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庙内,赵恒疲惫的跪坐在蒲团上,似乎是在忏悔,但注意到的,嘴角微笑毫不遮掩!
门再度推开,只有赵家人才能进的地方,赵胤畅通无阻的进来了。同样跪坐在蒲团上,面孔上全是愠怒,胡须在动,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人的缘故。
“十四弟,找朕,何事?”
“臣弟,特来请死!”
“你没有用,杀你没有用。你还不到该被朕杀死的时候,你不必请死,等你该到死的时候,朕一定杀你,莫急!”
“敢问陛下,臣弟要怎么做,才能被陛下所杀?!”
“威胁到朕的皇位,你就得死!”
“谭伯达,也威胁到陛下的皇位了?”
“伯达朕还算是知道吧,如果他没有变……呵,就算是变了,很快就是刀下鬼了!”
“帝国,不能没有谭伯达!”
“帝国谁都能不死,就谭伯达必需死!”
“为什么!!!”
“为什么???”
“哈哈哈哈~~~~”
仿佛觉得赵胤的问题智障一样,非常的好笑,赵恒笑得不能停下来。
“因为他是谭伯达啊!”
“这算是什么回答!”赵胤激动道。
“朕要为骐儿铺路。”赵桓说的更露骨了。
“谭伯达会忠于太子殿下的!”
“即使死忠,朕也要杀!!”
“为什么!!!”
再一次的问为什么,赵恒好笑的很,十万个为什么?
看着傻弟弟,赵恒道:“因为谭扬不死,他的部下们就不敢用,也不能去用!谭扬威望太高了,他必须死!他不死,朕心难安。”
“臣弟不懂!”赵胤咬牙说道。
赵恒嗤笑道:“正因你不懂,不明白,所以朕才不会杀你,否则,你已经死了。”
“陛下所作所为,可有依据?”
“朕乃帝国皇帝,朕杀人,何须依据?”
赵胤气的目瞪欲裂!
“陛下!这么做,没有天下公理!天下人心不服!”
“人心?你是指那些整日为吃饭忙碌的贱民?还是贵族门阀?谭扬死,贵族门阀想必非常高兴。上上级家族,再功劳无量,谁能拉下他呢?”
随即,语气幽冥道:“天下公理?天下公理…………谭扬的公理在这里,朕的江山也在这里,孰轻孰重,不可同日而语。”
“朕杀谭扬,骐儿平反,收军心、人心、民心……用一颗脑袋就能做到,为何不用?!”
赵胤眼角含泪道:“臣弟明白了,帝国的所有人,都是陛下的一粒棋子,无用则弃!陛下还是当年的陛下啊~~~~~”
赵恒略含怒气道:“若不是朕还要你辅佐骐儿稳定局面,就凭你刚才的话,朕必杀汝!”
“也罢,朕没几日了,把话和你撂清楚!蔡全能耐朕知道!童路的能耐朕知道!但那是灵帝的棋子!朕不能用!”
“耿恭再有不好之处,却是朕的棋子,若臣子再有能力,而不能忠于朕,朕为何要用!”
“谭伯达是朕的臣子,理应为朕,献出最后的价值。不然,做什么臣子!”
“朕当初不用他,现既用了,就要用完!”
祖庙对话,赵胤的三观,被击碎了。
赵恒这人,确实不适合做皇帝,赵桔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皇帝,行阴道,也要行阳道,阴道辅之,阳道主之,这才是一个皇帝的御下之术。视臣子如牛马,不行正道用之,以名利、权势用之,重术而不重法,使法术诈力,弃律法规矩。弑父杀兄,不孝不悌;杀戮大臣,不为仁君;开九族连诛,残忍暴虐;继承最好的基业,不能推行自救,积弊由然加深。
赵恒这个皇帝,即使没有卡拉迪亚,没有白雪,真真正正的王朝盛世之君,彼在其位,犹能国运中衰,何况危机之局!
次日,谭扬的遗书,送到赵恒的案头。
赵恒看完,便交与了赵骐,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赵骐的事情了。
后三日,1月5日。谭扬、谭雄走上刑场,迎着那日蔡全、王甫的路迹,走上了断头台。
“当年为父,看着蔡全、王甫等诸大臣慷慨赴死,鲜血在这里留了一地,今日,也轮到我们父子了。”
谭扬眼眶中闪过不舍。
“可惜了,不能再提兵跃马,收复失地,难见奉承彰武的沃土了…………”
监斩官是赵胤,被赵恒强行命令来的,拎着啤酒,走到谭扬面前。
“谭宣帅。”
“殿下。”
哽咽着,赵胤道:“谭帅,抱歉。”
“无愧于心,赠与殿下。”
赵胤:“谭帅还有什么遗憾吗?”
谭扬微笑道:“待帝国收复失地之日,还请来此,告知于我,我泉下可安。”
“好…………”
1月5日,午时三刻,一代名将谭扬,殒命扎古城。
谭扬一生,一直在为扎古帝国努力着,从五丈原,到金鸡岭,再到大野沼,率领的扎古军一次又一次给卡拉迪亚军带来重创!死在他手中的卡拉迪亚军,何止五十万!五决五丈原,妖女白雪不得寸进!一代名将,香消玉殒。
5日后,荥州,林飏接到了辗转送来的谭扬遗物,林飏不可置信。
“伯达……走了?我……我草…………”
脏话未完,林飏吐血了。
再次醒来,林飏进化了。
“赵恒!!!先是丫丫!再是伯达!!我林云籍和你这昏君没完!!!”
然后,林飏行动了,林氏族人往荥州聚拢,林飏、林冲、马朋等人的家人都往荥州来,关前平原上,气氛不同寻常。
夜,邺城,坐在房顶上,仰看天上的繁星,白雪的脸颊上满是醉红。
“伯达兄长,你怎么就走了呢?……你为什么就要走了呢?你……真的离开了?”
“你身边不是有大军吗?云籍兄长在哪呢?他为什么不去救你?为什么!”
“赵恒,赵恒~~~~你又欠老娘一笔血债!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草泥马比赵恒!!!!!!”
房檐下,听着白雪悲痛断肠的咆哮,一众男女们心都揪着。
安羽:“师傅她不会出事吧?”
楚乔:“师傅不是已经和谭扬成死敌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反应?”
林昭:“我听老爹提过,年轻的时候他们关系很好,在一个屋檐下,想必还有旧情在吧…………”
白睿:“别胡说,这是缘分不断,各为其主。”
“可这么下去不是事儿。”
“师妹能如何,今晚都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