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面对秦政的询问，伍淳愣了一愣，满脸意外：“王上说的是组建内阁？”
“之前不是提及过此事吗？”
秦政点点头，给出肯定答复：“内阁组建事不宜迟，而且人手方面一直都有所欠缺，所以寡人还需要你帮忙留意一二。”
说到这里，秦政转头看了眼集贤殿方向：“如果单纯论资质能力，司马庄的确算是个不错的人手，只不过由于对方的出身，至少得让对方再锦衣卫待上半年。”
“之后看对方的表现，再另行决定。”
听完秦政的解释，伍淳彻底松了口大气，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也放了下去。
“喏，老臣明白了。”
“那就好。”
秦政应了一声，继续道：“人手方面，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目前还没有。”
伍淳神色抱赫，有些不好意思道：“您也知道的，老臣已经有些年不曾接触朝堂，在坊间的这些年，只有纪永一直待在身边。”
说到这里，伍淳欲言又止。
已经了解到伍淳心中想法的秦政先一步摆了摆手，表示了然。
“不过，王上可以再开恩科，从坊间擢取人才。”
闻言，秦政眼前一亮。
科举！
他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关于科举改制的事情，他早就有了盘算，只不过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一来二去的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直到伍淳重新提起，这才算是点醒了他。
“有道理！”
秦政脸色大喜，急忙道：“明日朝堂之上，寡人会提及内阁组建一事，之后，关于科举的一应事务就尽数交给你了！”
秦政说得认真，伍淳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拱手行礼道：“老臣定当不负王上信任！”
面对伍淳这番说辞，秦政突兀抬手：“寡人相信你！”
拍了拍伍淳的肩膀后，秦政作势要离开。
不过，在离开的前一刻，秦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说起来，伍爱卿是先王在世的时候就入朝为官了吧？”
伍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装出不动神色的模样:“回王上话，正是如此。”
秦政若有所思点点头，看似无意道：“这样说来，当年的白驹楼突兀兴起时，伍爱卿也曾有所听闻？”
“的确。”
伍淳头颅低垂，恭敬道：“当年白驹楼兴起时，老臣听到过不少消息。”
由于不知道秦政问这些话的原因，伍淳此时也有些纠结。
好在没有纠结太久，伍淳很快就坚定了想法。
“不客气的说，白驹楼自兴盛再到衰败，再到如今的卷土重来，老臣一直都有所听闻。”
“只不过，因为老臣向来只在集贤殿做学问，知道的详细并不算太多。”
秦政开口询问，伍淳诚恳回答。
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过后，这场交谈算是彻底收尾。
至于这番对话是不是试探，又是何种目的，身为当事人的秦政不说就没人知道。
而伍淳心中可能有所猜测，但在秦政没有说明之前，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解决了司马庄这边，又跟伍淳简单交流了内阁的事情，这趟集贤殿之行，算是彻底完成任务。
之后，秦政没有过多停留，直接领着人离开。
不过走的时候周泽留了下来，毕竟司马庄要在锦衣卫中发光发热，周泽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总归要提前敲打敲打的。
正因如此，周泽主动提出要跟司马庄聊聊的时候，秦政才没有过问太多。
集贤殿，随着秦政领着人离开，周泽抖了抖肩膀，一改刚才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在王上面前，当奴才的终归要又当奴才的模样。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既是司礼监掌印宦官，同时又是锦衣卫长官，如果再没点架子，怎么能镇得住外人。
“司马大人。”
周泽看了眼司马庄，拱手算是见礼。
司马庄闻声抬头，目光转向周泽：“见过周公公。”
双方各自见礼。
两人初次真正意义上的打交道，乍一看，还算是和声和气。
但紧接着，周泽一句话，直接让场上的氛围顿时变了味道：“打今儿个起，司马大人就算是咱家的同僚了。”
“锦衣卫不比别的地方，有些丑话咱家先说在前面，免得以后大人犯了错还要喊冤枉。”
如果说周泽刚才还算客气，那么这句话就彻底透露出了浓浓的煞意。
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威，可见一斑。
司马庄敢在秦政面前摆架子，但现在当着周泽的面，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胆子。
原因很简单。
秦政为西蜀国君，无论为人处世，总会站在西蜀的角度出发，只要他有能力有手段，就算犯错，只要能弥补回来，就能保住小命。
但对周泽这种深宫宦官而言，无论他再有能力再有手段，可只要敢做出违背王上的举动，最好的下场就是死。
宦官无后无妻无家死后无冢，就像是攀附着大树的藤蔓，而当朝国君就是他们背靠的大树。
跟这种人摆架子，是怕自己死的慢吗？
“还请周公公明言，在下一定谨慎遵从。”
“那司马大人可要听好了。”
周泽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王上的命令是让大人戴罪立功，半月之内，大人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咱家一定会倾尽全力配合。”
“可半个月内毫无效果，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锦衣卫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宫外那些外编人员姑且不说，宫中的锦衣卫都是些残缺之人，对我们来说，王上就是天。”
“有人想对王上不利，咱家可是不会留手的。”
周泽目光挪动，视线落到司马庄脸上：“大人平白多出半个月的活命时间，可千万要好好珍惜啊。”
“在下明白了。”
司马庄眉头微微一皱，立即拱手：“多谢周公公提醒。”
“谢什么，这些都是咱家应该做的。”
说话间，周泽突兀咧嘴，刚才还杀气外溢的面庞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副笑脸。
“奴才见过伍大学士。”
集贤殿门外，刚刚进门的伍淳为之一怔，然后急忙还礼：“见过周公公！”