道:“姑娘刚才好像并没有把邵千户的话放在心里,虽然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是本官还是警告你,与朝廷作对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姑娘,对于你的能力,和你背后势力的能力,本官还是很欣赏的,不然今天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现在说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唐婷婷笑道:“人们都说贵人多忘事,只是在我看来,你们不是忘事,而是装腔作势罢了。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陆炳说道:“本官问你这句话,只是希望你可以看清楚当下的形势,对诉求有所更改而已。这也算给你一次机会。”
唐婷婷把头一扭,做着鬼脸说道:“如果我不改呢?”
陆炳笑了,虽然还是笑,但是里面的寒意开始有些浓了。“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那就是与朝廷作对了,严重的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钦犯!”
徐阶皱着眉头,想道:“这两个人是毛病吗?白天商量的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怎么越说越乱了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姑娘,不管怎么说,这陶氏的哥哥是杀了人的,不惩治的话,以后还如何服众呢?”
陆炳说道:“还有,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投靠了倭寇?不仅犯下大罪,还投靠倭寇,根本就是错上加错。这种人都可以轻易放过,致大明律与何地?大明朝廷颜面何存?”
唐婷婷皱了皱眉,问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父母妻儿。父母年老体弱,发妻要照顾两个孩子,陶……氏哥哥如果不被赦免,他们该如何生活呢?朝廷不通缉其家人的意义就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赵文华说道:“意义还是有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殃及家人,这样的事例,还是要做的。这样对朝廷,对律法还是有好处的。”
唐婷婷眉头微皱,“你们……”
张经此时插话进来,说道:“陆大人刚才说那个陶氏的哥哥,已经时倭寇了。而倭寇这些年在沿海犯下了多少滔天的罪行,没有说法,我是不会同意所谓的赦免的。”
唐婷婷看着几个老头子,突然笑了,说道:“你们这是已经商量好了吧,既然已经有了办法为什么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来呢?说说吧,你们想怎么办?”
陆炳和邵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邵延上前一步,问道:“听你的语气,看你的神情,唐姑娘好像对这陶家很是熟悉?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
唐婷婷嘟着嘴说道:“不想理你,坏人,总是想着让我说些……无关的话。”
邵延笑着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大人。这一眼看的他们都有些尴尬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多话,好像破坏了陆炳的计划,或许再按照他们的节奏交谈下去,没准可以套出很多有用的情报来。“好吧,那我就说说几位大人在白天商量出来的结果。陶氏的父母,嫂子,孩子都可以赦免无罪。但是陶米不可以简单的放过,而且根据锦衣卫的收集的情报,他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割据一方。也就是说,不管他以前是不是纯朴,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双手沾满无辜百姓献血的人。不惩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唐婷婷瞪着眼睛说道:“你们只查到他割据一方,却没有详查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如此片面的调查就下定论,是不是太草率了?”
邵延挑了挑眉毛,问道:“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
“我……”唐婷婷话刚出口,树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猫叫声。“我怎么知道。可是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不能免了淘米的罪行,他的父母妻儿也只能跟着他了。这对你们好像没有好处。”
邵延看了一眼那棵大树,说道:“看来那只猴子对你的嘴巴还不是很放心。”停了下继续说道,“能不能免了淘米的罪,不在于在场的几位大人,而是在于皇上对他有没有可能改观,如果可以的话,整个事情才有转变的可能。”
唐婷婷想了想,又要说话,树上的猴子却说话了。“诸位大人,这些事还容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午后应该就会给各位大人一个回复。”
邵延听了,回头看了一眼陆炳,看他点点头,朗声说道:“可以。但是不要太晚,我想你们也会想拖太久。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唐婷婷没有等邵延把话说完,就快速的来到墙边,纵身轻松的越过了高墙。
赵文华眼睁睁的看着唐婷婷离开,扭头对陆炳说道:“难道你不打算派人很上去吗?这样如何能知道他们的落脚点?”
陆炳轻叹一声,说道:“先不说能不能跟的上,就说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把他们抓了或是杀了,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现在我们需要的事联络到陶米,让他为朝廷效力。而这两个人是我们唯一能找到的路径。再说了,只要抓到叶麻子,什么事就都不是事了。所以没必要跟上去。”陆炳一边说,一边往院外走去。
徐阶,张经摇着头,什么也没说也跟着离开了。
邵延看几位大人都走了,他回过头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兄弟们,发现他们正在站起来,虽然有些晕头转向,但是都还活着。一些人跑过去将伤者扶住,带着他们去了医馆。
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问道:“邵千户,有件事想请教一二。”
邵延看了看对方,是孙周,一个锦衣卫千户。“孙千户有话尽管说。”
“刚才你为什么没有继续出手,我想你如果继续出手,那个姑娘未必是你的对手。抓住她,事情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邵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的右侧走了过去。“抓住她很简单,但是那只猴子怎么办?我们的兄弟怎么办?记住,锦衣卫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