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逐渐驱散着夜晚带来的寒冷。邵延看看已经被放下来,并穿好衣服的三个人。“到底是年轻,一晚上居然没有冻死你们。进来吧,我们商量一下今天往哪边走。”
张彦成和韩硕在一瞬间从心里升起一股对洪信的钦佩之情。“行啊你,现在把邵大哥琢磨的这么明白了,要不是你突然提议再出来冻一会,还真得漏馅。”
洪信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邵延,小声说道:“废话,是老子舍命陪着他上完刀山,又下火海的。对了,一会进去了,记得离篝火近点,冻了一晚上恢复的太快就不正常了。”
“明白。”两个人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邵延没有机会蹲在篝火边的三个人,直接问道:“昨天胡岳那边有消息传过来没有?有没有说到哪里了?”
“朱城的信鹰昨天晚上到的,说是他们正在哈布力修整,打算在这段时间和那里的头领谈谈。”
“我们距离那里有多久,他们要待几天?”
那人看了看邵延,说道:“估计有半个月才能到那里,不过胡岳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逗留那么久?”
“半个月?有那么远吗?”
洪信一边喝着热乎乎的奶茶,一边说道:“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不过我觉得还不如找个地方把伤养好了再去找胡岳,别到时候胡岳没找到,俺答汗的大部队先找到我们了。”
邵延看看自己腹部缠满的绷带,叹口气说道:“算了,让胡岳他们先自行行动吧。这个时候的确需要找地方先把伤养好。洪信,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东南四十里有一处草原人都不太愿意去的地方,而且易守难攻。在那里,我们这二十来人绝对可以挡住十万敌人。”
张彦成喃喃自语道:“东南四十…”他突然蹦了起来,大喊道,“你是疯了吗?那里根本就是死亡地带,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居然想去那里?”
洪信说道:“人和野兽是一样的,为什么有野兽的地方,我们就不能去呢?或者你有更好的地方?还是你想着拎着我们的脑袋去请功折罪?”说着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呢,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即便是拿着我们的脑袋回去了,也很难再得到俺答汗的信任了。跟着我们混,有你出人头地的一天。所有人马上整理行装,半个时辰内出发!”
洪信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而是留了下来。“韩硕,你也去看看自己的药箱,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补充的机会了。你得现在开始想想办法了。”
韩硕听了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起来,立刻站起来往外走去。
邵延看着所有人离开了,终于忍不住笑道:“行啊,居然可以将韩硕唬住,还是证明你还是很有办法的。”
洪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大晚上的把我扒的精光,真想冻死我啊?”
“韩硕年纪虽小,但是他毕竟是在韩家长大的,争权夺利的把戏他见得多了,所以苦肉计不做的真点会被看出来的。不要总是纠结于过程,结果不是很好吗?”
洪信目无表情的看着邵延,说道:“我现在很适合一句话,‘趁你病,要你命’。”说完拿起桌子上特意给邵延准备的食物,塞到嘴里,走了出去。
“臭小子,就剩那么点,你怎么给全吃了?”
“老子要饿死你。”
胡岳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艳阳高照,心里却始终暖和不起来。
“看来小老头还是不想见我们。胡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可以把这里拿下来,以后绝对可以剩下不少力气。”
胡岳苦笑道:“这里四通八达,连接着大明和吐蕃。我也知道这里很重要,但是他避而不见,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硬闯进去?”
姚亮突然站起来,说道:“老东西简直太不要脸,明明已经说好要再见面的,这都四天了,面都不露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就什么都不要做了。我知道他在哪里,今天要不见他,我就把这里拆了!!”
胡岳连忙说道:“千万不要蛮干,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搞不好我们所有人都会身首异处的。虽然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护卫人数有所减少,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特意布下的陷阱呢。”
姚亮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外面就传来阵阵的惨叫声。
朱城来到窗前看着姚亮单枪匹马的往中间的大屋子闯去。“我感觉你和邵延越来越像了,非常善于抓住其他人的弱点,去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胡岳好像没有听懂朱城的话,叫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简直莫名其妙。赶紧下去帮忙!”
朱城看了看跑下楼的胡岳,又扭头看看已经把大屋门给踹坏了的姚亮。“你和他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一个位高权重,一个平头百姓。”说着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楼下。
“哎呀,哎呀呀,姚大人,您这是干吗?古哈吉德首领不见我们肯定是有要紧的事要…”他本来还在想说下去,但是看到老头领面前的人扭过头来突然不说话了。“边巴次仁?你怎么在这里?”
边巴次仁笑道:“你们踏进这里的第一天,大首领就知道了。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和我一样想到你们会像之前那样蛮横无理。”
姚亮往后退了一大步,把嘴凑到胡岳耳边说道:“打到一半时我突然发觉自己又中了你的激将法。但是这是谁,看起来跟你很熟的样子。”
边巴次仁笑道:“何止是熟悉,我和他简直就是生死之交。”
胡岳尴尬的笑道:“虽然从某种角度看,你说的也没有错,但是应该是交情不浅,说是生死之交就有些过分了吧?”
边巴次仁笑脸霎那间变成愤怒,吼道:“过分?你居然还知道这世上还有‘过分’这个词语,简直太让人吃惊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铁木真的墓里时,你可有想到‘过分’两个字?就你过河拆桥的本事,我倒要看看谁还会跟你有任何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